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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席維亞

  見他注意力轉移,海品頤乘隙朝他襲去。「遲昊你快走!」她只喊得出這句,初天緯一一退擊,她只能咬牙硬接,甚至連呼吸的餘裕都沒有。

  將他們視為同夥,初天緯毫不留情,招招使盡全力。

  見她幾乎不敵,遲昊的心整個懸緊,急忙上前接過擊向海品頤的重掌,傷勢未癒的他退了數步,胸口氣血翻湧,臉色慘白。他現在的內力抵不過初天緯,若是在此刻施放毒粉,會被他盡數彈回,反而會害了自己。如今的處境,讓他無計可施。

  「還想抵抗?」初天緯勾起唇角,右掌運氣,欲將事情在這一掌結束。

  「不要!」海品頤慌白了臉,來不及細想,人已撲擋遲昊身前。

  初天緯不為所動,揮掌就要將兩人一起拿下,一抹人影卻突然竄進,意識到介入的人是誰,他立即將攻擊轉向,殘餘的掌風卻仍讓那抹嬌小的身子毫無招架能力地往後摔飛出去。

  「擷香!」海品頤要擋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她重落在地。

  初天緯急忙上前將擷香扶起,封住她週身大穴,正要為她療傷時,她卻顫抖地伸出雙手,牢牢抱住他的腰際。

  「品頤……快走……」擷香抓住初天緯的衣擺,死也不放手。

  「放開!」初天緯沉聲怒道。

  擷香咬唇,拚命搖頭。「你們快走……」

  「擷香……」海品頤落淚,擷香為了救她命在旦夕,她怎麼走得了?正要奔近她身旁查看傷勢,卻被一把拉住。

  「走!」遲昊攬住她的腰際,用力一帶,疾掠出房。

  「放開我,我不能丟下擷香,放開!」海品頤拚命掙扎真心頭滿是強烈的懊悔。她竟為了自己害了擷香!

  怕掙扎間傷了她,遲昊只好點住她的昏穴,原本竄動的人兒頓時安靜下來,軟倚在他懷裡。望著她佈滿淚痕的麗容,遲昊眉宇沉痛擰起,將她打橫抱起,足下無息地從各戶屋脊上疾掠而過。

  第九章

  從昏睡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深沉黑暗。海品頤坐起身,腦海中一片混亂,不知身在何處。

  前方傳來打火石的聲響,海品頤循聲望去,看到遲昊手持燭火,放置桌案上,微弱的燭光映照內室,陌生的擺設看似一般尋常百姓家。

  她怎會在這裡……海品頤四下張望,突然,擷香被擊飛的畫面掠過腦海,一切全都憶起,她倒抽了口冷氣。不!

  察覺她的妄動,遲昊搶先一步將她壓倒榻上。

  「放開我!」海品頤曲膝朝他腹部襲去。她必須回醉月樓!

  遲昊及時避開,反用腿勾住她的腿彎,緊緊將她壓制。

  「好讓你去送死嗎?」他冷聲道。

  「至少不是擷香死!」掙脫不開,心頭愧疚讓她無力撐持,在他懷中崩潰痛哭。「這件事和她無關,不該是擷香……」

  「她不會有事的。」將她緊擁入懷,遲昊低聲安慰。

  「不可能……」海品頤搖頭,哽咽得無法言語。擷香沒習過武,怎受得住那一擊?

  「若初天緯真有心要奪擷香性命,不可能會收掌,更不可能丟下我去幫她療傷。」那時雖只一瞬間,他已從初天緯的行為察覺有異,當機立斷決定離開。「相信我,憑初天緯的功力絕對能將擷香救活。」

  海品頤停住哭泣,細想之下,才發現初天緯異樣的舉止藏著些端倪。「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想不通。

  「為什麼幫我擋那一掌?」遲昊不答反問。

  海品頤一怔,輕含下唇。她的感情怎逃得過他細膩的心思?為何又明知故問?「你心裡明白。」

  「若我和擷香只能救一人,你會選誰?」

  他在想什麼?為何一直要她身陷兩難的泥沼中?海品頤閉上眼,氣他這刻意的舉動,逼她捨棄,逼她選擇。

  「我不選,我會兩人都救,至死方休!」她倏地睜開眼,揪住他的衣襟毫不退讓地直視他,怒聲大喊:「你再不是當年那個無能為力的孩子了,為何不放過自己……」

  至死方休!他早該知道,卻還一再探測底線來傷害她……遲昊仰首看向床榻上方板梁,而後緩緩開口:「我殺了我師父。」

  他師父?羅剎門教主?海品頤動作停住,驚訝地望著他。

  見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遲昊揚起唇角。「我殺了他,卻也中了毒,毒還來不及治癒,就被初天緯追到行蹤,對戰之下,我負傷逃離。」

  那輕描淡寫的幾句敘述,隱含了多驚心動魄的激鬥?海品頤跪坐起身,看著躺在榻上的他。雖早已知道他仍好好地在她面前,心仍因擔慮而幾乎停止跳動。

  側頭迎向她的眸子,遲昊以手背輕撫過她的頰畔,一直壓抑冷硬的心,完全放柔,原本只有凜冽表情的面容,再無隱藏地將滿腔情感全數傾出。

  「那一晚我離開你之後,易容在江湖上行走,我以為只要走得越遠,遠離這一切,不管你或是羅剎門,都不會再妨礙到我。」那時,對她的感情突然揭了開來,那麼急、那麼猛,重得讓他猝不及防,他只能選擇遠離。

  原本以為只要離開她,曾有的漠然將會回來,然而,一切都變了,自放了那個小男孩,他的冷血就已被抽離,遇見她,更是將他原本空寂的生命點燃了火苗,熾烈燎燒,再無法熄滅。

  用膳時,腦海中浮現的是她自己搶著吃掉烤焦雁腿的畫面;易容時,看見那張她做的人皮面具,久久不捨離手;夜晚自夢魘中掙扎脫離,掌中的空虛總讓他整夜再無法成眠。

  海品頤咬唇,伸出手握住他的,靜靜聽他說。

  「後來才發現,只要根源一直存在,就算避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遲昊反握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溫暖。「我開始主動找尋羅剎門的下落,破壞他們的任務,將門人一一劃除。」

  「是你?」海品頤驚訝低喊。這些年,羅剎門雖仍讓人聞名喪膽,但勢力早已大不如前,她沒想到,這一切是他造成的。

  「最後惹惱了我師父。」遲昊揚起嘲諷的笑。「他放出風聲說羅剎門首腦易人,將這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想逼我現身。我就如他所願,直接找上門。」

  海品頤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樣,才會惹上初天緯。

  「為什麼這些你之前都不說?」他避而不談的態度,讓她很受傷。

  遲昊停住,視線望向上方,許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才緩緩開口。

  「我一直在掙扎,我想說服自己,滅了羅剎門,我再也無所為懼,有足夠能力去保護我所要的事物,怕——我說服不了,我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自私、冷殘,早已根深柢固。」他頓了下,才又續道:「我想,只要能讓你對我心死,你會過得更幸福。」

  所以他總用話傷她,自己承受這一切。忍不住的淚又將決堤而出,海品頤搖頭,雙手舉起他的手掌,緊抱胸前。「沒有你,我只會過得更苦……」

  指尖觸到她滑落腮際的淚,遲昊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攬入懷中。

  「這些年你所做的我都知道,平順安穩,我不想打擾。」追蹤到她的下落,對他而言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而羅剎門也剛好將重心轉移至京城,讓他離她更近。

  若非重傷以為瀕死,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原只想見了面就走,但激烈的情感卻難以控制,見了面,就想能觸著她,接觸了,反而離不開。

  「平順安穩,卻沒了心……」海品頤閉眼低喃。

  「在你要為我擋下那一掌的同時,我已經知道,不管再怎麼傷你,都是枉然。」緊縛的思緒,頓時雪明。

  既然再擺脫不開,又何苦將她傷害?

  原本怕說了反而讓她越陷越深的真實情緒及過往,開始一一托出。雖遲了些,但他想要撫慰他所造成的痛,讓她能真正擁有她所想要的幸福。

  「若易地而處,你也會為我擋,我相信。」海品頤捧住他的下頷,微顫的唇緩緩覆上他的。

  遲昊將她擁緊,深汲她的吻轉為渴切,將抑壓的情緒再無保留地傳遞給她。這些年,獨自面對羅剎門的毀滅之日有多漫長?每次接觸,總勾起那些幼年時的痛苦回憶,若不是她,那一晚她對他的深深包容永鐫於心,他熬不下去。

  她的衣袍隨著他溫柔的挑弄觸撫被敞開,全身體溫被他燃燒,海品頤只能依本能回應,感覺身子一旋,被他壓覆身下,明顯感受到他想要她的慾望。

  「吞下。」一顆藥丸遞到唇邊,他在她耳畔低道,吮嚙她的耳垂,引起陣陣酥麻。

  「這是什麼?」抑住幾已出口的呻吟,海品頤勉強捉回神智問。他覆住她胸前的掌指,讓她無法思考。

  「你一個就夠多了,我不想世上又多了掛念的人。」她會以為他只是貪享歡愉,卻不願承擔後果的人吧?遲昊停住所有動作,等著她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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