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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季潔

  「我……」終於弄懂婆婆為何變臉,丁笑蝶喉嚨緊縮,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帕子上頭的血,不是相公嘔出的血,是中毒的傷口流出的血……她想解釋,但卻不能解釋。

  相公要她替他保守秘密,她什麼都不能說。

  看著她杵在一旁不發一語,莫老夫人咽聲歎道:「娘真的對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莫老夫人凌厲目光落在媳婦平坦的肚腹上,心裡對未來種種美好的憧憬在瞬間毀滅,伴隨著對媳婦的不滿齊湧而上。

  新婚頭一日知曉兒子和媳婦依俗圓了房,她欣喜的以為能討個「入門喜」的好兆頭。

  沒想到日盼、夜盼,沒盼著金孫,盼來的居然是兒子舊病復發的惡耗?

  「婆婆……對不起……」面對婆婆愛子心切的憂心神情,丁笑蝶嚥下心裡的委屈,勉強擠出一句。

  以往面對相公的疾言厲色、冷眼相待,她全都不以為忤,但不知怎麼的,一向待她極好的婆婆因為誤以為相公舊病復發,而對她厲言相向,讓她十分難受。

  「你不只對不起我,更對不起莫家的列祖列宗,你現在就到祠堂跪著,好好給祖宗懺悔。」

  「懺悔……」從小到大沒被罰過的丁笑蝶,驚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莫老夫人不假辭色地道:「這次姑且小懲大誡,你進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丁笑蝶很是無奈,除了深刻明白大家族的重重規範、枷鎖外,更加體會到婆婆愛子心切的心情。

  她不敢反抗,也不忍反抗,只有無言承受。

  「蝶兒知道了。」

  唉!被誤會就被誤會吧!既決定要力挺相公到底,她就得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半點蛛絲馬跡。

  第6章(2)

  聞言,氣得臉色鐵青的莫老夫人既而轉向小婢問:「夏大夫什麼時候到?」

  「桂叔已經趕去藥館,夏大夫應該馬上就到。」小婢囁囁嚅嚅答道。

  「你先帶少夫人進祠堂反省。」莫老夫人頭痛得揉了揉雙鬢,一轉身便急著想瞧瞧兒子的狀況。

  丁笑蝶見狀驚聲喊道:「婆婆!」

  以為媳婦想辯說些什麼,莫老夫人頓住腳,側眸冷冷瞥了她一眼。

  「相公吃了藥還睡著,如果可以,請婆婆別吵著他。」

  雖然毒是吸了出來,但可以看出相公的身子仍虛弱。

  若讓婆婆進屋發現不該發現的事,那相公的苦心可就白費了。

  瞧媳婦一臉自責、不放心的模樣,莫老夫人就算心裡有氣,也忍不住心軟。

  或許她是反應過度,這幾個月來媳婦盡心盡力看顧著兒子,她也不是沒瞧見,只是一聽到兒子身子骨又出了狀況,她這個當娘的,實在無法不著急啦!

  再說知子莫若母,她哪裡不明白兒子那就算咳嘔到出血,也不讓人瞧、不讓人碰的怪脾氣呢?

  「這我自然明白,還用你來說嗎?」兀自思索了一會兒,莫老夫人的語氣猶冰寒,卻少了幾分嚴厲。

  「噢,那蝶兒去祠堂了。」丁笑蝶有些尷尬地認分開口,目光癡癡戀戀的落在屋裡那個男人身上。

  這時,一直隱立在暗處,暗暗打量這一幕的暮定秋,一聽到「夏大夫」將到,唇角揚起淡弧。

  另一方面卻對丁笑蝶產生了諸多好奇。

  他知道,丁笑蝶和莫爺兩人都不是心甘情願跟對方成親,莫爺甚至為此大發雷霆,直嚷著娶妻是天底下最莫名其妙的傳承規則。

  而今日,莫爺居然對妻子坦誠自己的身份?丁笑蝶更是寧願被婆婆誤會,也堅持為她的相公保守秘密?

  難道這就是所謂日久生情?再加上患難見真情的催化下,原本生疏的兩人在短短時間裡,達到心意相通的境界?

  想來,世間男女之情……還挺有趣的!

  寒風颼颼,大屋外枯枝隨風晃動,雕花窗格上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影綽綽,伴隨著不知由何而來的喀答聲響,加深莫家祠堂陰暗寂靜的氛圍。

  許是天色漸暗的關係,祠堂裡昏昏暗暗,大門一關上,只亮著幾柄燭的祠堂,更是讓人不知此時是什麼時辰。

  丁笑蝶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是感覺腿麻了,眼皮越來越沉。

  被相公折磨了一夜未睡的她,毫無體力可言,一進祠堂便處在昏昏欲睡的朦朧狀況中。

  在她不小心打了個盹,鼻尖差一點撞上安置著祖宗牌位的烏木長桌時,她猛地醒了過來。

  「不能睡著、不能睡著!你是來懺悔,不是來打盹,若讓婆婆瞧見,又要生氣了!」

  丁笑蝶拍了拍雙頰,逼自己強振起精神。

  努力瞪大著眼盯著祖宗牌位,她心裡悶得很。

  坦白說她不知道要懺悔什麼,若不是相公為了出任務而中毒受傷,她也不必幫他包紮處理傷口;若不需包紮處理傷口,就不會出現那些帶血的帕子,若沒那些帶血的帕子,婆婆就不會誤會……

  所以說到底,全是相公的錯,她心裡覺得,該來跪祠堂的是相公不是她!

  「莫家列祖列宗在上,其實蝶兒真的很用心顧著相公,只是……誰知道他居然做那種事,弄傷了自己,唉!我也很無奈。」

  乖乖跪在排列的祖宗牌位面前,丁笑蝶心裡沒半點懼意,越想越覺得不甘,忍不住對這祖宗們訴說起丈夫的不是。

  說完,她忍不住大歎了一口氣。

  「說是這麼說,還是請祖宗們要好好保佑相公,雖然他這麼做是有點可惡,但情有可原,祖宗們可得跟緊些,別讓相公再出岔子……」

  莫煦宗杵在祠堂角落,聽著小娘子振振有詞地向祖宗們訴說他的不是,偏又忍不住關切他的矛盾,讓他難以隱忍地低笑出聲。

  稍早前打發走娘親,他便由暮定秋口中得知,她被請到祠堂罰跪的事。

  乍聽到這事,他不假思索下榻朝祠堂而去。

  原以為自己會瞧見她哀怨的指控,沒想到他這小娘子實在可愛得緊,沒哭也沒生氣,只是以聽來疲憊的語調,向祖宗們數落他的不是。

  「誰?」突然聽到靜謐沉寂的空間傳來低笑,丁笑蝶心一緊,猛地抬頭瞥向聲音來源。

  莫煦宗緩緩由暗處走出,冷峻的臉部線條在燭火下顯得柔和、蒼白。

  「相、相公你怎麼來了?」

  是她太專心同祖宗們告狀嗎?她居然不知他是何時進入祠堂的。

  柔柔看著跪在祠堂中那顯得單薄纖弱的可憐身形,莫煦宗心疼、心憐也心動,一整顆心為她沸沸揚揚地翻騰了起來。

  她沒說!

  雖然昨晚她沒正面回答他的話,但今日面對娘親的責罰與誤會,她以默然承受讓他明白,她一心為他的決心。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不愛?讓他如何不憐?

  「我來瞧瞧你。」居高臨下俯看著她,他不疾不徐開口,那語氣沉徐,卻聽得出藏著壓抑的情緒。

  他抱恙出現在她面前,不經意勾出丁笑蝶心頭一絲酸楚,揉在酸楚中那一絲溫暖,讓她不由自主紅了眼眶。

  「你來瞧我做什麼?快回去躺著休息!」她趕著,掛心的仍是他的身體。

  瞧她那句句為他的模樣,莫煦宗一顆心感動得無以復加。

  半蹲下身,他溫柔撫摸她的臉兒,苦笑道:「你知道相公我沒那麼脆弱,不是嗎?」

  在支開娘親後,他被夏大夫和暮取笑了許久。

  原來他所中的毒並非「絕命閻羅」,而是一般的蛇毒。

  推敲來,極有可能是神通廣大的趙封只取得孫踏香的暗器,卻未取得足以致命的「絕命閻羅」劇毒,他的手下僅在暗器上塗一般蛇毒魚目混珠。

  也就是因此,才讓丁笑蝶就這麼誤打誤撞救了他。

  謎團就此解惑,他被趙封擺弄了一道,也被兄弟取笑了一番,卻也連累小娘子受罰,他心裡可是有說不出的愧疚。

  她頷了頷首,此時的他眸光清明澄澈,沒半點中毒之人該有的氣虛及痛苦。

  「我知道,但你昨晚才受了傷,不該來這裡的!」被他反覆撫摸的動作給撓癢了,她只有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騷擾她,原本迷濛的圓眸因為他,亮了幾分。

  深深凝著她眸間的變化,他心裡大受撼動,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如此輕易遇上像她這樣的女子,一心一意,只為他!

  「你……為什麼沒告訴娘實話?」

  「是你要我幫你守住秘密的,不是嗎?」

  聽到她的回答,莫煦宗激動的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緊緊抱住。「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雙臂將她緊緊圈住,他激切的嗓音微啞,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永遠不放開。

  軟綿綿地偎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丁笑蝶心頭滿是悸動與溫暖。

  「蝶兒不委屈。」

  她愛他,心甘情願為他承受一切。

  莫煦宗定定望著她掩不住蒼白的憔悴臉兒,心中陡地漫過一股熱流,讓他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迎向他嚴肅的眉眼,丁笑蝶瞧不清他此時的情緒,急忙開口道:「相公你別惱,蝶兒是真的……」

  她的話未盡,微啟的唇冷不防地被狠狠攫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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