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燈,她立刻以冷峻的口吻接續說:「劉大姊,有件事我實在想不透,打從晴兒進門,府裡就不斷地發生怪事。」
「有這種事?」劉大姊張大眼佯裝訝異,膽子卻快被嚇破了。
「晴兒明明是福星,可是我卻感覺像掃把星走進門。」老夫人冷笑道。
劉大姊虛情假意地安撫。「老夫人,你別胡思亂想,想太多頭髮容易白。」
「我的頭髮在這兩天白了不少根,而且這兩天府裡發生不少災難,廚房燒成灰燼,一個丫鬟淹死,一個小廝剪斷手指,張伯病危,你說這該怎麼解釋?」老夫人的眼神輪流看著劉大姊和福雨兒,彷彿看著兩隻討人厭的蟑螂。
看著她們兩個唇槍舌劍的交談方式,歐陽楚瑾想不透地問:「娘、劉大姊,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時間不早了,若沒別的事,我想先告辭了。」劉大姊急忙起身。
老夫人喊住她。「等等,劉大姊,我忘了向你說謝謝,這趟旅途辛苦你了。」
「應該的,對於大公子的往生,我深感遺憾。」劉大姊欠身表示致意。
「我忘了告訴你,楚瑾要娶晴兒,你覺得如何?」
「恭喜兩位,也祝福兩位。」劉大姊舔了舔突然乾燥起來的嘴唇。
老夫人尖酸地問:「你真的覺得這是很好的決定嗎?他們曾是叔嫂?」
「他們兩個郎才女貌,又情投意合,這才是婚姻的重點。」劉大姊反擊回去。
她看得出來,老夫人攻擊的對象不是她,而是福雨兒,顯然老夫人已經不是懷疑,而是十分肯定新娘不是福星,是掃把星。這下慘了,劉大姊彷彿食道生繭般困難地吞嚥口水,她開始擔憂老夫人找她來,是為了要殺她。
「說的好。」老夫人乾笑一聲,笑聲中夾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我的心情突然轉好,我決定不要他做二十年的白工,抽一百下皮鞭就行了。」
家丁哀勵的哭喊。「老夫人,求你手下留情,我有好好照顧小馬。」
「娘,一百下皮鞭會把他打死的,你不能這麼做。」歐陽楚瑾努力勸阻。
「老夫人,我想我該告辭了。」劉大姊急得想回家收拾細軟,打算一家人連夜逃亡。
「你別走,留下來看我怎麼處罰不老實的人。」老夫人命令道。
家丁求饒地說:「不,老夫人,我很老實,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來人,去把最孔武有力的家丁叫來執法。」老夫人無動於衷。
歐陽楚瑾怨聲大叫。「娘,你瘋了,會打死人的。」
「我真倒楣,小馬無緣無故地死亡,又不是我的錯。」家丁痛哭失聲。
哭聲、冷聲、厲聲、喊叫聲,所有的聲音進入福雨兒的其中,都像無數的針尖紮在她心頭肉上,她受不了了!她不想一輩子躲在福晴兒的名字裡,假裝自己是福星,卻害苦了別人。她毅然地走到老夫人面前跪下。「是我的錯,老夫人,請你處罰我吧!」
「晴兒,你在說什麼傻話,你快站起來。」劉大姊快急瘋了。
福雨兒心平氣和地說道:「劉大姊,我無法眼睜睜地看無辜的人因我而死。」
「你若是說錯話,會有更多愛你的人因你而死。」劉大姊拚命地向福雨兒使眼神。
「不,劉大姊,我不要再逃避,我決定要勇敢地面對自己,我不是晴兒,我是雨兒。」
歐陽楚瑾難以置信地搖頭。「你……你不可能是掃把星!」
「我是掃把星,所以我們途中才會多災多難。」福雨兒明白指出。
是啊!這麼多的災難,他應該早想到她是掃把星,為什麼他沒想到?是他太笨了嗎?老夫人以研究的眼神看著臉色蒼白的兒子,真沒用!老夫人的唇不屑地扭曲起來,過不了美人關的男人,在老夫人眼中都是軟腳蝦。
老夫人的胸口突然疼痛起來,她想到被狐狸精迷惑的死鬼老公,新仇和舊恨加在一起,宛如一張網罩住她整個人;她恨跪在她眼前,害死她大兒子,偷走她二兒子心的狐狸精,不殺她,難消她心頭恨。
「來人,把她關到柴房裡,後天讓她跪在大公子牌位前,自行了斷。」
「二公子,你在發什麼呆,你還不快向老夫人求情!」劉大姊大叫。
「我累了一天,我回房去休息了。」歐陽楚瑾無情地轉過身。
「你不是深愛雨兒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變心?」劉大姊氣憤地握拳。
歐陽楚瑾回頭以冰冷的眼神看著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顫動的福雨兒。他知道她在哭,可是他更想哭,為了壓制心中的痛苦,他不惜讓她流下更多的淚。
「她的心從來都不是真的,我無法忍受她自始至終,都沒對我說實話。」
劉大姊拉住他。「雨兒是不得已的,她是被她爹娘和我的威脅所逼。」
「放開我,我不想聽。」歐陽楚瑾用力一堆,劉大姊摔成四腳朝天的窘樣。
「劉大姊,你別再說了,我是罪有應得。」福雨兒心碎了。
「還不快把這個掃把星關進柴房裡!」老夫人命令著站在門邊的家丁。
劉大姊爬到老夫人腳下哭求。「老夫人,求你網開一面,雨兒是可憐人!」
「你給我閉嘴,劉大姊,我還有帳要跟你算。」老夫人威脅道。
劉大姊畏縮地說:「我會把這次的媒人錢加倍還給你。」
「我要的不是錢,而是要你盡快替楚瑾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將功贖罪。」
老夫人一個字咬著一個字說,每個字都像尖刀刺進福雨兒的心坎裡。被兩個家丁架著走的她,身子突然一軟,整個人了昏過去……
一壺又一壺的烈酒下肚,歐陽楚瑾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他以為他會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他越喝越清醒,他清楚地記得她美麗的容貌、清澈的美眸、迷人的紅唇、形狀圓滿的乳房。但他最深刻記憶的是雙手撫摸她嬌軀每一吋肌膚的感覺;他的手心此刻像著火般發燙,他需要冷卻、他需要發洩、他需要她……歐陽楚瑾琅琅蹌搶地來到柴房,門口上了三道鎖,他冷笑一聲,不知道娘是防她逃跑,還是防他進入?但他不管娘存何居心,他要就是要!他抽出繫在腰帶上的寶劍,不是在途中用五兩銀真的爛劍,而是府裡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本來是傳給長子的,但現在家裡所有的傳家寶和稀世珍寶都屬於他一個人的。
砍斷鎖煉,他的心隨著鐵煉掉,到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而悸動。
沒錯,他想用藉酒裝瘋的卑鄙技倆強佔她,但他搖了搖頭,他突然覺得不該有自責的想法,是她先假冒福星,是她先說謊,是她活該,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
一腳踢開門,看到她倦縮在角落,他的心一陣抽搐。不過他迅速地咬緊牙根,橫衝直撞地走到她面前;他身上濃烈的酒臭味,眼睛佈滿了紅絲,走路晃晃蕩蕩,令福雨兒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這是什麼表情?嫌我臭嗎?」歐陽楚瑾虎口捏著她下巴。
「楚瑾……」福雨兒痛得嘴巴合不起來。
「住口!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歐陽楚瑾雖然怒吼,卻心軟地放開她。
「二公子,你喝醉了,你早點回房休息。」福雨見好言相勸。
歐陽楚瑾大手探進她衣襟內。「我今晚不想睡,我想運動到天亮。」
「拜託你,有話好好說,不要毛手毛腳。」福雨兒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
「你少裝清純了,你不是一向很喜歡我碰你的麼?」歐陽楚瑾抽出手,不過卻將她整個人壓到他身下,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的腰帶拉扯開來,如一頭發狂的猛獸;但仔細分析他的動作,便可以發現亂中有序,顯然他並沒真醉。
「二公子,你幹什麼?」福雨兒雙手拚命地反抗。
「我要玩你的身體。」一抹邪笑使歐陽楚瑾看起來像個惡魔。
福雨兒不再抵抗,她明天就與他永別了,他要什麼,她就給他,只是她真的很不希望是在這間髒兮兮的柴房裡;他醉了,他恨她,他會粗暴地佔有她身體,他會無情地剝奪她名節,但他沒有……褪去她的上衣,他用牙齒咬斷她頸間的細帶,肚兜快速地滑落下去,大掌盈握住雪白的豐盈,感覺到含苞的蓓蕾在他掌心裡,彷彿得到滋潤般綻放開來。他悸動著,渴求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使他感到無比興奮。
他的唇吻得比任何時候都更溫柔,在她的肩膀留下濕熱的軌跡,她緊張的心弦突然放鬆開來。原來他沒醉,而且他不恨她,這個發現令她高興無比,她的嘴角偷偷地浮出一絲甜笑,不巧他剛好抬起被慾火燒紅的臉,他低咒一聲,態度忽然急轉直下……他緊抓著她手臂,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火印,並凶狠地咬了她肩膀一口,又在她肩膀上留下深陷的齒痕,福雨兒大叫:「求你不要這麼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