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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淺草茉莉

  「是奴婢見過的人嗎?」

  「見過。」

  「那……該不會是宿星的王子吧?」

  他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隱晦莫測起來。「你……猜得可真準。」

  玫瑰聽出他的語氣帶著危險,近來她發現他原來是一個愛吃酷的人,避免他又打翻醋罈子,她連忙解釋說:「奴婢只是猜想之前宮中都未曾有人夜半彈琴,可近日有貴客來便出現琴音,料想那射日王性格祖獷應該沒這雅興,故猜測也許是宿星王子,奴婢單純瞎猜沒什麼特別用意。」

  冶冷逍神色仍未見好轉,撇了唇。「那你是否能猜出這琴音是為誰而奏?」

  「這奴婢怎會知道……」該不會是為玲妃而奏的吧?她猜想。

  他的黑眸緊了緊,涼薄一笑。「祭天星白費一番心思了,彈得這般憂切,當事人卻不知不覺,孤若是他,只怕心淌血。」

  玫瑰聞言睜大眼眸,這意思是說,宿星王子是彈給她聽的?!

  「怎麼,驚訝嗎?」他瞅著她。

  「您是不是又誤會什麼了?」她垮下臉來。

  「誤會?最好是!」他哼聲。

  「這真是沒道理,宿星王子怎麼可能會彈琴給奴婢聽,要彈也是彈給……總之,他才與奴婢見過兩次面,不可能就這……這……」

  「就怎麼了?」他聲音聽來有些危險。

  「奴婢射傷過他,他應該討厭奴婢吧,再說,您又不是不知他與玲妃娘娘的關係,又何必硬扯上奴婢。」她心一橫,索性與他把話說明,光憑祭天星與李玲的事,自己就能撇清關係,不懂他為何老是要吃這人的飛醋?

  冶冷逍揚唇,「也許就是你那三箭射中了他的心,讓他對你念念不忘!」他譏笑的說。

  「您!」

  「哼,不是嗎?他可是回街上去找過你好幾次啊。」

  「原來那時您已在鯉魚湖邊了?」她愕然,原來他聽到了當日祭天星對她說的話,才會對他如此介意。「這……他也許只是要奴婢再對他道一次歉吧,畢竟奴婢那箭重傷了他。」

  他下了軟榻,朝她床邊走來,這幾日怕誤觸她的傷口,便讓她獨睡,自己闔目於軟榻上,此刻他靠近,見她身上敷藥的紗布已除去,臉上的皮膚也只剩些許的紅腫,實已無大礙,留不下什麼傷疤,反而意外發現因為脫去一層皮的關係,讓她新生出的皮膚變得更加的細緻與粉嫩。

  看這情形她再躺個兩日,便可下床自由活動了。

  這真要感測這近日的酷寒,要不是天寒地凍,讓滾熱的水在抬出御膳房途中便已迅速冷卻,否則滾熱的熱水兜頭澆下,還能只是脫去一層細皮這麼簡單嗎,恐怕連肉都要燙熟了。

  那想毀去她的人,大概萬萬沒想到,精心的安排會敗在天候上吧!

  他陰森的冷笑。

  這膽敢想謀害他心頭肉的人,他一定會找出來還以顏色、凌遲處死!

  「祭天星可曾見過你的笑容?」他忽而問起。

  「笑容?」

  「沒錯,可有對他笑過?」

  「奴婢……不記得了,王上為什麼這麼問?」

  「你定是對他笑過,你不知自己的笑會誘惑人吧?」

  玫瑰訝然的睜大杏眸,「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奴婢……」

  「你也明白自己的笑很有魔力?」

  「嗯……奴婢小時候很愛笑,可是因此被鄰居或路人綁走過幾回,所幸之後都被爹娘找回來,之後娘對奴婢說,外頭壞人多,別常笑,壞人會以為奴婢願意跟他們走,這才將我擄走,從此奴婢便不常笑,但想不到長大後,還是有這困擾。」她懊惱的說。

  他經撫著她頰上新生出來的粉色肌膚。

  此刻他明瞭這丫頭對祭天星根本無心,只有祭天星一廂信願的受到吸引,他心裡的惱怒漸漸退去,變得平和。

  「所以以後還是盡裡少對人家笑,減少孤的麻煩。」他眼裡藏起笑容。

  「那您……喜歡奴婢,是不是也是因為奴婢的笑?」她神色一黯的問。若只是因為一個笑吸引人,那喜歡的理由也未免六薄弱,笑容易逝,如此得到的深情是否也會很快的流逝?

  他倚在床邊,望著心儀的容顏,戀慕的視線再不能轉移。「你擔心不能以笑侍人?」

  「奴婢不常笑,就算肯常為人笑,總也不能時時刻刻帶笑,不笑之時,實在平凡得可以,如何入得了人眼?再說,萬一這次奴婢真遭毀容,那笑容不復見,豈不從此失君寵。」她心情沮喪的說。

  「說的好,人怎能時時帶笑,可那個要傷你的人卻看不清這點,以為孤只愛你這份笑顏,真是荒唐至極!而你竟怕因此而失寵,這更是傻了!」

  「難道除了笑之外,奴婢還有特別之處?」她聞言眸光一亮。

  望著她熱切的凝眸,他一笑,給她的答案是伸手勾托過她的秀顴,俯頭吻上她的嫩唇,在她驚愕時他已緊纏住她的小舌,這吻不同上次,溫柔至極、纏綿入骨,吻得她顫然無力。

  當結束這令人沉醉的細吻後,他黑眸低垂,盡情地欣賞她酡紅迷人的嬌顏。

  「上回孤就要告訴你的,卻教黃德那奴才稟奏事情而打斷,這回孤就說清楚。你不美,但笑容動人,孤不否認第一回見識到後有驚為天人之撼,可之後,這笑容卻不是最讓孤心動的。」

  他伸指在她雙局勾畫著,唇邊帶著迷人笑痕,語氣又清和幾許的說。「教孤心悸的是你的眼,那裡太清澈,比天山的泉水還要純淨,純淨到令人無比平靜,這種力裡是任何胸有丘壑的王者都想擁有的,所幸這身舒服乾淨的清新氣質隱藏在你平凡的相貌下,所以讓人無法一眼窺見,而孤比那祭天星幸運的是早得先機,想那時,奶奶若未進宮與孤相聚,而讓他先找到了你,此刻你的這片嫣唇就不屬於孤的了,而那在外為你的傷勢憂心卻見不到面,只能借琴聲傳情的人興許是孤了。」

  她水漾明眸睜得老大,自己沒聽錯嗎?真是這樣,他喜歡的是她的本質、她這個人,而不是淺薄的一個笑?

  「王上,您的這番話可讓奴婢信心增添不少,原來奴婢不是平凡到一無是處的人。」她歡喜道。

  他抿笑。「你以為孤瞧上的人會平凡嗎?不,一點也不。」

  她忍不住彎後笑起,那眼兒清清亮亮,顧盼生輝,宛如春風撩人心環,他深黑的雙瞳眼視著她,再度俯下身去吻住了那誘人的唇瓣。

  射日王義先與宿星王子祭天星已來到弦月王朝近周,但除了前幾口弦月王冶冷逍有空親自招呼外,之後,冶冷逍以弦月政務繁忙為由,始終未再與兩人碰面。

  而這兩人受弦月招待一時也沒打算走的意思,義先不走是因為祭天星也還未走之故,怕自己一不在,祭天星與冶冷逍兩人立刻達成密約圖謀廢天帝,為了緊盯兩人的一舉一動,他才賴著不願先離開。

  至於祭天星,他苦待弦月只因心繫佳人,想再見玫瑰一面,但因為受到冶冷逍阻挾,遲遲不能與對方相見,這讓他心煩氣燥,卻不得不苦苦待下尋求機會,若能夠,他想偷渡佳人一起離開弦月,回到他的地盤宿星王朝。

  而今日,冶冷逍終於肯見兩人,在弦月王宮外的馬場上開了個賽馬會,宴請兩人入席,一起觀賽會。

  而冶冷逍的後宮也一同參與,玲妃代表後宮之首坐在冶冷逍有側,其次是光嬪,再下來是地位不高的兩個答應也列席其中。

  祭天星不見冶冷逍身側有玫瑰,不禁感到失望,認為是冶冷逍故意阻擋他倆見面,這令他心情越發惡劣起來,他祭天星想見一個女人罷了,竟有這麼難!

  李玲看似嫻靜的坐在位子上,實則一雙眼不知已瞥向祭天星幾次,但教她傷心的是,他的目光一次也未曾移向她。

  光嬪頭上仍戴著那頂珠花,她頭傷已好,但剃掉的頭髮要長回還需要時間,因此那片好笑的珠花她一時要不掉,而今日好不容易被允許能出席馬會,自己那頂上無光的糗事,她便暫且拋去,心情興奮不已。

  「今日這賽馬會用的馬都是射日馬,弦月王這不是有意讓本王出盡鋒頭嗎?哈哈哈--」

  所謂的賽馬會,就是選出幾匹好馬上場表演竟速,每個人都能押寶,押中的有彩金可拿,因為有趣、娛樂性高,所以冶冷逍才讓後宮女人一同三加。

  義先瞧見面前出現的馬匹,每一匹都是他射日的好馬,忍不住大大得意驕傲起來,笑得全場都是他的聲音。

  「射日馬以野性、難馴但能跑聞名,孤仰慕之,既然刻口主親臨弦月,自當展現你射日的好馬,也好教你瞧瞧,射日馬到了弦月,孤並未虧待它們。」冶冷逍說。

  「這馬被養得倒是雄赳赳氣昂昂,不過你弦月馬役司的人本王卻很瞧不起!」義先忽然撇嘴道。他想起那日在馬役司受的氣,那些奴才竟敢對他無禮,他本就想找機會讓冶冷逍修理他們,這會正好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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