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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雷恩那

  既混在野馬群中,此刻最好隨波逐流。

  「撤手,跟我來吧!」身後的姑娘哈哈大笑。

  一隻大耳已被她的氣息染紅,聶行儼一聽她大笑,便知事不會最混,只會更混,像似……似當年他倆遭陀離兵追捕,她趁他忙著控馬避開飛箭和絆馬索時鬧起,硬搶他掌中韁繩,最後迫使坐騎奮力一搏,送他們倆到另一座峰頭。

  果不其然,環緊他健腰的一雙手開始不安分。

  跟頭栽過一次已夠慘烈,這回想再如當年那樣動他手中馬韁,不能夠!

  豈料——她的目標竟不是韁繩,而是……是……

  他胯間突然遭襲!

  一隻小手滑過他腹部,直探至臍下三寸之處。

  雖還隔著衣褲布料,但她這突如其來的虛抓對他而言不啻是驚天霹靂,瞬間鬧得他心神大震。

  又栽跟頭,防不勝防。

  緊握韁繩的手不禁一鬆,身後姑娘抱緊他腰身乘機以巧勁一拽,他沒再費事抵拒,順其力道翻身飛落。

  啪——落地一響,身上陡沉。

  他躺平,依舊做了她的肉墊子。

  但這一次身下似乎柔軟許多,衝擊也不大,半點不疼,不若七年前那個地底洞,摔得他眼冒金星,週身筋骨快散架。

  紅鬃駒和大黑停也未停,野馬群呼嘯而去,恣意馳騁,兩匹大馬跟人家一大群較上勁兒似,奔騰得無比歡快,鬃飛須揚,頭都不回。

  伏在他身上的人微撐起上身,那張笑得極可惡的俏顏侵入他眼界。

  她小手擱在他胸上,輕拍兩下,狀若安慰道——

  「唉呀,都說馬沒胃袋,是直腸子,吃什麼拉什麼,得不停地吃、不停地拉,更不好將馬關起來。儼帥那匹紅鬃大馬平時怕是被管過頭了,今兒個且任它吃吃喝喝去吧,放心啊,咱家大黑會帶好它的,有那麼一群野馬朋友相邀吃喝,依我瞧,不一路吃到天邊去是不會回轉。」

  適才群馬奔騰之勢,夾在其間只能順勢卸勁,若使強勒韁,兩側與後頭的馬匹可能衝撞上來,屆時險象環生,更難控下——馳騁沙場、與馬為伍多年,這常識他自然懂得。

  他亦打算信馬由韁、任紅鬃駒隨野馬群馳騁一陣,但她問也不問便將他掀落馬下,用那般……無賴又混帳的手法!

  這姑娘即便沒了矜持,究竟還有沒有一丁點羞恥心?!他驀地扣住輕拍他胸口的小手,長目怒瞪,多想在那張笑顏上瞪出兩個洞。

  「你——」磨牙噴火。

  「你別動!」夏舒陽一臉緊張,眸子無辜眨了眨。「儼帥,聽我一言,咱們乖些,別動,千萬別衝動啊。」

  見她眸光往他躺平的身下溜了圈,他雙目陡瞇,已覺出古怪。

  他們跌進一個不太小的淺坑裡,背下綿綿軟軟,微帶濕氣。

  他適才太過急怒,此刻方嗅到一股不算陌生的氣味,而這股氣味像是……是……甫明白過來,他面龐陡繃,戾氣大盛的峻目又想往她臉上瞪穿兩個窟窿。夏舒陽用沒被扣住的手再次拍拍他胸膛,笑咪咪道——

  「儼帥不是想知乾娘該怎麼罰我嗎?欸,什麼面壁禁食、頂缸挑水的,咱家乾娘不罰那些,即便要罰,也是挑大糞,羊糞牛糞馬糞駱駝糞,能派上用場的糞全得滿草原去拾去撿,一袋袋挑回家。」略頓,白牙閃亮——

  「當然,這時節拾回來的大糞還得再晾曬幾日,春季時候嘛,羊糞蛋子還行,幹得快,但牛大糞就濕潤了些,可不像冬天時候隨便就凍得乾巴巴又硬邦邦。所以你別動,一動肯定遭殃,要蹭得滿頭滿身的。」

  ……牛大糞!

  鑽進鼻中的就是這個氣味!

  北境放牧的牛只多食草物,拉出的大糞並不腐臭,而是有淡淡草腥味。這氣味於他而言並不陌生,畢竟也在北境軍中多年,牛羊馬拉的糞多少都嗅過。

  但如此刻四仰八叉平躺在晾曬的牛糞上,還是頭一遭。

  已非「怒火沖天」簡單四字可形容,他當真張口無言了,搜腸刮肚、絞盡腦汁都找不到話對付她。

  「掀你下馬那是萬不得已,總不好讓你傷著,野馬群恰經過這曬牛糞的小坑,拿來墊墊果然不錯……哇啊!」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聶行儼一把將她拽下,翻身壓制。

  即便要遭殃,沒道理她能幹乾淨淨全身而退,拿他墊底。

  夏舒陽驚叫了聲,動作亦快,兩腿立即圈住他的腰,雙臂緊摟他硬頸,拚命靠上,免得後腦勺和背部全貼上牛糞。

  雖說春季的牛糞濕潤了些,但既能從草原上一塊塊拾回,其實也晾得夠干,只是不像冬日時候凍得像石頭般能砸傷人。

  此時兩人滾在一攤干牛糞上,蹭得滿頭滿身是沒的,不過發間、衣上要沾點干牛糞屑屑兒也是避無可避啊避無可避。

  聶行儼冷笑,抓著纏在頸上的細胳臂試圖拔開,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

  「別動。聽我一言,乖乖躺下別動,你……幹什麼?唔唔……」結果都拉開她的臂膀了,豈料她兩手分別揪住他雙耳,唇跟著堵上來。

  這是她的地方。頭上頂的天、身下躺的地全由天養牧場照應,想要她夏舒陽安分,她豈能令他安生?

  別的不提,光是四周圍觀的大畜小畜們,她這小主人不拿出點氣魄跟漢子鬥到底,以後如何服眾,是吧?

  所以,呵呵,既然退不開,總得揩些油水滋潤滋潤……

  這是個極放肆又充滿肉/欲的吻。

  女子綿軟小舌一下子鑽進來,聶行儼只覺口中無比潮濕暖熱,舌不管怎麼避,皆逃不過她的糾纏撩撥。

  唇舌遭吸吮,力道好大,他頭一遭領略到自己的嘴是軟的、嫩的,她小小的貝齒或重或輕地啃咬刮磨,竟令他整個腔內熱麻生疼,舌尖顫顫,而舌根則僵得幾無法作用,僅能任她侵佔摧殘。

  下/身很快變得滾燙堅硬,女/體緊緊抵著他,一雙玉腿環腰鎖住。

  幾層衣褲布料下,他勃發的肉身仍清楚感覺到那幼嫩之處。

  他悍然突出的,她細緻柔嫩,男與女兩具身軀之契合,在心間點燃狂火,他硬熱的劍渴望插鞘。

  只是意志受撼,惱恨與不甘亦隨之大起,他扣住她下顎,另一手揪著她的發,從這一團迷亂中掙開。

  她肯定被他弄痛了,卻仍笑出聲,紅唇再次抵近。

  他擰眉撇開臉,欲起身,圈緊健腰的一雙腿環得更緊,像黏在他身上似,他若執意要起來,可以,且將她一塊兒抱起。

  「夏舒陽,你鬧夠沒?放開!」他冷厲語氣能讓底下最驍勇善戰的將士俯首聽命,可惜惹上他的這一個不是他的兵,他的軍令如山起不了作用。

  她笑帶歎息,彷彿縱容著他的冷面和壞脾氣,讓他呼吸吐納都不順暢了。

  第7章(2)

  他正要再罵,串鈴響叮噹、叮噹響,伴隨馬蹄聲由遠至近,來的不僅一個。

  共有四騎,皆是高頭大馬。

  此時四騎正停馬在坑邊上,繫在鞍前的串鈴子輕動,一名身材嬌小,約十五、六模樣的小姑娘從馬頸後頭探出圓潤臉蛋,笑得眉眼彎彎——

  「陽姊你可回來啦,咱們跟著野馬群跑,想瞧瞧那群野馬能聚來多少夥伴,遠遠就覺聽到大黑的叫聲,果然不錯。」好奇眨巴大眼。「噢……姊姊逮到什麼好的?都跌牛糞坑了還不放開!」

  聶行儼微瞇峻目。

  他俯臥,旁人高坐大馬,這種被居高臨下探看的滋味實在……很不是滋味。騎在栗馬背上的富態大嬸探身看得兩眼發亮,很有那麼回事地頷首,道——「喲,大陽逮到的漢子肩寬胸厚、腰窄臀翹,臉還挺俊俏,好馬!」

  騎棕灰馬的矮壯大叔面無表情,語調平淡道:「路遙知馬力,是不是好馬,大陽得騎過才知。」

  尚未發話的是花馬背上滿臉皺紋的精瘦老頭兒,趁其他人佇馬說話,老人家掏出插在腰後的煙桿子,抽了兩口。

  幾雙眼睛最後望過來,似等他結論,老人敲敲煙桿,呵呵笑——

  「舒爺不是總嚷著要幫大陽招個媳婦兒,眼前這個俊俏帶把,肯定就是啦。」夏舒陽臉蛋紅撲撲,哈哈大笑。「果多老伯,您這眼力勁兒,犀利!」

  聶行儼臉蛋也紅,氣到發紅!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子到底都什麼人?!

  圓臉大眸的小姑娘是天養牧場主人夫婦的獨生親閨女,名叫舒小賢。

  矮壯大叔和富態大嬸是成對的,皆是牧場主人的得力幫手,人稱黎叔、黎嬸。精瘦小老兒名叫果多,是牧族耆老,與舒大濤是忘年之交,隔三差五就上天養牧場尋他的酒中知己。

  待摸清這些人的底細,聶行儼的底細也被摸清……呃,其實並沒有,天養牧場的人壓根兒沒想摸清他的底細,那些人唯一感興趣的是——他是個「帶把媳婦兒」,是大陽的。

  被領回去天養牧場不過半個時辰,他的事已傳遍牧場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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