鎮定點,她不是幸兒,真的不是,別再為這張臉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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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賴咨雲回她住所,房子很大,美輪美奐得教人多看兩眼,其間擺設也頗氣派而富時尚感,但是,很空洞。
擺滿了東西,卻沒有人聲,那是最寂寞的空間。
「那麼,我先回去了。」都把人送進房裡躺了,他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抱歉,可以麻煩你幫我倒杯溫開水嗎?」見他要走,她虛弱的請求。
「好啊。」倒杯水嘛,不過舉手之勞。
替她倒了杯水來,齊子胤就站在床邊,等著她接過。
「可以麻煩你拉我一把嗎?」
她柳眉輕蹙,唇角笑意苦澀,滿臉的請求和企盼,他要是能夠狠得下心,他就不叫齊子胤。
絕不是因為她流露出柔弱的姿態,才教他心憐,百分之百都是那張臉惹的禍,總會教他想起前世的幸兒是恁地體弱多病,吃藥總要他托起才能坐穩……幸好,老天有眼,這一世給了多樂強壯的身體,他夠滿足了。
幾乎毫不遲疑地在床邊坐下,一手穿過她的頸項準備將她扶起,豈料不知是他用力過猛,還是她蓄意投懷送抱,總之,她黏在他的懷裡不放了。
他瞪著她。她沾了三秒膠嗎?黏得這麼緊是怎樣?
「賴小姐?」語氣已有不爽。
「抱歉,我頭好暈,可以讓我歇一會兒嗎?」
那語調可憐兮兮的,神色楚楚可憐,他要是能泯滅人性,他就不叫齊子胤……
混蛋,再攪和下去,不出事就有鬼了!
還好,他的定力可比入定老僧,心中無她,心思無她,就算她想幹麼,也誘惑不了他。
「還是找醫生過來看看好了。」他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不用了。」她閉上眼貼在他厚實的胸膛,聽著他依舊沉勻的心跳,唇偷偷地隔著衣料,吻上他。
齊子胤驀地一僵,瞪大眼。
有沒有搞錯?現在是在玩哪一出......該死,他可不可以推她去撞牆?不行,他捨不得傷到這張臉,不然咧?他該怎麼辦?等著被她拆吃入腹?
「歡哥哥——」
齊子胤渾身毛了起來,斂眼瞪她,卻正對上一雙柔媚噙悲的臉龐,心隱隱作痛,理智和感性瞬間拔河較勁。
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他腦袋清楚的很,但是……前世的記憶烙印得太深,一面對這張臉,他要是能夠視若無睹,他就不叫齊子胤了!
「歡哥哥,我是幸兒啊,我好想你……」
嗓音柔嫩帶著童音,水眸瀲灩以對,蒼白無血色的唇微啟,像是邀他品嚐……完了、完了!
他可以清楚看穿幸兒的魂魄在何方,只因他要的是幸兒與生俱來的無垢氣質,但是他逃不出前世的桎梏,逃不出對這張臉的眷戀,眼前這一刻,彷彿時光倒轉,回到他還是宇文歡,而她是幸兒時的那個年代……
玉白纖手有意無意地撩過他的胸膛,唇瓣微啟,輕輕悄悄地撫過他的唇,就連身子都不知何時大膽地坐到他的大腿上,挑惹他快要固守不住的城池——要命,真的要命。
喉頭緊縮了下,理智全面棄守,他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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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先回去好了。」
「等等、等等,多樂大師,再等一會兒,已經十點了,董事長差不多要回來了,還是我再打他手機看看?」見她要走,任達方連忙掏出手機,準備來個奪命連環CALL。
「不用了。」幸多樂笑著制止。「是我不好,沒先跟他聯絡。」
趕快走人好了,已經這麼晚了,要是齊子胤一回來就把她拖進房間,到時候她可是插翅也難飛,畢竟他中午時已放話,絕對要給她很、好、看……
「不會的,只要多樂大師願意找董事長,董事長隨時都歡迎,他今天這麼晚還沒回來,肯定是有要事纏身,你再等一會兒,我再煮一杯咖啡給你。」說完,不容拒絕的快速鑽進廚房,快手倒著,另一隻手則忙著打電話。
董事長啊,你到底在幹麼呀?他心裡哀嚎著。
今天下午,董事長只有一件行程,就是和賴咨雲談論展覽事宜,若不是自己走不開,他肯定會陪同前往,不讓董事長落單的,現在都這麼晚了,人還沒回家,手機又不通,很容易引人遐想耶。
雖說他不認為董事長會背著多樂大師胡來,可是有時候男人是很難說的,很多部位都可以獨立思考兼作業的……
「任先生。」
輕柔嗓音從背後傳來,他嚇得跳起來,把手機丟進口袋,轉身快快端來咖啡。
「多樂大師,叫我達方就好,叫任先生好怪。」他引著她回客廳。
「那你也叫多樂就好,加個大師幹什麼呢?」她笑容可掬地接過咖啡,淺啜一口,痛著了紅腫的唇,暗抿了下。
都怪那人,吻得那麼用力,害她下午上班所有人都瞪著她的嘴巴看,就連她編謊說是被蚊子叮到,都被笑咪咪的小梁拆穿,譏笑肯定是只大蚊子所為。
「叫多樂啊?」他有點靦眺地搔了搔頭。「也好,比較親切。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好親切。」
「真的?我也這麼覺得呢!」
「幹麼,相親啊?還親切咧,要不要結拜當兄妹?」客廳入口傳來齊子胤悻悻然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
「你回來啦?」她神色有點閃爍地別開眼,所以沒發現他眼底的狼狽和乏透的精神。
「茶。」齊子胤喊了聲,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任達方立即像只勤勞的狗兒快步奔去,務必將董事長吩咐的事做到盡善盡美。
「你怎麼這麼晚?」她瞪著咖啡杯說。
「你在問咖啡啊?不好意思,我家的咖啡杯沒那麼人性化,不會說話。」他壞心眼地說。
幸多樂橫眼瞪去。啐,明明知道她在說什麼,還抬槓咧。
然而,這一瞧,卻瞧出問題了。
「你幹麼這樣看我?」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一副問心無愧的跩樣。
幸多樂瞇起眼,伸手朝他的頸項一指。「這是什麼?」
他眉頭微挑,餘光瞥見去泡茶的助理像見鬼似的猛指自己的頸項,然後再用唇吸手背。
什麼玩意兒?齊子胤攏眉沉思,用力地瞪他一眼,見他把吸了老半天的手背轉過來,露出很明顯的一處瘀紅,立即暗咒了一聲。
X的,八婆!以為逃過一劫了,豈料......可惡,早知道就多踹她兩下!
「嗯?」幸多樂水眸瞇薄,如刃射去。
咳了一聲,他神色自若地說:「有什麼問題嗎?」裝傻裝徹底就對了。
「還裝蒜?」她再怎麼不經人事,也不會不懂那是什麼東西好不好?
「什麼跟什麼?」他半點心虛都沒有,藏得好好的,完美無破綻。「達方,你泡茶泡到死了嗎?還不來!」
「齊子胤,我再問你一次,那是什麼?」她沉聲問。
任達方端著茶過來,笑著打圓場,說——
「那是螞蟻咬的。」
「那是蚊子咬的。」齊子胤說完,黑眸像是北極冰山般冷凜如霜。
那驟冷的眸眨也不眨,像是在告訴他親愛的手下——白癡也會說是蚊子好不好!誰說螞蟻誰就負起善後的責任,處理不好,自行領死。
任達方默默意會,正打算妥切善後,卻瞥見幸多樂已經站起身。
「等你們商量好是螞蟻還是蚊子的時候再告訴我。」她冷冷掃過屋內的兩個男人,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瞪著她離去的背影,齊子胤目光緩緩移向正準備逃到一樓玄關的敗事者,清朗開口。「達方——」聲音輕滑帶柔,非常有磁性而好聽。
任達方背脊升起陣陣惡寒,暗想自己如果先投降求饒,是不是會好過一點。「董事長,夜已深,風很涼,我想,明天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必須由我親自處理,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走出去就不要回來。」聲音懶懶的,像是漫不經心極了。
「……董事長,我錯了。」乖乖回來,跪在主人身旁。
「錯了沒關係,你知道,我很開明的,也不是會記仇的人,只要你能把誤會解開,大家相安無事。」
那麼,要是誤會沒解開,是不是要出事了?任達方只敢想,不敢問出口。
「唉,董事長,你沒事帶個吻痕當禮物回家幹麼?」忍不住怨,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森冷目光丟來,他立即受教地閉上嘴。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辛苦。」語調是滿不在乎的,但只有他才清楚,他可是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
想起那時,就住戰情告急的邢一剎那,他用盡氣力問了一句話——
「……你記不記得這紅線的胎記是怎麼來的?嗓音粗嗄低啞,像是正在天人交戰。
那女人正將他撲倒在床,細細品嚐,且在意亂情迷之中。「嗯?記得啊。」靈巧粉舌快捷的攻城掠地,而他只能節節敗退,任其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