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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雷恩那

  他已管不住呼吸,全身像一坨渾沌的泥,沉重、濕軟,有誰擠壓他、揉捏他,他往後一倒,任那宛若一團流火的姑娘伏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她漫香的唇舌還在吞食他,當她稍稍退出,改而啃吮他嘴角、顎下和咽喉時,他灼火燒過喉頭般擠出嗄語——

  「你……這……為什麼……對我……」

  真問出,他才正視了「女色」這該死的麻煩事。

  他力弱氣虛,不是得病,而是下意識允許她的撲擊,他強她不知多少倍,卻像個傻子任她欺凌,心火燃得通天高,並非惱恨,是慾念與蠻性破繭而出。

  他一直壓抑,對她的悸動,難解似陰陽,卻費盡心力想做到不動如山嶽。

  「……你要我嗎?」紫鳶的手回到他臉上,貼扶著,放肆過後更艷紅的唇懸在他嘴上,輕啞吐語。「燕影,我想要你。」

  體內岩漿漫過,膚上有火舌燃燒,燕影粗喘難抑,猶留驚怒之色的眉宇染上情慾,直望她的目光更加深邃複雜。

  「我想要你……」她幽聲歎息,手再次往下探索,唇舌亦再次恣意妄為。

  她忽而明白,原來靠「男色」慰藉,真能驅趕驚痛,如此親暱地抱住他,對他做些再親暱不過的事,那不安感就能被制伏。

  或者對他的覬覦和不知羞恥的突襲,全因她體內早已混沌不潔的血作祟……再加上那些年在「白泉飛瀑」上,她看過太多肉慾橫流的景象,女人與男人、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還有十四、五歲的少男少女們……她看了太多,以為無感了,卻不知是潛移默化,融入血肉裡,才在今日一舉對他爆發。

  她想要他。

  如她這樣的一個人,內心貧瘠得可憐,就這麼一次,想為自己牢牢抓住一件心愛之物,不管不顧,就為自己,她很想、很想得到他。

  她拉扯他的腰綁,樣式簡單的男性夏衫讓她一下子就扯鬆了,她雲般柔軟的青絲掃過他身膚,散在他肩臂上,她的唇滑過他咽喉,一路往下,腦中浮現一幕幕曾親見的yim靡之象,此時她身陷當中,瘋魔般只想恣情佔有。

  原是厭惡的、不願回想的,但因為與她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他,是燕影,一切就成狂熱探索,激起蠻性。

  張開潮濕小嘴,彷彿她的津唾亦能治傷,她舔舐男人剛硬如石卻溫暖似朝陽的胸膛,當她含住他胸前敏銳的一點時,底下身軀猛地顫慄,她聽到近乎申吟的粗嗄低咒,纖腰陡地一緊,遭人按住。

  「你只管問話,卻不聽答覆嗎?」

  燕影都不知究竟惱恨她多些,抑或恨透自己,這女人的行徑亂七八糟,壓著他就上,以為他、他這般可欺嗎?

  「……你不肯嗎?」紫鳶抬睫,問得沉靜輕細,小臉猶偎著他左胸,那神態含情帶欲,眼波如絲,竟有抹憐弱姿態。

  一會兒用強,一會兒又擺弱勢,她實在是……實在……可惡!

  怒到答不出話,燕影五指絞進她的發中,略施力一扯,讓她不得不把臉容抬得更高,他上身微起,封吻她的嘴,搶奪為所欲為之權。

  心火燎原,細黑的毛一根根冒出,遍佈在他頰面和頸側,分不清是發是羽。

  氣血一動,儘管外貌未完全異變,但內心十足野蠻。

  報復之意深濃,他一把揪住她襟口,也不覺他如何用勁,「嘶——」地一聲,她身上那件屬於他的薄衣已被輕鬆撕裂。

  紫鳶不躲不避,他狠吻,她就啃吮,四片唇發狠糾纏,都嘗到血味了。

  他撕她衣物,她便坦率裸裎,跨坐在他腰上,她將他的大掌拉至自個兒胸前。

  洞中火堆未再添進木材燃燒,火光漸微,那些細細餘光撫過女子同體,她的肌膚滾燙、細膩光滑,落在他掌中的雙ru圓潤沉暖,他摩挲著,感覺頂觸掌心的女峰堅硬翹挺,如他身體火熱突硬的某處。

  這一次,她是那塊渾沌的濕泥,任他擠壓、揉捏著,她閉眸仰首,長髮如瀑,艷唇逸出任誰聽了都要臉紅的吟哦。

  他忽地坐起擁住她,擺脫衣物的束縛,雙雙裸裎,他在她細膩頸側烙下無數個吻,當她撫上他頰面細羽,指腹來回輕挲,彷彿愛難釋手,那些烏亮的玄毛被注進生命般揚伏,回應她的觸碰。

  他眷戀,卻也心驚,面龐微偏避開她的手,他故意張嘴銜住她一邊乳峰。

  紫鳶不禁挺身,將自己更加挺進他口中。

  她摟抱他的頭,潮濕軟熱的女體不斷湧出幽香,心跳太快,快到幾要不能負荷,她揉亂他的發,混進黑羽的髮絲攪纏她的指,她愛撫他發下的背肌,愛極那剛硬充滿力量的肌理。

  不說話,話是多餘、卑微之物,所有皆該返樸,憑著五感、依著本能去做,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的陰陽歸真,雌與雄的交合,狂野,甚至有些粗暴,直接,而且絕對露骨。

  …………

  神魂飛掠,她覺自己真成鳥身,春心蕩漾,引來雄鳥覬覦。

  他攀到她身背上,用利爪強硬攫獲了她,墨羽大張,在她背上跳起求愛之舞。

  她交出自己,熱情如火,於是鳥尾重疊纏綿,他們像竄上九重天外,又氣盡力

  竭往下墜跌,能依靠的僅有彼此,即便墜落死去,也已嘗到至樂之歡,死去,可以沒有遺憾,可以帶笑,在他懷裡。

  無數星點炸開,她玉軀顫慄一絞,深深將他挽留。

  她聽到燕影嗄聲吼叫,似也聽到那只巨禽發出厲嘯,然不管他是人是禽、是神是妖,她體內卻已有他。

  她與他,再也難以撇清。

  她與他,終能不管不顧親近。

  為他,她願瘋魔,要他一次、兩次、三次、無數無數次……然後不理對錯,一切僅依心而為,憑心去走。

  美至極處,她高叫,而後癱軟下來,那具溫熱濕潤的男性身軀抵著她顫慄再顫慄,最後亦放鬆,半覆在她背上。

  在他身下,被寬闊胸膛包圍,她模糊勾唇,睡進一片淺淺的溫暖水域裡……

  *****

  夜色褪去,泛青的光束穿過水簾,在洞裡巖壁上錯落點綴。

  水聲伴人入眠,亦在神識將醒未醒之際,侵入耳中,很無賴攪擾,將人喚醒,火堆早已熄滅,洞裡僅有微光,紫鳶醒來,仍沉靜伏著,迷濛雙眸看向立在洞口的男性剪影,他上身赤裸,黑羽般的髮絲散在粗獷肩背上,從她低伏的位置看去,男人似乎更加高大。

  他用木盆接了水,動作無聲,待轉過身,在一洞幽微中對上她的美眸。

  他似一愣,但很快穩住,當他將水端過來擱下,紫鳶只覺他晦暗不明的眉宇很高深莫測,瞧不清他究竟著惱呢?抑或……有什麼別樣心思……

  兩人走到這一步,紫鳶不曾料及,但隱隱約約……似乎一直等待著。

  如今這樣,很玄妙,她把一件喜愛之物搶到手,瘋也似癡狂,她想,總要瘋這麼一回,他若惱恨她胡作非為,誘他胡來,她會乖乖認罪,畢竟她確實如此。

  「你!」

  「別動!」

  他略沉低喝,一掌制住她欲要撐起的上半身,粗糙厚實的掌按住她溫潤肩頭,貼觸間,引來細細顫慄,彼此都有感受。

  紫鳶悄悄咬唇,回望他眉峰糾起的面龐,神情有些無辜。

  該是他沒給好臉色,語氣又繃,讓她乖順許多,繼續靜伏未起。

  第5章(2)

  下一刻,她的長髮被撩到一邊,一方打過水的淨布遊走在她裸背上。

  他力道稱不上溫柔,但感覺得出,他很小心地處理她背心的劍傷,那個口子儘管裡邊的肌理已合起,外層的薄脂與皮膚仍未治癒,她鬧了他一場,瘋迷妄動,自個兒又把劍傷鬧疼了。

  「很嚴重嗎?有、有流血嗎?」她輕啞問,清肌漫紅,一顆心軟熱。

  結果等啊等,等了再等,男人偏不再開口,存心掃她的臉似的。

  沒關係,她臉皮很厚。

  唔……又或者可說沒臉沒皮了。

  他不答話,那就由她再說——

  「其實不覺太疼的,只是氣有些提不上來,就會……啊!」

  她陡地輕呼,赤裸光溜的身子不禁一縮,因他持淨布的手突然順著她的腰臀,滑進她兩腿之間,他擦拭著她大腿內側,拭過一回後,棉布再次淨水揉洗,然後再擦拭一次,紫鳶咬著唇,嬌軀顫得猶如畏寒的雛鳥,但不知是什麼給了她勇氣,當那只粗獷大手在她腿間游移時,她雙腿一夾,有意無意輕夾他的掌,腰臀扭擺,那再細緻不過的女性肌膚摩挲他的手,想勾他心魂,軟化他的怒氣……她很卑鄙,這一點,她向來清楚。

  只是,他像不為所動,手離開她柔潤腿間,將那方棉布丟進木盆中。

  紫鳶悄悄側眸去瞧,盆中水帶出幾縷血絲,都不知是她背心劍傷滲出的血,還是破處後腿心留下的紅……

  她知道自己蠻幹,但他這樣怒,實讓她沒個下手處,心提得老高。

  該出聲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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