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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陳毓華

  「倒是你這丫頭片子,才幾歲年紀就思春了,也不怕羞人!」

  褒曼按住褒姒在臉上刮著的手指,「原來姊姊是氣我比你先出閣。」

  「你這張嘴,我一定要撕了它!」褒姒作勢要擰褒曼的嘴,兩人你來我躲的,緊繃的氣氛一掃而空。

  半晌後,褒姒略顯感傷的說:「你要是進了王府的門,往後要見你怕是不容易了。」

  這倒是……不過這有什麼難的!「姊姊不好見我,我可以出來找你啊。」獨彧也知道她不是那種肯關在後院一輩子的人,她還有染坊、織坊、女紅作坊跟銷售鋪子要忙,事情一大堆,哪可能因為做了他的側妃就把這些全部放水流了。

  只是這件事得先和獨彧商量好,看看他有什麼表示。

  成,兩相歡喜。若是不成,表示不管哪個年代的男人都有沙豬,她也不意外,左右她真的不想蹚皇家的渾水。

  但凡大戶人家結親後,還要等兩年時間才會成親,這兩年要準備嫁妝、下聘禮,正式的六禮或三禮等等甚是繁瑣,一來顯示婚事隆重,二來顯得待嫁新娘身份尊貴。

  一般來說,納妾就沒這麼多規矩了。

  可皇室和平民百姓那種隨便一頂轎子就把人抬進去的方法還是有所區別的,雖然是納側妃,但是應該有的程序還是少不了。

  首先,納妾也要訂立一個文書,和娶妻的婚書不同,納妾的文書叫做契,說難聽一點就是一種契約買賣。

  接下來的迎親、行禮,各種步驟都是做足的。褒正濤的同僚、長官都上門來祝賀,至於主力戰場的親王府,幾乎都是讓人把賀禮送過去而己,畢竟那位的臉真的如非必要,是能不看就不要看。

  由於不是正妻,褒曼沒有資格穿鳳冠霞帔,於是她穿著一套自己設計的紅嫁衣,也省略了紅蓋頭,獨彧全都由她做主。

  此刻坐在新房裡,身邊除了陪嫁過來的阿汝和沉香,另外是獨彧給的六個丫鬟,全是皇宮帶來的宮女,往後這幾人就是要貼身伺候她的。

  她沒什麼新娘子的害羞矜持,只是乍然來到新環境有幾分不習慣,獨彧還未進來,為了安定有些小鹿亂撞的心,她悄悄打量這間應該是暖閣的喜房。

  主題脫不了紅色,喜床上鋪著厚實的紅緞龍鳳喜字大炕褥,朱紅綵緞的喜枕、喜被,圖案優美,繡工精緻,富貴無比。

  床頭還懸掛大紅緞繡龍夙雙喜的床幔,地上不只有地毯還設置了多重屏障,牆壁都是用紅漆及銀殊桐油髹飾。

  紅通通的一片,紅光映輝,喜氣洋洋的氣氛滿得都快溢出來。

  宣姑姑這時領著一小溜小宮女送來葷素各六小碟的小點過來,花樣繁多,樣式精緻,看得人頓生食慾。

  「王爺吩咐奴婢給側妃送些小食墊墊肚子,奴婢不知側妃口味如何,挑了幾樣廚子的拿手小菜。側妃慢用,王爺應付了客人隨後就到。」宣姑姑在皇宮時也是積年的女官,資歷雖不若齊姑姑深厚,如今卻是王府內務的第一把交椅,統管著王府所有庶務,讓她來送菜著實有點大材小用,但也可見獨彧對褒曼的重視。

  「謝謝宣姑姑,有勞了。」

  「不敢當。另外,王爺交代,這十二名小宮人將來就留在長樂院伺候側妃,若是有不懂規矩還是冒犯側妃的地方,由側妃全權處置。」宣姑姑擺擺手,小宮女們小步輕移,連頭也沒敢多抬次第的退了出去。動作迅速,每個人中間皆保持著三步之遙,可見這些小宮女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第十章  側妃生財計(1)

  宣姑姑的話讓褒曼的頭皮一麻。皇權時代,人命不值錢,她都來這裡歷經兩世了,對隨便能要人命這件事還是覺得膈應。

  人並非有了身份地位就能過好日子,手中還要掌權,不然什麼都是空談。

  可客氣話褒曼仍舊是要說的。「宣姑姑手下訓練出來的人手,素質絕對是翹楚,我很放心。」

  「多謝側妃美言。」今天不是敘舊的日子,宣姑姑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事情辦完,果斷的領著一干小宮女退了出去。

  省去了掀蓋頭這個步驟,褒曼一待宣姑姑離開就移到鋪了織金桌布的八仙桌前隨便挑了幾樣東西填肚子,吃了七分飽便把整桌菜食賞給了宮女。

  當奴婢的,在主子伺候時挨餓是常有的事,主子坐著奴婢站著,主子吃著奴婢看著,如果她用過膳沒有去休憩,那麼她們就要一直伺候著。

  今天這種特別的日子先不說獨彧撥過來的宮女,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頭天未亮就起來忙活,還折騰了她半天,她這新娘子在轎子裡還能藏個小點吃,她們卻想掖點什麼吃都難。

  她的舉動看得幾個小宮女們有些傻眼,但是仍恭敬的行禮道謝,這才把飯菜撤了下去。

  她用薄荷漱了口,獨彧已然進來。

  不能免俗的,他穿了件大紅的錦袍,和他雪白的臉形成非常強烈的對比,而他向來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稀罕的有了些微的笑容。

  沒錯,那是可以稱之為笑容的神情,從踏進門檻起就一直維持著。

  他擺擺手揮退了所有的宮人。

  「累了?」

  褒曼點點頭,成親當真是個體力活,從天沒亮就得起身,沐浴、開臉、打扮,厚厚的粉不知道刷了多少層,她現在有些能體會牆壁被粉刷的感覺了。

  雖然已免去許多繁複的禮俗,但從早上一直撐到現在也夠她受的了。小確幸是剛剛五臟廟填飽了,稍稍彌補流失的體力,乏得幾乎散了架的身子還可以繼續擦下去。

  「妾身還好。」

  「本王倒是累了,讓宮人伺候著梳洗,然後就歇息了吧。」

  這麼直接?

  也難免啦,畢竟這位爺又不是頭一回當新郎,對他來講應該沒什麼新意了,所謂的新娘不過是換了張面孔而已。

  褒曼心裡有點酸溜溜的,不過話說回來,與人為妾可是她自己同意的。

  獨彧喚人入內替自己換去一身新郎服飾,和褒曼兩人前後進了後間浴房沐浴。待輪到褒曼時,她讓服侍的下人退下,自己泡在撒滿各種花瓣的熱水裡又玩又潛水,洗了個爽爽快快的澡。

  等她出來時,獨彧身著白綾中衣,敞著胸斜靠在軟榻上在看書,長髮是濕的,看起來就是草草擦過的樣子。

  他穿這樣,暖閣裡的地龍暖和倒是無妨,只是他身邊沒有半個宮人,這是在等她嗎?

  她用熏籠烘乾自己已經半干的頭髮,回頭一看,那人還專注在書籍上。

  這種天氣要是帶著一頭濕髮睡覺,老了不會偏頭痛才怪。

  「妾身替王爺擦發可好?」

  他僵了下,拿著書的手緩緩放下,把頭挪了過來。

  這是同意的意思吧?

  褒曼先用大布巾替他吸乾多餘的水分,然後把他按在軟榻上,讓他靠著熏籠躺下,用熏籠產生的熱氣烘乾長她發現獨彧的髮絲細緻,髮質不比女孩子差,她替獨彧梳理的時候,他闔著眼像任她擺佈。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在新房的軟榻上,女性的柔軟和香馥藉由她的手指傳到他身上,他腦中立即浮現她美麗的臉龐和柳條般柔美的身姿,不想還好,這一想,他身體某個部分竟不知不覺起了變化。

  他的眼陣倏地睜開,目光熱切得像把小小火炬。「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這回他不再自稱本王,用了我。

  只是替他烘個頭髮,這算什麼好?「你待妾身好,妾身自然待王爺好。」

  「你說話要算話。」

  「我答應嫁給你,不對你好,難道是嫁人來自找不痛快的?」她白他一眼。

  可她的眼神溫柔而清朗,如一壇果酒,清澈又帶著醺人的芬芳。方才濃妝的她,眉如墨染,鼻樑挺秀,唇似塗丹,臉上濃艷,也很美麗,但現在她洗去了那層胭脂水粉,燭光照在她臉上,他喜歡她這時的模樣更勝濃妝幾分。

  「歇息了吧,我向來早起,你睡裡頭,我起床時才不會驚擾你。」他突然無比懊悔了起來,自己為什麼要答應新婚夜不碰她?新婚夜叫他做一個君子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褒曼依言爬上床躺在裡頭,感覺他隨即躺在自己身邊,她渾身不自在,心跳得有些快。內心不免腹誹自己,又不是不曾和男人睡過,緊張個什麼勁?但她還是偷偷地又往內側挪了些,只是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她所有的感官都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你不要緊張,我答應過不會碰你的。」獨彧以為她的移動是因為這個。

  這種狀況下她睡得著才有鬼!她咬牙切齒地在心裡反駁,心跳得厲害,幸好半天過去見他再沒有動靜,她這才安穩了下來。

  她今天已經夠累的了,這樣側著睡連動彈一下也不能,讓她全身僵硬。就在這時,獨彧長臂一伸冷不防的把她的嬌軀勾進懷裡,他的懷抱溫暖又帶著一股男人的氣息,褒曼全身都僵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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