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歸心似箭。」曲賬房賊賊地取笑道:「就不留你,我跟老謝繼續喝,反正俺們倆又沒老婆管。」
「喝吧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吧,明明人不錯,就這張嘴招人討厭,難怪咱們鎮的那朵鎮花瞧不上你。」
「嘿嘿,她瞧不瞧得上是她的事,我瞧上了,就是我的了。」曲賬房狂妄地揚眉:「她跑不掉的。」
鎮花又怎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入了他的眼,他也要想方設法摘下來!
「真服了你……」皇甫恪歎為觀止。
身為舊時南漢國中,富可敵國的「海龍王」曲鏐的兒子,與他老子時時刻刻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截然相反,不是普通的狂啊!
☆☆☆
烏龍鎮裡,有許多條澄碧的清溪和河流,全是由高高的西麓山上流下來的雙清溪澗,它們或合或離,時與路會,使得兩旁的田地也極為肥潤,最終匯合到鎮南的碧水湖中。
從皇甫私塾的後門出來,朝北走不過半里地,就有一條流水清滄。月亮高高,綿延起伏的小山嶺一段一段的斜高上去,一片樹林暗密。
在這夜陰與樹影互競的黑暗網裡,皇甫私塾的新夫子正抱著一個小小的布包袱,鬼頭鬼腦地察看動靜。
這裡是她曾來過兩三次的小河。以前在鎮裡別處上工時就為難於洗浴,洗個澡就如同作賊,要掩人耳目,還得提心吊膽,於是她乾脆找了這一處人跡罕至又僻靜的河邊。
不過那時正值冬春兩季,不像現在越來越熱的天氣,白天裡汗流浹背,到了晚上就想舒舒服服洗個澡。
雖然她現在扮的是男子,又和皇甫先生兩個比鄰而棲,可也不敢在人家的屋子裡大張旗鼓地洗澡?每次都只能簡簡單單了事。
最近皇甫先生見天氣太熱,邀她去碧水湖裡游泳,她都趕緊以不會游泳拒絕掉。今天晚上,趁著他到曲賬房家喝酒,她趕緊抓緊時間又來到小河邊,打算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遠遠,耳邊聽到了幾聲蟲鳴的啾啾聲,暗示著此處的靜謚,海棠左顧右盼一下,才拿起小包袱走到一處還算茂密的蘆葦叢邊。
她從包袱裡取出乾淨的衣裙、肚兜、巾帕以及一些用來清洗頭髮的皂角,準備洗澡。
半蹲在河邊,先輕輕地撕去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再用雙手鞠起河中清水,潑向面頰,發出舒服的輕吟聲。
束起的長髮被解開,如瀑布一樣散落在肩上,海棠洗過秀髮後快速地脫去衣裙,僅著束胸的白布條和褻褲,慢慢滑進清涼的河水中。
她用布巾清洗著身子,發現這河水的水深剛巧淹沒自己的胸部,因此乾脆解開束胸的白色布條和褻褲。
她的胸部發育得很好,以至於打離開後蜀皇宮,扮成男子後,她在人前時時都要將布條緊緊地纏在胸前,再穿上過於寬大的外衫,才不能被人瞧出來她過於豐腴的女性特徵。如今與皇甫恪相鄰而居,搞得她連睡覺也不敢將布條鬆開,她很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有一天真會窒息而死。
海棠浸泡在清涼的水中,發出心滿意足的喟歎。
她小心翼翼地潑著水,淋濕冰涼的頸子,白暫的肌膚在月光和水光的照耀下,越發如羊脂般雪白如玉,毫無瑕疵,在皎潔的月光下,美得猶如出水的仙子……
從曲賬房家回到私塾後,沒找到人,尋到此處的皇甫恪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看到這美若天仙的女子長髮垂肩,浸泡於清澈的水中,點點星光如夢幻般的落花一瓣一瓣灑在她的額上、身上,周邊波光粼粼,隱隱散著氤氳和薄霧,朦朧中更使得她顯得明艷聖潔,儀態不可方物。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卻沒想到長大成熟的她,居然會美到如此極致的地步!
她的容貌,艷麗中帶著嬌憨,小巧的瓜子臉上,眸似秋水、唇若花瓣,加上瑤鼻貝齒,柳眉羽睫,真正耀眼得令人眩目,簡直不敢逼視。
這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使得皇甫恪渾身血液奔騰,此時此刻,他不僅有了長久以來都沒升起過的作畫強烈yu\\望,心裡更燃起了一股一親芳澤的yu\\火!
一向清朗有神的眸子,閃動著少見的邪魅火花,薄唇微微勾起。既然她點燃了他的一直拚命強壓住的yu\\火,她就得負責熄滅它!
第3章(2)
此時,淡雲蔽住了月娘,光線變得渾濁不明。野外陣陣輕風帶著點兒花草的香息緩緩拂過,在這七月的夜裡,感覺還有點兒涼意。
洗浴過後的海棠,從河水裡起身上岸,披上寬大的外袍,跪坐著將濕漉漉的長髮攏到一邊,正要拿白布條束胸,突然從身後傳來的一陣腳步聲令她大驚失色。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到這裡來!飛快地攏起外袍,猛地回過頭,海棠在看清來人後,更顯驚恐萬狀!
皇甫恪!老天爺,他不是去曲賬房家喝酒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跟曲賬房的家相距沒有十萬八千里,也有兩三里呀!
一時之間,海棠像被悶雷劈中了一樣,就這樣僵著身子,半扭著頭,睜著一雙霧濛濛的翦水瞳眸,一動也不敢動。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皇甫恪搖搖晃晃、腳步踉蹌地走過來,與往日的慢條斯理和穩妥不同,好似喝醉了一般……
醉?腦海裡一想到這個字,海棠馬上意識到自己也許可以矇混過關。
她現在臉上沒有戴人皮面具,露出的真實容貌是他從未見過的,大概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是海華吧?
俗語說「急中生智」,這話一點也沒說錯,一向覺得自己笨得要命的海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變聰明了點。是因為和皇甫先生同一屋簷下,才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如今腦子也稍微靈光了些?
「嘿嘿,沒想到……居然、居然能在這裡碰到狐仙……」海棠聽到他這樣嘀咕一句,未了還打了個酒嗝。
太好了!他真得喝醉了!海棠雀躍不已,下一秒,身子已經被一雙大手從身後牢牢抱住!
「啊,放手!」海棠嚇了一跳,抓緊衣衫,回頭下意識地用力掙扎。
「不放!」皇甫恪低低地笑著:「我一放……妳就會不見了!」
「你喝醉了,趕緊回家去睡一覺啦!」海棠蹙著秀眉,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越發篤定他醉了。
醉了就好辦了,海棠一面掰他的大手,一面稍微放下心來。
誰知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皇甫先生,明明喝多了的皇甫先生,手勁其實還蠻大的,她居然用盡全力也掰不開,更掙脫不掉他!
「小狐仙,既然被我抓到,妳逃不掉的哦……」他低頭,不懷好意地對著她潔白的小耳垂吹著氣,曖昧不明地促狹道:「嘿嘿,變紅了哦……」
「你放開我!」明知他喝醉了,但這邪佞的舉動還是令海棠羞紅了臉,掙扎得更厲害了,除了被寬鬆的外袍遮掩住的身軀,那兩條修長雪白的美腿,以及修剪得整整齊齊、白白淨淨的玉足盡落在清朗深邃的眼中。
那似小花瓣般的腳趾甲鑲嵌在一個個白細的趾頭,漂亮得竟令他喉頭難耐地動了動。
他順勢自身後欺上她柔軟芬芳的身子,一手將嬌小的她從後摟抱住,另一隻大手順勢滑住美腿,握她的一隻小腳!
「呀!」海棠驚呼一聲,兩手不停地拉扯著男性大手。
可無論她怎麼打,怎麼掙扎,她的腳仍然被他牢牢地握在寬大的手掌中,他掌心中的灼熱直竄入她腳心,令她驚慌失措。
自小她就被嬤嬤們教導,女子的腳是不能隨隨便便被男人看去的,除非……除非是自己的夫婿。可如今,她扮成男子,難道還奢望會嫁人嗎?
「真美……」她聽到他沙啞地喟歎一聲,說了句:「小狐仙美得讓人真想用牙啃一啃,咬一咬。」
什麼?海棠大驚失色,他想……啃她的腳?難不成,他把她的腳當成鹵豬蹄了?是因為太窮的關係,平日裡沒多少機會啃鹵豬蹄,還是他晚上在曲賬房家盡顧著喝酒沒吃飽肚子?
「不要!」她抬起頭,正想義正詞嚴地警告他千萬別打她腳的主意,誰料他飛快地俯下頭,吻住了她的嫩唇!
海棠整個呆住了……看樣子,他不僅想啃她的腳,還想吃她的嘴。嗚……這個人,這個人是不是變態的大惡魔?喜歡吃人?
他不止想吃,還真就這樣做了!灼熱的氣息整個罩住嬌美的人兒,火熱的唇舌不住地吸吮著她清甜的如花唇瓣,滿足地舔吮著她的嘴角,甚至將舌頭深深探入甜蜜芳香的檀口之中,霸住地糾纏著那不停閃躲的丁香小舌。
海棠哪見過這等陣式,一時又駭又急,生怕他會因為肚子太餓而咬掉自己的舌頭,萬一真地不幸被他咬傷了,就算事後上告到鎮委會,也只會因為他是醉酒之後而為判個誤傷,倒霉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