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扯些什麼?」她嫣紅著臉,避開眼。
盯著她愈來愈容易發紅的嬌靨,陸天不禁有趣的笑了。「我說的是真的,你這樣穿真是好看。」
「真、真不知道你的腦袋瓜裡在想什麼,我、我們不是要趕著回南宮府嗎?一避開他溫柔的眼神,為免她的心跳靜不下來,她疾步離開舖子。
拖至日落,三人才回到南宮家,向擔憂的眾人報平安;一日未歸的理由是——
他去接遠道而來找他的妻子。
平空出現的妻子確實讓人驚訝,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南宮無極,立刻擺出歡迎面孔;但他身後的兩名姑娘,臉色可就沒那麼好看了。
陸天一對上南宮璇和歐陽晴那兩雙含著幽怨的目光,心裡就覺得很不妙。
果然——
「陸大哥,你什麼時候娶了妻?我怎麼都不知道?」
他娶不娶妻好像都不關南宮璇的事,陸天心想。
「陸公子,你當真已娶妻了嗎?」歐陽晴也問。
是,敢情她方才是沒聽到他的介紹嗎?陸天在心中直翻白眼。
「可是我以為陸大哥還沒有成親,我、我很喜歡你呀!」
喜歡他又怎樣?他又不喜歡她!
痛!陸天微瞇眼,偷觀了一眼身旁用力捏他手臂的妻子,他這痛受得可真是冤枉。
那廂的歐陽晴就更可怕了,雖然不如南宮璇哀哀亂叫,但那雙哀怨、嫉妒又無法接受的眸子,卻洩漏了太多情緒。
她是喜歡他的,為什麼他要騙她?
老天作證,他可沒欺騙過那女人的感情,為什麼她要這樣哀怨欲絕的瞅著他?
有眼睛的人都注意到歐陽晴不尋常的注視,徐阿瑛的眼睛沒瞎,自然也發現到,於是一股莫名火來得又急又快。
從自己臂膀的疼痛來看,陸天明白身旁的女人已經氣炸了——當然啦!她的相公一溜出門,身邊就黏了兩個嬌滴滴的俏姑娘,還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相公,哪個做妻子的能忍受,能不生氣?
不過換個方面想,妻子在吃味兒,他也有些樂得她醋罈打翻……
「相公。」
「嗯。」收起心中的微微竊喜,他一臉正經道。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冷冷道:「我們先回房去,我有許多事想向你問個清楚。」直想拿刀剁他個十塊八塊。
娘子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陸天吁口氣,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聽話的領著妻子回房——他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撫平妻子的怒氣。
一進房,他二話不說,自動自發褪去外衣躺上床,任由妻子為所欲為的「懲罰」——反正睜一隻眼、閉一隻限就過去了。
不同的是,以前都是被銬著鏈子強迫的,這次卻是他自願的。
誰教他惹她生氣了,雖然不是他刻意造成的結果,但她氣得愈凶,不就代表她的心裡愈是在意?
好吧!他只要小小犧牲肉體一下,換來她強烈的佔有慾,其實也是值得啦!
徐阿瑛其實並不想待在南宮家,因為這裡有太多的名望人士和一堆規矩,讓她住得相當不舒服。
可為了她的相公陸天,她不得不住下。
又擔心她賊子頭的身份曝光,出現不必要的麻煩,為陸天惹來閒言閒語,她願意換上綁手綁腳的正常女裝,盡量避開和那群正人君子接觸——吃飯她一定窩在自己的屋裡吃,免得一開口就露了餡。
不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真的很討厭與那兩個狷想陸天的女人打照面,她心想,幾天很快就熬過去,屆時他們就可以離開。
孰料,這平靜日子硬是不讓她好過,就在第三天清早,她就露餡了!
起得早,肚子餓,徐阿瑛打算繞到廚房晃晃,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果腹,卻見到兩抹鬼祟身影徘徊在長廊回轉處,她緩緩走近——
「大哥,你確定陸大哥還沒醒嗎?」
「非常確定,我問過伺候他的小童,打聽過陸大哥接來妻子後,不到天明是見不到人的,我敢說他一定睡得很熟。」南宮羽相當有自信道。
「不過陸大哥打哪來的妻子?大哥,不會是那女大王跑來……」
「不可能!我問過小童了,雖然陸大哥的妻子很凶悍,可長得算挺漂亮的;別忘了那女大王可是個母夜叉,長得多嚇人。」
「大哥說得是,話說回來,我還真不知陸大哥竟有那麼大的名氣,如果不是爹說明,我根本不知陸大哥竟然住在櫻谷。」
「聽說櫻谷有產很多珍寶,而且無人進得去,上回沒檢查陸大哥的包袱真是失策;陸大哥既然住在櫻谷,搞不好身上帶有不少奇珍異寶,我們這次一定要好好翻翻他的東西。」南宮羽的年紀雖輕,卻是滿肚子壞水。
「可萬一吵醒了陸大哥……」
「放心啦!陸大哥那麼弱,要是醒了就再拿根棍子打暈他,不用怕啦!至於陸大哥那個什麼遠方來的妻子,小童雖然說有兩個好可怕的隨從跟著,不過入府後隨從都離開了,咱們還怕什麼?醒了就一塊打暈,省得費事。」
「說得對,只要偷到一件珍寶,咱們兩個還可以把它拿出去賣,肯定可以賺到不少私銀,到時我們再溜出去玩,就不怕沒銀兩花了。」
愈聽,徐阿瑛眉頭就愈攬愈緊。「你們這兩個死兔崽子!我都還沒找你們算帳,這會兒你們又想學人偷東西,我看你們簡直就是欠人教訓!」
兩道身影在瞬間僵住,面面相覷,不自覺吞吞唾沫,這聲音可真熟悉呀!
他們「哇」了一聲,雙雙轉過身,驚駭的眸子在觸及眼前人影時,逐漸轉為困惑——
「喂,你是新進的奴婢嗎?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我們大小聲,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警告你,識相點最好裝作沒見到我們在這裡,也沒聽見我們說了什麼,不然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把你趕出南宮家!」
徐阿瑛的唇上露出一抹冷笑——去了胎記,又不是換了一張臉,真有這麼不一樣嗎?「你們敢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誰?」
她的口氣完全無畏,昂起下顎瞪著他們,「混蛋小子,在我地盤白吃白喝了那麼久,居然一聲不吭就給我跑了!還把我的男人給帶定,現在又想對我的男人使詭計,我看你們是活得下耐煩了!」
這口音真是愈聽愈熟悉,尤其是那副凶悍的表情。
「我真後侮當日沒拿繩子綁住你們,吊個三天三夜,餐餐用鞭子伺候,好好改掉你們這股驕縱的性子,完全是被寵壞的兔崽子嘛!」
兩兄弟倒抽一口氣——不、不會吧?山寨的女夜叉追到府裡來了?
頓時,嚇到傻眼的兩兄弟扯開喉嚨大聲嘶吼,「救命呀!有山賊追到家裡來了!」
「快點起來!那個綁架我們的山賊頭出現了,快救命呀!」
「大家快醒醒……救命呀……」
徐阿瑛蹙眉瞪著那兩個落荒而逃,還不忘邊胞邊叫的少年。
大清早,陣陣刺耳的吵鬧聲很容易就驚醒人。
腰上突然出現一條手臂將她緊緊擁住,她猛回頭,見到來人是誰,這才放下準備攻擊上去的拳頭,無奈的靠向身上那具溫暖胸膛。「糟糕,他們……」指著那兩傢伙逃走的方向,神色有些擔心。
「沒事,有我在。」陸天臉上有著「甭擔心,所有問題都由他來解決」的神情。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好吧!就交給他,希望真如他所言,沒事。
第5章(1)
一群被魔音給擾醒的人,面色凝重的站在大廳,聆聽兩位南宮少爺聲淚俱下敘述「那個女賊頭」有多狠毒和多可怕——
「爹,您要替孩兒作主,趕走那個綁架我們的賊頭子,不能再讓她住在咱們這裡。」南宮羽哭訴著。
「您不知道,之前孩兒已經忍受她好幾個月的惡行,她不但動不動就毒打孩兒,還不許孩兒吃飯,要是沒幹活就要挨打;她方纔還恐嚇孩兒,不准把看見她的事說出去,不然我們的小命就完了,她會讓我們再也見不到爹、娘!」
真是愈說愈離譜,明明就是這兩個小鬼死賴著不走,在山寨裡白吃白喝,她何時要他們幹活了?真是顛倒是非!
方纔在長廊時,分明是他們警告她不准說出他們的壞主意……
陸天大掌包握住她的拳頭,似乎在安撫她的怒氣;她瞅他一眼,把氣吞了。
「天呀!老爺,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替他們作主!他們才歷劫回來,不知受到多可怕的對待,這次絕對不能讓人再傷害他們!」南宮夫人嚇得腿都軟了,母雞護小雞似的抱緊兩個寶貝兒子,一雙眼狠狠瞪著陸天的方向。
原來膽大劫走兒子的綁匪就是廳內陸天的妻子——那個叫徐阿瑛的山賊頭子!
事關自己的孩子,南宮無極也拉長臉,對待陸天的態度已不復平日的和藹。
「陸公子,此事你怎麼說?」
「南宮老爺希望我怎麼說?」陸天不慍不火的反問。
「既然陸公子的夫人是綁架老夫孩子的真兇,陸公子應該知道老夫絕不會徇私,即使是自家人犯罪也一定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