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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雷恩那

  欸,他完全就吃她這一套。

  她一來親近,毫無顧忌,直接純然的感情流洩,他再怎麼埋怨她,心還是無可救藥地軟成一坨泥。

  夏夜,位在山腳下的小藥莊,光走過天井迴廊,入耳的蟲鳴此起彼落,有的還長聲不歇,非常熱鬧。

  夜風習習雖消暑,剛浴洗過的苗淬元倒不敢多乘涼,遂加快腳步轉進這座藥莊主子所住的小院。

  院中寢房燭火明亮,他撩簾踏入時,在燭光下看書的朱潤月突然一動,迅速將手中小冊用一旁脫下的外衣蓋住。

  好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她自以為迅雷不及掩耳,苗大爺則笑笑不動聲色。

  她也笑,潤頰微赭,跟著上前去拉他的袖,將他帶到桌邊落坐。

  難得見面,當然得仔細診脈、望聞問切一番,苗淬元任她擺佈,卻—在她最後滿意地點點頭、勾起笑時,傾身去攫取她唇上那朵甜潤笑花,輾轉吮吻。

  「唔……」朱潤月笑更深,閉起眸子回應,藕臂環上他的頸。

  他乾脆將她抱到腿上,又是一記加重力道的濕熱纏綿。

  好半晌才緩了緩,他抵著她的俏顏,耳鬢廝磨間,熱息低吐——

  「月兒藏了什麼好東西呢?我很好奇啊……」

  「……咦?」朱潤月被吻得迷迷糊糊,根本有聽沒有懂,直到眼角餘光瞟見男人手中拎著的舊舊藍皮小冊,終才回神。「啊?!你這人——」

  要搶搶不到,苗大爺健腿一夾,夾住她裙裡腿,單袖一摟,將骨架嬌小的她按進懷裡拘著,然後他大爺尚有餘裕騰出一手,將藍皮小冊翻正,輕易找到她特意作記號的那一頁,一目十行閱過。

  「……哮喘症在醫治上應『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發作時可用『祛寒平喘』、『清熱定喘』、『祛痰止喘』之法治之,待緩解後,用健脾、潤肺、補腎之法,以治其本……」上述平淡無奇,他迅速再看,忽而雙目一亮。

  嘿,原來是這一段嗎?

  「……此症頑強,首重保健,但亦有一說,若哮喘症者心神忽受重大刺激,物極必反,氣喘之症反能改善。所謂重大刺激,比如喪慟,比如狂喜,比如魚水之事……又以後項最具療效,心神與肉身同受刺激,可當呼吸吐納之鍛煉。」

  念完,他慢吞吞垂目看她。

  腦袋瓜埋在他懷裡的人兒僅露出巧耳和一截後頸,全都浮紅。他都還沒出聲,她忽然使了招「破罐子破摔」,螓首一抬,頂著大紅臉蛋迎向他——

  「那是在藥莊小書房裡翻到的一本古籍,也不知是哪一代老祖宗留下的,我……我就好奇嘛,翻著、看著就瞧見治哮喘之法,就、就多瞧幾眼,想說等回到『崇華醫館』,可以詳細問問阿娘,看她當時……唔……是不是真覺好些……」苗淬元一會兒才意會過來,「當時」指的是朱夫人跟朱大夫好在一塊兒之時。他俊龐也熱了,劈頭便道:「問你娘親幹什麼?要問也是問我。」

  「問……問你?可你又不曾……」潤顏怔怔然。「還是你……跟誰做了?」

  「朱潤月!」

  氣到都要駭笑,他拋開小冊,一抱將她抱上榻,把她壓在身下。

  「我還能跟誰做?嗯?」他噴火。魚和水還沒歡快地玩起來,他已覺心神大受刺激了。「身為苗家老大、『鳳寶莊』家主,尋常時候諸事纏身,不尋常的時候更忙得無法脫身,自從十八歲跳進你的坑,七、八年過去了,還沒見你放條繩子將我拉出來,我容易嗎我?還有膽問我跟誰做?大爺我今日就跟你做,做完本大爺任你問!」之所以如此火大,自然是被她惹惱,而另一原因則是——

  苗家年輕一代三位爺,就他所探,他家二爺苗涑英老早吃到心愛的那塊「肉」,還吃得油光水滑,而他家只愛鼓琴制譜的三爺苗沃萌,前陣子肯定也開葷了,那塊「香肉」之後雖然跑掉,但萌三爺根本沒打算放手,遣了人手密切留意,就等著時機把「香肉」釣回來。

  他是家裡老大,這種事卻被老二、老三先馳得點,他這張俊臉往哪兒擱?!

  朱潤月聽得小嘴張圓,眸子也圓滾滾又圓亮亮。

  苗淬元眉目陰黑,一肚子氣。「你不是最愛嘗試?尤其為了治癒病家,什麼雜七雜八的偏方都想嵬羅深究,朱家老祖宗那本破舊小冊都那麼記載了,為何不試?」喘喘氣。「莫非不敢?」

  「誰說不敢……」朱潤月嘟囔了聲。

  「那就來。」

  「你、你是當真的?」

  「豈會有假?」

  到底是誰在激誰,都鬧不明白。

  朱潤月咬咬唇,推推他肩膀。「那我知道了……你先起來。」

  苗淬元並非真要逼她在此時此際的此地此房中,行魚水交歡的事,但話說著、說著就成這樣了,有時真被她惱得就為賭一口氣。

  她這時推他,他以為她尋個借口想溜開,卻也沒再困住她不放,就起身坐在榻沿,微繃著五官不痛快。

  朱潤月坐起,拍拍臉,像要讓自個兒腦袋瓜清醒些。

  她下榻,從小醫箱裡取物,本要回到榻邊了,又轉頭將燭台上的三根蠟燭吹熄了兩根,房中火光頓時微弱許多。

  苗淬元不痛快的表情轉為訝異,不禁坐直身背,心漸漸狂跳起來。

  朱潤月回到榻邊,靦眺嚅聲。「……是說,把急救藥備上,做的時候會安心些。」她把從小醫箱取出的小瓶擱在床頭角落,跟著蹲下來為他脫鞋。

  苗淬元瞳心蕩了蕩,胸間也蕩啊蕩,直盯著她看,說不出話。

  然後她自己亦脫去鞋襪,重新上榻,為了放下兩邊紗幔,她把他也拉回榻上。他大咧咧盤坐,她則略微正襟危坐地跪坐在自個兒後腳跟上。

  「那我們來試吧。」她兩手攥成小拳。

  苗淬元暗暗吞嚥唾沫,忽見她直起雙膝跪起,身子離他很近,手往他頭上摸索,下一瞬,他一頭青絲瀉下,她抽掉那把男款的珍珠銀簪。

  而當他回過神,眼前的她也已拔掉自己頭上的女款珍珠銀簪,讓順溜豐厚的烏髮垂散迤邐。

  「這個是要收好的。」她臉紅紅地笑,很寶貝般握著那對珍珠簪。

  她臉蛋被黑髮圈圍,顯得那樣小,收妥簪子時的神情那樣虔誠溫柔,苗淬元又覺火氣不知不覺間被澆淋成一灘水,實在是折騰過來又折騰過去,非常磨心。

  收好一對珍珠簪後,朱潤月重新跪坐,兩手擱在膝上。

  她靦眺又笑,重重幾下呼吸吐納,道:「……苗大爺,就請多多指教了。」

  苗淬元沒能答話,因那嬌軟姑娘已撲將上來。

  他本能地張臂抱住,人順勢往後一仰。

  「朱潤月……」有意板起臉,但不成功,就是對她很容易心軟,說話都不爭氣地打哆嗦了。「你……你還想怎麼胡來?」

  「是你說要讓我試的啊!」她很無辜。

  「那你也不能……」姑娘直接跨坐在他腰間,他立時硬起,氣肩大亂。

  她自然也感覺到他腿間變化,臉紅得更厲害,但心志堅定。

  「我該備的都備上,你別怕,我、我會好好試的……你別以為我不懂,人家我……我到底是醫者,人體經脈、穴位、臟器什麼的,該學的都學上了,男女之如何交合,多少也明白的,苗大爺……別怕,我做完全套,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的……」

  好似歲月重返,回到當年相遇那時,他在月夜湖上的舫舟中病發,她來到身邊,為他正骨治療。

  情心繾綣,已管不得什麼,他抱住她一個翻身,再次將她困於身下。

  「月兒,既要允我,就該由我好好品嚐,從頭到腳慢慢啃食啊……」

  「可是……那、那我要給你刺激,很多、很多刺激才可以的,我……我……」滿心想著應該由她來做,所以儘管被困,她還是奮力一搏,抬起頭熱烈堵住他的嘴,雙腿盡可能環上,兩隻細臂緊緊回抱。

  「月兒唔唔……」薄唇遭劫,苗大爺無比歡暢,擁住她纏纏綿綿回吻回去。

  但決心嘗試,決心要給他很多很多刺激的姑娘當真沒臉沒皮卯起來幹!

  她兩手使勁亂扯,拉掉他腰帶、扯松他衣襟和褲頭,小手就這樣直接褽貼他的肌膚,然後紅唇含著他的耳珠輕啞道——

  「苗大爺,我不能也不想用這種法子替別人治病,這法子始終只能對你試的,我……我很喜愛、很喜愛你啊,是除了我爹以外,最最喜愛的男人了,你讓我試到底吧,我想你好好的,能陪我很久很久,想這麼一直走下去……」

  她是害羞、堅定、歡喜又必須鼓勇。

  他是火熱、混亂、興奮又全然期待。

  這山腳下小藥莊的夏晚,最後到底誰強了誰,誰辦了誰,像也難說清。

  但,苗淬元確實開葷了。

  吃進嘴裡的這塊「香肉」,肥美得流油,非常滿足他深藏於心的想望。

  而且開吃不僅一次,姑娘家仗著筋骨強健,當晚將他就地正法……呃,不,是當晚被他撕吞入腹了兩回,第一回彼此破門,小試身手而已,第二回才是真正抵死纏綿,身子都快散架,仍緊緊挽留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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