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著她無措的面容,眼底閃過一抹跳動的光,緩緩低聲地說:「別緊張,一切有我。」
她用力抿了抿朱唇,此舉讓嘴唇變得更紅潤了,他勾著一雙魅眼,薄唇揚高,手指撫著她的唇來回輕輕滑過,充滿了撩撥情慾的味道。
她吞了口水,趕緊閉上眼睛,這模樣像極未來的卡通人物小鹿斑比,真可愛啊!
他難耐的傾身過去,想吻住她的紅唇——
第三章 綠帽非人人能戴(2)
「哎呀,可兒在嗎?」蘇伯提了一籃雞蛋進來了。
被鉗制在牆邊上的女人一驚,慌張之下一把推開曾思齊,他被推得往後仰,剛好撞上走進來的蘇伯,蘇伯手上的雞蛋飛撞到他身上,眨眼間他身上全是碎蛋殼以及蛋汁了。
「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可惜了我的蛋!」蘇伯大喊,還不知自己壞了什麼好事。
曾思齊瞧著自己一身狼狽,簡直扼腕至極,並且打從骨子裡無力起來,自己鋪陳、勾引了半天,竟教一籃雞蛋給毀了!
這一連兩次吻不到妻子,他怒火中燒,也慾火焚身了!
「曾大少爺。」中年人見到來家中拜訪的客人後,立即客氣的喊。
「我已經不是曾家的大少爺了,盧叔不用再這麼喊我。」曾思齊笑著說。
「雖說曾家趕了你出來,可你是曾家長子嫡孫,老祖宗是心慈之人,又怎麼會忍心讓你流落在外太久。」盧守正說。
曾思齊笑而不語,盧守正見狀,續道:「我已與曾家做了幾十年生意,當年曾一時貪念將低價茶葉高價出售,賺得暴利卻壞了商譽,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曾家也沒棄我,老祖宗罵了我一頓,讓我改邪歸正後仍是將貨供給我,讓我得以重新振作,直至今日在茶業界總算還能挺胸做人,並且有一番小成就。我是外人,老祖宗尚且肯給我機會,你是她的親孫子,她又怎可能真的狠得下心腸不管你。」
盧守正是曾家的經銷商,專賣曾氏茶行的茶葉,他為人海派、重義,在杭州地方頗有聲望。
「能不能回去都看祖母的意思,過去我犯的糊塗事不少,祖母若不肯原諒,我也無話可說,個人造業個人擔。」曾思齊嚴肅的道。
盧守正看著他,直覺這大少爺不一樣了,不僅眼神穩重,也變得成熟有擔當多了,不禁替曾家感到高興,老祖宗長期以來都為這個長孫傷神,而今看來老祖宗是可以有些指望了。
「你也別這麼說,我知曉你現在於市集做買賣,口碑不錯,生意極好,只要攤子一擺,攤上的貨馬上被搶購一空。」盧守正提起這事。
「是啊,市集攤子的生意是不錯的,但地方總是太小,所以這才想來向盧叔租個鋪子,開店做生意。」曾思齊順著盧守正的話提出來意了。
盧守正手上有許多店舖出租,曾思齊打算頂下其中一間,因此專程拜訪。
盧守正訝然。「你這擺攤子都能擺到開舖子了,可真了不起,好好好,你都開口了,說說要哪家鋪子,盧叔給你。」曾家對他有恩,面對曾家子孫的這點要求,他自當報恩,立即爽快的說。
曾思齊感謝的笑了,自己沒找錯人,就知道這人會願意相助的。「多謝盧叔的幫忙了,其實我要的地方也不大,就城安街轉角處的那間舖位即可。」
「城安街的舖位,你可真是好眼力,曉得那鋪子雖小,可地點好,就接近黃覺寺,平日的香客很多,在那做生意,人潮有了,生意就做起一半了,可那裡我目前已經租給其它人了,賣的是豆腐腦,租期還有一年……」
「這點盧叔請放心,我已去問過了,那賣豆腐腦的老闆在鄉下的老父親過世了,他繼承了老家一塊地,為了那份家產,他正打算舉家搬遷回老家,可礙於承租鋪子的合約未到,若是提前走可是要毀約罰錢的,他們正為此煩惱,若盧叔能讓我出面接手下來,是不是就能免去他們這筆罰金了?」
「原來你都打聽好才來找我談的,大少爺,你的這分幹練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好,我既說要幫你就不會去為難那賣豆腐腦的,那鋪子我就轉租給你了,不過這租金……」鋪子能轉租給他,但總不能平白相送。
「你肯將鋪子租我,我已很感激,可不會再佔盧叔的便宜,我已想好,只欠你第一個月的租金,等這鋪子一開張,第二個月我保證繳清所有錢,順道再附上所欠的一個月利息。」
這是言明一個月後連本帶利還給他了。
盧守正聽了點頭,見曾思齊對做生意這般有自信,自己也不怕他倒帳,況且是有心幫忙,這便同意了。
事情說定後,曾思齊起身要走,盧守正親自送他出門,見他走遠,盧守正欣慰的點頭,這小子做事不再毛毛躁躁,有條有理還有計劃,這事老祖宗若曉得應該也會高興的。
曾思齊離開盧守正那兒後,他來到市集,今日是假日,是到市集擺攤的日子,可為了拜訪盧守正,只得讓莫可兒一人在攤上忙碌。
這會算算時間,她也該將備貨賣得差不多了,現在過去正好幫忙收拾東西,他還未將談妥開舖之事告訴她,等收攤後,他打算帶她去吃一頓大餐順道將這好消息對她說。
這頭,市集的攤子上滿是人潮,照舊攤子一擺出沒多久,三樣東西就售盡。「很抱歉,東西賣完了,下回請早。」莫可兒對著沒買到的客人歉意的說。
哪知其中一名男子馬上就翻臉了。「我上回也沒買到,這回還是撲空,明知生意好卻不肯多備貨,定是你偷懶!」他竟指責起她來。
她皺眉,遇到不理性的客人只得再說聲抱歉,可那人不罷休,又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出去偷漢子才沒空多備貨的!」
這話令她臉色一變,這是說到哪去了?
「哼,我勸你,女人還是要檢點些,要不然浸了豬籠有你受的!」
「你胡說什麼——」
「別不承認,你這髒事全杭州都知道了!」
「我什麼髒事了,你——」她氣得發抖。
「還狡辯什麼,我妻子同你一樣在曾氏採茶,我也是聽她說才知曉,你在茶行前與男人勾勾搭搭,那人還是你之前的情人嚴烈,這傢伙娶妻前就喜歡胡搞,娶妻後依舊到處拈花惹草,聽說你近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為了他。」
她極度愕然,當日撞見嚴烈之事,事後居然被傳得這樣不堪?!
「老李,別說了,這是人家的私事,你這樣當眾說出來多丟她家男人的臉。」有人出來勸,讓老李留點口德。
「可我若不說,她男人以後丟的臉更大。」
「話是沒錯,但妻子紅杏出牆、烏雲罩頂的事,哪個男人受得了,還是別提了。」這人說不要提,但說的也夠多了。
「受不了也得受,誰教他娶了個不安分的妻子!」
「這怎麼了?大家聚著討論什麼?」說姦夫,姦夫就到,嚴烈居然出現在攤子前。
「你……你怎麼還敢來?」老李指著嚴烈問。
嚴烈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怎麼就不敢來了?」
「你……你勾引人家的妻子!」
嚴烈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僅不驚愕,還笑起來。「敢情大家聚在這是談論我與可兒的事,正好,我也是來說這事的。」他的態度竟是這般厚顏無恥,沒有一絲羞愧之狀。
莫可兒見他出現已是怒容滿面,再聽他這麼說,氣得眉毛都要燒了。
「你要說什麼?」曾思齊不知何時過來的,走到了嚴烈面前,嘴角揚著笑,可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莫可兒一瞧見曾思齊,腿都軟了,心想他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聽見方才大家說的話?
她五指攥緊衣裙,不安極了。
嚴烈雖與曾家是親戚,但也沒見過曾思齊,這是頭一回見到,但又如何,誰不知道曾思齊已不是曾家的人,只是莫可兒的廢物丈夫,他根本沒在怕的。
「喏,這是當日可兒掉在地上的茶葉,雖然不是什麼好茶,但我還是讓人撿了起來,不過上頭沾了沙子應該不能泡來喝了,可是我想她嫁的人沒什麼錢,可能還是願意用吧,所以專程給送過來了。」嚴烈將一袋髒掉的茶葉拎到曾思齊面前,他今日走這一趟便是想污辱一下曾思齊,讓莫可兒回去不好過,報復她當日對他的示愛嗤之以鼻。
曾思齊神色陰森的盯著那袋茶葉,腦袋裡驀然想起了幾日前莫可兒說撞上人掉了茶葉的事,當時他就覺得有問題,只是還沒時間去多想,想不到這問題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相公,這茶葉其實是——」莫可兒也知曉他想起什麼了,這會急著解釋。
他手一抬,讓她先別說話,伸手接下了嚴烈手中的那袋茶葉。「那就多謝你幫忙送回來了。」他對嚴烈說。
嚴烈以為他會覺得受辱,馬上鬧起來讓場面更難看,令莫可兒更沒臉,哪知曾思齊竟這般鎮定,這是無所謂了嗎?這小子這麼沒尊嚴,難怪曾家人不要他!「不客氣。」嚴烈瞧不起人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