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姑娘嗎?」吉人笑貧了氣,笑得眼淚都溢出來了。「臉皮薄?虧你還好意思說出口。」愛憐地摸著他頭髮,可愛的傢伙!
「對別人說不出口,但你不是別人。」他抬起臉,手指勾開肝兜,雙手捧起雪嫩雙鋒,摩挲把玩,不一會兒便把嬌妻逗得恍恍惚惚,酥軟得動彈不得。
情慾居然來得如此迅速,令初嘗雲雨的吉人感到十分驚奇,明明前一刻還在對話談心,一眨眼就沉淪在情慾裡,喉嚨深處不斷發出細微的申吟……
其實我有……盛淵終於進入她的身體充滿她時,吉人法濕的前額,美眸渙散,卻情不自禁湧起一陣念頭。
其實我有等你,等得又急又怕,卻沒膽量告訴你……他吻著她的鎖骨,充滿激情地在她身上探尋摸索,刀子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了,不停扭動腰肢,強烈的情感比激情還要熾熱。
即使是現在,我也說不出口……高chao釋放的那一刻,他仍深深地吻著她,撫摸她汗濕的裸背,珍貴萬分的將她擁在懷裡,他們喘息不止,呼吸著彼此身上的氣息,即至恢復了寧靜,她仍伏在他身上,依然忸怩羞澀。
我臉皮薄嘛,和你不一樣,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小姑娘呀!
吉蒂這門婚事,吉人怎麼想都覺得心中難安,於是撿了一日,親自回娘家打探。
不料回到娘家,爹爹正巧不在,妹妹們均是異口同聲地說:這門親事很好,吉蒂確實是自己願意的,沒別的原因。
真是太奇怪了。
找賬房問家裡的情況,帳房夥計只說:「近日還算寬裕。」
問婚事怎麼辦?又說:「聘禮已經收下來了,辦嫁妝沒問題。」
問來問去,似乎事事都有了著落,太過順利,反而古怪。
妹妹們好像有意排除她,不讓她知道娘家真正的情形,吉人非常不安。
「我想見蘭樕一面,請你們通知他。」離去前,她叮囑道。
「為什麼呢?」吉蒂首先開口,好像不大情願似的。
「我親妹妹要嫁給他,他能不來見我嗎?」
「大姐……」
吉人皺眉瞪著妹妹,疑雲頓生。「長姐如母,我等於是你們的娘親,想見妹媚叮嚀一番,還需要理由?」
一番話說得吉蒂當場禁聲,不敢推話托,隨即遺人通知蘭樕,務必前去盛家不定期趟。
向晚時分,蘭樕依言而來,吉人便獨自在花園裡設茶招待。
蘭樕換去一身落拓行裝,梳頭整面,穿上絲綢錦袍。
乍見之下,不免驚歎,此君清麗秀致,眸若秋水,丰采飄逸,宛若雲中之人。舉止顧盼,真是風流爾雅。
「大小姐。」一開口,吐息如蘭,仍如昔日恭謹。
「幾日不見,忽然就要變成姻親了,感覺真奇怪。」吉人含笑點頭,想起蘭樕過去在惠家苦讀的模樣,士別三日,果然不可同日而語。
蘭樕深深凝視她,聞言僅僅扯動嘴角,淡淡一笑。
這人實在太神秘了,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恐怕問不出什麼東西。吉人心中早有計較,一見面,便單刀直入。
「請你來,只是感到很好奇,不曉得為什麼突然向吉蒂求親呢?我們吉蒂有什麼地方吸引你嗎?」
「嗯……」蘭樕沉吟著,俊眉緊攏。
吉人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微微開口,又頓了一會兒,才平淡的回答一句,「她很好相處。」
「什麼?」吉人怔住,「好相處?這算什麼?」
她怒眸瞠著蘭樕,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心頭更是氣憤,覺得沒什麼好問了。
事實果然被她料中,他對吉蒂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那為何還來求親?
算了,他的私事,她根本不需要知道。
吉人心中狂怒,「這門親事到此為止,我不答應,我不能把吉蒂交給你。」爹爹若是明白蘭樕的心態,爹爹也不會答應的。
「恐怕來不及了。」蘭樕苦澀地揚起嘴角,直言道:「老爺子已經簽應,婚期也已經訂好了。承蒙皇上恩寵,為慶賀這場婚禮,已御賜黃金千兩,裝元府第一座,此刻反悔,便是欺君。」
「你——」吉人當場氣結地說不出話來,頓了好半晌,才罵道:「我們惠家是如何待你的?你怎麼可以恩將分報,玩弄吉蒂?」
蘭樕默默微垂眼瞼,絲毫不為所動。
「可惡!」吉人氣憤地舉手停在半空中,想好好賞他一巴掌,無奈教養使然。再怎麼氣惱,卻始終打不下手。
明知蠻力解決不了問題,可心中這股悶氣,怎麼發洩才好?
蘭樕停立在她面前,姿態倒是坦然,深如秋水的黑眸幽幽落在她身上,明明是只唇緊閉,蕭瑟不語,卻掩不住抑鬱愁苦的情意——
吉人頓時嚇得後退一步,臉上血色盡去。他喜歡她?!卻要娶吉蒂?!
蘭樕見了,只得黯然垂下目光。
「大小姐無需擔心,蘭樕既娶二小姐為妻,今後自會好好善待她的。即便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也一定會竭盡所能,令二小姐……」
「你住口!」吉人打斷他的話。
「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想欺騙你。」蘭樕苦澀地承諾。「今後我一定會對吉蒂很好,一生只有她這個女人,我……」
「你住口,別說了!」吉人搖頭不想再聽。
不可能的,他能怎麼做?要怎麼對她好?怎麼照顧她?
難道供應吉蒂華屋美食,一生一世榮華富貴,心中卻戀慕她的親姐姐,這就是對她好?
絕對不行!如果吉蒂知道了會怎麼想?
她會恨死她,她一輩子都會很辛苦的。
吉蒂怎麼這麼糊塗,蘭樕根本不是她心儀的對像,她為什麼要答應這門婚事?
娘家真出了問題,難道她和盛淵真會撒手不管嗎?
如今連皇上都驚動了,根本連退婚的機會也沒有,這要如何是好?
蘭樕落寞的告辭而去,吉人根本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她的頭好痛,簡直快裂成兩半了。
向晚日光逐漸隱沒,惡寒冷風升起,如可怖魔爪絲絲扣住了她,吉人站在風裡卻毫無知覺,直到有人來到她身邊。
「天冷了,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盛淵才摟住她,吉人雙腿一軟,整個人差點軟倒在地上,嚇得盛淵趕緊穩住她。
她臉色慘白,幽幽看他一眼,幾乎快暈厥過去。
盛淵心頭錯愕,立刻橫抱起她,匆匆回到房裡。
「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
吉人雙唇顫動忽然想到蘭樕說的:「此刻反悔,便是欺君。」
完了,來不及了,君無戲言,惠家怎麼承擔得起欺君之罪?
「你快說啊!」盛淵心急不已,他從未看過吉人這種神情,今天定是出了大事。
吉人憂鬱地看著丈夫,張開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得。
不能說,連盛淵也不能說——吉蒂的丈夫居然愛慕他的妻子,這對盛淵怎麼說得過去?他們將來可是連襟的關係,此事若是說破,將來怎麼相處?
「我好像受風寒了,頭好痛,身子一直發冷。」她虛弱地握著盛淵的手。
盛淵低頭吻著她的唇,只好先顧著她。「那好吧,你睡一會兒,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吉人閉上眼睛,眼角卻滑出一行淚水,盛淵震撼地凝視著它,妻子如此憔悴,為何緣由?他竟然摸不著半點頭緒。
焦慮的陪在她身邊,守著她,照顧她,吉人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翻來覆去,額頭時時冒出冷汗。
「吉蒂,不要嫁……」她忽然喃喃囈語,緊鎖雙眉,如哭泣般低語,「蘭樕……不許你娶吉蒂,我不准……蘭樕……」
盛淵悚然一驚,俊臉發白望著愛妻。
「蘭樕,不可以……」吉人在睡夢中啜泣起來。
盛淵卻茫茫然地對著一室黑暗,自己也彷彿墜入無盡深淵。
第七章
吉人幽幽轉醒,睜開眼,四周卻靜悄悄的,只有窗外透入些許幽深的微光,慢慢撐起身子,額頭、頸項、背後都汗濕了。
「少夫人,您醒了。」丫頭聞聲過來探問。
「欸,少爺呢?」
「剛剛瞧見還在後花園的曲橋上,這會兒就不知道了。」
「嗯。」吉人掀開棉被,身子仍是軟綿綿的,下床便暈眩起來,還得借由丫鬟攙扶才不至於跌倒。
想不到居然被蘭樕嚇出一場病來,她昏沉睡了好些天,整天躺在床上,精神越發倦懶。
她索性托丫頭備水沐浴,更換衣裳,接著,便披上風衣到外頭去。
盛淵呢?興匆匆往後花園走,不曉得他還在不在——
結果,遠遠就發現他坐在亭子裡,低著頭,手裡不知在忙什麼。
吉人偷偷過去躲在他背後,伸長脖子一瞧,沒想到盛淵手裡居然拿著一張白紙,折過來、翻過去,不一會兒就變出一支紙鶴。
「我的。」她兩支指頭一夾,便把紙鶴夾到手裡,笑嘻嘻地衝著他問:「是給我的吧?」
「搶都搶了,還問什麼?」盛淵莫可奈何,但眼中有著寵溺。
「你說,是不是做了什麼惹我生氣的事啊?」吉人緩步踱到他眼前,捧著紙鶴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