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思考楚瑾的心情,一直以來,她對他的關心還不及她對大兒子的十分之一,他是個健康的兒子,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會像她這樣,讓他自己成長,她不認為自己做錯。
此時看到他眼中那股能夠克服萬難的自信,她反而感到驕傲,但他的叛逆卻也讓她深深困擾。她不想失去他,要留住他,她只能不情願地答應他。
「好吧,等你大哥做完百日忌,我就替你們兩個舉辦婚禮。」
「謝謝娘。」歐陽楚瑾背上彷彿長了一對翅膀,整個人從椅上飛起來。
老夫人冷聲問,「你早飯還沒吃,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把好消息告訴晴兒。」歐陽楚瑾走到門口。
老夫人命令道:「嗯,去叫她來吃早飯,我想看看她。」
「不了,我和她約好,要帶她去雕龍堡走走。」歐陽楚瑾一口回絕。
「有了娘子,忘了娘,你還真是好榜樣。」老夫人不滿地撈叨。
不理會老夫人的冷嘲熱諷,歐陽楚瑾喜氣洋洋地走向福雨兒的房間,她已站在窗口焦急地等待他。看到他笑容滿面,她趕緊拉開房門迎接;若不是有丫鬟經過,他們倆真想衝入對方懷抱,這時已不再需要言語,兩人深情款款的眼神已勾動彼此的心。
兩人共騎著一匹馬,她的雙手很自然地環抱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背脊,親熱的模樣引起路人朝這對馬上的俊男美女指指點點。但他們完全視若無睹,他們的眼中只有愛,任何人,甚至老天爺都無法破壞他們。
來到雕龍堡,看不見盡頭的城牆圍住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有不少自由自在的駿馬,低著頭啃食青草。
穿過草原,一座高聳的古堡映入眼簾,一名黜黑的家丁走過來,拉住馬頭的韁繩,歐陽楚瑾從容地躍下馬,輕輕地將福雨兒抱下馬。
參觀完傲人的古堡,他牽著她的手來到小馬棚,裡面都是不滿半歲的幼馬,小小的身軀討人喜愛,福雨兒忍不住發出讚歎聲。「雕龍堡真大!」
歐陽楚瑾看著她側面說:「是啊!這裡有超過三萬匹的馬。」
「那匹小馬好可愛。」福雨兒指著一匹白毛黑鬚的小馬,雀躍得像個小女孩。
「你只要手上有一把青草,它就會朝你飛奔而來。」歐陽楚瑾微笑道。
「真的?我要試試看。」福雨兒抓起一把青草,小馬立刻跑來。
歐陽楚瑾從她背後偷偷摟住她。「你看它不是來了?我不會騙你的。」
「楚瑾,雕龍堡這麼大,你一定很忙。」福雨兒彷彿被電觸到般一震,她全身神經如彈出快樂曲子的琴弦,貼在她身後的身軀是那麼的強壯,給人可靠又舒服的感覺,甜蜜的滋味氾濫她全身,她放鬆地把頭向後靠。
歐陽楚瑾輕咬著她的耳垂溫柔低喃。「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冷落嬌妻的。」
「你別這樣,讓僕人看到會說咱們行為不檢點。」福雨兒耳朵發燙。
「誰敢亂說話,我就叫誰捲鋪蓋回家。」歐陽楚瑾大言不慚。
福雨兒取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霸道!」
「誰教我愛你太深,任何人敢對你不利,我就對他不利。」
「楚瑾,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好幸福。」福雨兒心裡升起一陣暖意。
「我以後會對你更好,尤其是在床上。」歐陽楚瑾沙啞的聲音充滿挑逗。
福雨兒羞紅了臉。「你討厭,說這種不害躁的話。」
「我們去郊外走走。」歐陽楚瑾注視著她,眼中透出渴望。
歐陽楚瑾再次將她抱上馬,朝著不遠處的綿綿山巒奔去。
福雨兒望著深遂的藍天,空氣清新得令人忍不住深呼吸,胸口被一股純淨的感覺灌入,令她感到自己重生了。她不再是掃把星,全新的人生在呼喚她,它的生命將如這兒的景色,美麗迷人。
「這兒景色真美。」福雨兒展開雙臂,恨不得能擁抱大自然。
「再美的美景也比不過你美。」歐陽楚瑾將她抱下馬,選了塊視野遼闊的草地,把她放到他腿上,雙手環在她胸前。不一會兒他的手開始不安分了,探入衣襟裡,隔著薄如蟬翼的肚兜,撫摸捏揉著圓潤的軟峰。
「你又來了,你的手真應該用繩子綁起來。」
「我情不自禁嘛,一想到還要再忍耐五十幾天,我就快瘋了。」
「這兒好安靜,怎麼一個人也沒有?」福雨兒躺在他的臂彎裡顫抖。
歐陽楚瑾吻著她的頸沿。「這兒是雕龍堡的土地,外人不能隨便來這兒。」
「我懂了,你帶我來這兒是不安好心眼的。」福雨兒感到臀下被一股力量抵住。
「沒錯,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我們獨處。」歐陽楚瑾拉低她的衣襟。
「你不能諛矩,我們還沒拜堂。」福雨兒的雪肩被輕咬一口。
歐陽楚瑾承諾道:「我知道,最甜美的那一刻我會留到洞房花燭夜的。」
第6章(1)
黑幕剛剛籠罩大地,一匹快馬從雕龍堡火速地奔向歐陽府。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坐在大廳的高位上,不讓任何人點燃燈燭。陰冷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在她臉上形成詭譎的光影,冷酷的眼神裡有深沉的理智。
她雖然還沒見到福晴兒,但她的心裡已經有些懷疑。
今天又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張伯莫名其妙地生重病;昨天打破茶杯的丫鬟早上洗衣服時,居然掉進井裡淹死;中午廚子在生火時,釀成火災,廚房被燒成灰燼;一個家丁在修剪庭院的花草時,不小心剪掉手指頭……還有很多零星的小災難,令整個歐陽府雞飛狗跳,使得她原本頭疼欲裂的腦袋,得到一絲曙光。
老夫人本來想找劉大姊問話,但她以家中有急事,今早就不告而別。
時機太巧合了,老夫人的懷疑加深,她派人去把負責看駒馬的家丁和躲回家的劉大姊找來,一起等待出去玩瘋了一天的歐陽楚理和福晴兒,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劉大姊坐在下面的椅上,手邊的茶几土放了一杯早已涼掉的冷茶,她連拿起茶杯的力氣都沒有,十指緊緊交纏,顯示她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安;老夫人雖然一聲不吭,但她仍能感覺到空氣中充滿令人窒息的殺氣。
跪在地上的看馬家丁,肩膀不停地發抖。他真的好冤枉,也好倒楣,二公子走了之後,那匹小馬就不對勁的嘶叫,他檢查了半天都找不出原因,只好把小馬牽回馬棚,沒想到卻發生令人意想不到的大災難,他擔心他今晚可能要去跟閻王見面了。
一陣充滿活力的笑聲從大底門外傳來,歐陽楚瑾在福雨兒前面,但他的手卻向後牽住她的手,兩人卿卿我我地經過大廳,突然聽到門裡傳出老夫人的厲聲。
「點燈。」
兩人如遭電極般分開手,同時轉過臉住大廳瞧去,看到大廳裡的情況,歐陽楚瑾只覺得家裡八成出了狀況;但福雨兒就不同了,她看到劉大姊如看到鬼似的臉色發白,她的腳下像穿了鐵鞋般,腳步沉重地隨著歐陽楚瑾走進大廳。
「娘,發生了什麼事?」歐陽楚瑾臉上掛著意猶未盡的甜蜜。
老夫人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兒子背後的福雨兒。「死了一百多匹的小馬。」
「怎麼會這樣?」歐陽楚瑾眉頭一皺,神情變得連狗見了都不敢叫。
「你問他。」老夫人手指著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的家丁,目光卻還是盯著福雨兒。
「我也不知道,小馬沒生病,但卻像得了傳染病似的一下子全死了。」家丁以跪姿走向歐陽楚瑾,拉著他的腿解釋。「二公子,你是知道的,我一直盡心盡力地在照顧小馬,從沒有偷懶過。」
歐陽楚瑾求情道:「娘,這件意外不能怪他,你讓他回去休息吧!」
「你倒說得輕鬆容易,我該向誰要一百多匹小馬的損失?」老夫人不肯作罷。
「我賠給你,你要多少銀子?」歐陽楚瑾覺得母親太過小題大作。
「放肆!誰讓這件事發生,誰就要負責到底。」老夫人表情嚴厲尖刻。
歐陽楚理直搖頭,在雕龍堡賽馬的每個下屬,他對他們的工作和家庭都十分清楚,他們都是認真愛家的好男人,他不只一次為了工資和母親起爭執,雕龍堡給下屬的待遇遠超過其他養馬場,為此老夫人相當不悅。
「他一個月不過賺六兩銀子,至少要做二十年的白工才賠得起。」
「那是他家的事,我的原則是賞罰分明,絕不寬容做錯事的人。」
「他還要養家活口,你要他二十年不拿錢回家,等於是逼死他的老婆和小孩。」
「我不管,總要有人為這件事負責。」老夫人犀利的眼神射向福雨兒。
「我……我負責。」福雨兒受不了罪惡感的折磨。
「晴兒,你說什麼傻話,這件事與你無關。」歐陽楚瑾疑惑不解。
如坐針氈的劉大姊,無法再保持沉默,她已經意識到老夫人的眼神極度不友善,再這樣下去,雨兒肯定會說溜了嘴;為了保命,她微側著身,臉背對老夫人,眨著眼對福雨兒說:「睛兒姑娘,你實在太善良了,不過這是歐陽家的事,你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