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不理他,他只會更樂,這樣的人,讓她難以摸清他的做法。
她以為他打算將她永遠囚禁在此,直到他興致消失,因此對於身上的傷,她也不指望他真會醫治。
可是那些藥雖苦,卻不能否認有效,而身上的傷在他日夜換藥下,傷口也不再那麼疼,漸漸好轉。
南昕樂動了動手指,她的手已不再無力,傷口漸好之下,她的體力漸漸恢復。
這樣的她,輕易就能動手。
可她不能輕舉妄動,對於她的身體,曲琅淨一定瞭解,而他敢治她,就一定是有把握,不怕她動手。
南昕樂微抿唇,想到他幫她換藥時,那時她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他下了藥,讓她無力動彈。
他幫她換繃帶時,她人就貼在他胸口,胸脯貼著他的胸膛,臉則偎在他頸側。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手臂移動時,有時會碰到她的胸,而她閉上眼,對他的動作不聞不問。
可身體卻還是自然有著反應,感受到他的手碰到胸/ru時會微微停頓,而他呼出的氣息會拂上她的肩,她的肌膚不由得起了反應。
這時,她就會聽到他的輕笑聲。
「昕兒,你知道屋裡的檀香有催情的效用嗎?」
鼻間嗅到檀香,南昕樂睜開眼,她坐起身,又想到他說的話。
「這檀香無害,唯有和異性有身體接觸時才會有催情作用,瞧,你不就有反應了?」
他以逗她為樂,手指輕滑過酥胸,在挺立的蕊尖輕輕彈弄,而她則溢出一聲輕喘,又立即抿唇忍住。
每一次換藥,他就會如此撩撥她,而檀香味始終未消失過。
他沒要她的身子,卻撫過她身體每一寸,而她咬唇忍著動情的反應,在每一次換完藥後無力地靠在他身上喘息,手指完全抬不起來,更遑論動手殺他了。
她知道他不是不要她的身體,他挑逗她時,她也感受到他身下的yu/望,可他不急著要她,因為她的反應更讓他愉悅,她愈抗拒,他就愈開心,也就對她愈感興趣。
南昕樂垂下眸,她走下床,身上僅穿著白色單衣,單衣對她而言有點大,衣擺垂至她的大腿,而身下則沒著任何衣物。
赤著腳,她舉步往前走,看不見東西,她只能伸手摸索著。
她不是想逃,目不視物,她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逃走,只是她身體黏得難受,這些天她只有擦澡——動手的當然是那男人,對於自己的身體被曲琅淨摸遍她沒任何感覺,就算他佔有她,她也無所謂。
早在上戰場那刻起,她就不當自己是女人,這副身體誰要就拿去,可她的命只有她自己能掌控。
聽到外面有水聲,她聽著聲音,舉步往外走。
啪!
踢到東西,她皺了下眉,聽到椅子倒下的聲音。
她往右邊挪動下腳步,再往前走,卻絆倒地上的椅子,整個人狼狽地往前跌倒在地。
南昕樂沒吭半聲,只是眉頭皺得更緊,這種目不視物的無能讓她暗惱,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
爬起身,膝蓋傳來刺疼,她臉色不變,伸手往前摸,聽著外頭的水聲,慢慢往前。
她摸到門,往前推開門,再踏步走出。
聽到水聲從左方傳來,她往左邊走,聞到淡淡的硫磺味,是溫泉?
緊蹙的眉頭因這個發現而舒展,那種無法自助的鬱悶消退一些,緊抿的唇瓣也微微勾起。
正當準備往前走時,南昕樂卻感覺到前方的注視,唇邊的淡笑立即斂起,她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頭。
聽到腳步聲,曲琅淨睜開眼,然後就看見她唇邊勾起的淡笑,他微怔,那張素來淡漠的小臉因唇邊的淺笑而柔和,就連眼眸也蕩著一抹愉悅,不再平靜無波。
只是一個淺笑,卻如春日,讓人心頭振蕩。
可才一下,那抹淺笑就消失,眼神也恢復平時的冷靜,定定地直視他的方向。
曲琅淨不禁感到可惜,那抹笑容他還沒看夠。
他緩步向前,溫泉隨著他的移動盪出波紋,水珠從結實精瘦的胸膛滑下,沒入水中,伸展軀體,他懶洋洋地趴在溫泉邊的白石上,下顎抵著手臂,黑眸直視南昕樂。
她只穿著他的單衣,微寬的衣領露出細肩和繃帶,他看著那修長的腿,沒錯過她膝上的傷口。
「跌倒了?」算算時刻,她也該醒了,可他不急著回屋,就是想看她會做什麼,沒想到她會走到溫泉池來。
聽到他的問話,南昕樂的回應是淡淡垂下眸。
曲琅淨也不指望她會回答,這些天除了陷於情/yu外,她的情緒顯少有波動,方纔的笑有如曇花,匆匆一現,卻讓人難以忘懷。
黑眸微沉,他想再看到那抹笑。
「不過來嗎?」他開口,聲音隱含挑釁。「還是……不敢過來?」
她不語,卻邁開腳步,而手也不再往前摸索,垂於身側,像個正常人走向他。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展現任何弱態。
曲琅淨微微瞇眸,看到她剛好在離溫泉兩步時停下來,他挑了挑眉,直視她的眼睛。
而那雙烏眸也正巧和他對上,就像是真的看得見他。
耳朵敏銳地聽著他的呼吸和溫泉散發的熱霧,南昕樂憑感覺停下腳步,然後低下頭,察覺到他的眼神正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她伸手解開衣扣,單衣落到腳邊,嬌胴沒有一絲遮掩,赤/luo/luo地站在他眼前。
沒什麼好害羞的,反正她也看不見,就當作沒人在就好!
南昕樂忽視著左方的視線,踏步往前,腳尖碰到水時她暗暗鬆口氣,才往前踩,她不知水下方有個台階,曲琅淨本來想開口,卻又閉上嘴,手支著頰,看著她。
果然她一腳踩空,沒料到下面有個窟窿,身子往前陷,撲通一聲跌進溫泉裡。
曲琅淨這才伸手撈起她。「這有個台階,你沒看到嗎?」將她摟進懷裡,他溫柔低語。
雖然有立即屏住呼吸,可南昕樂還是嗆到了,她捂嘴輕咳,推開他的手,淡聲說道:「我能不能看見,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她會眼盲可是拜他所賜。
她難得的回話讓他勾唇,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這雙眼睛說看不見可沒人相信。」明明眼盲,這雙眼卻還是這麼漂亮,沒有一絲畏懼,一樣耀眼地迸出迫人氣勢。
「怎麼?你對自己的毒沒有自信嗎?」她冷嘲。
「這個嘛……」曲琅淨正要回話,南昕樂突然伸手攻向他的喉嚨,極快的速度讓人措手不及。
「呵!」低笑輕溢,她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無力地垂落,而肩上的傷像是被砍了好幾刀似地,疼得她咬牙,冷汗冒出。
「冷淡的昕兒,不多話的昕兒,今天怎麼話變多了呢?」曲琅淨抬起她的臉,「你肩上的傷我下了另一種藥,若不按時更換傷藥,半個時辰藥效就會發作,很疼嗎?」
「你……」南昕樂極力忍著劇痛,喘著氣,咬牙開口。「你早算好了?」
所以她醒時屋裡才沒人,而他在溫泉裡與她貼近,讓她以為有機可乘。
「不,若是你乖乖的,我正要準備替你換藥。」可她卻突然多話起來,他也只好配合了。
第3章(2)
南昕樂閉上眼,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料中,她緊握拳,指尖深深陷進肉裡。
她不會求他,這疼她忍得過。
見她臉都白了,冷汗佈滿額頭,卻還是不吭一聲,曲琅淨不禁輕歎。「真倔強!」可就是這樣的她,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冷汗。「只要你笑給我看,我就把藥解掉。」
她睜開眼,如他所願地笑了,只是那笑卻極冷,勾著不屑的嘲諷,然後她軟下身子,厥了過去。
曲琅淨抱住她,撥開她頰畔的發,看著蒼白的小臉,粉嫩的軟唇又被她咬破了。
而她的眉仍緊蹙,不露一絲弱態,就像她的人一樣,即使到最後也不開口求饒。
指尖撫去唇瓣的血漬,他看著即使昏睡卻仍倔強的臉,「這麼倔……看來硬碰硬似乎不行呢!」
他低喃,黑眸幽幽掠過一抹光。
再次清醒,傷口已不疼,南昕樂睜開眼,卻看到屋上的橫樑。
她怔愣,她的眼睛……她看得見了!
迅速起身,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在竹屋裡,屋裡的桌椅全以青竹製成,右側有著書架,上頭擺滿書冊,書架旁則是以竹製成的書案,而窗邊擺著躺椅,一本書放在躺椅上,而旁邊的茶几則放著古箏。
竹屋不大,可古樸幽靜的擺設卻能讓人看出主人的品味。
「你醒的比我想的還早。」柔潤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南昕樂抬眸,看向男人。
那是一張極好看的臉,不是奪人心魄的俊美,而是如皎月般的俊雅,身上的氣質如玉般溫潤,黑髮垂落,僅用絲巾束起,一襲儒雅白衫襯得他如天人般,讓人輕易就能卸下心防。
可南昕樂的眼神卻極冷,她記得這個聲音,盯著男人的眼睛,她沒忽略他眼裡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