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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水漾

  不願看她,不敢看她,卻又不捨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視線穿過乾涸的噴水池,穿過樹影和車窗,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如何眷戀的落在她臉上。

  黃靜雅怔住了,原本地只想偷偷看他的,看他會不會離開,看他有沒有留下來,她甚至不敢跨出車門到他面前,生怕當他面對小提琴的時候,又要她離開,所以只能隔著馬路和樹叢,遠遠的看他。

  沒想到他卻看到她了,兩人就這樣相望著,在她不知道,在她來不及阻止的時候,眼淚就像冰冷的雨滴沾濕了臉頰,於是,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的表情,看到了他眼中的疼惜。

  拚命咬住嘴唇告訴自己不可以哭,可是,淚水就像被按了播放鍵,怎麼也忍不住,唯有逃走,逃出他的視線。

  她怎麼能夠忍受,在她已經不能沒有他、愛上他的時候,他對她,僅僅只是同情,她怎麼能夠忍受!

  看著她發動汽車疾駛離去,呂戚鳴下意識的邁步上前,卻在下一秒又頓住,伸出的手僵在午後的冷風裡,邁不開追趕的腳步。

  對她——真的只是同情嗎?真的放不開過去嗎?

  可是,為什麼看到她的眼淚會揪心的疼?

  可是,為什麼邁不開追趕的腳步?

  沉沉垂下手臂,他的雙眼緊緊閉上,不想面對這樣懦弱的自己,追上去又能怎樣,他又能說些什麼、保證些什麼?除了痛苦和更多的失望,他還能給她什麼?

  ☆☆☆☆☆☆☆☆☆☆  ☆☆☆☆☆☆☆☆☆☆

  「靜雅,你倒是給個決定好不好?是用音樂學院的學生,還是你有別的安排,你不會讓明天的試演開天窗吧!」

  梁萱儀焦急的將諾思克的文件放在好友的桌上。她能不急嗎?人家那邊一個勁催促報上節目安排,可她這做老闆的卻依然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

  「萱儀,如果以撒·斯特恩是個狂熱的小提琴愛好者,他應該知道什麼才是最動人的演奏,對不對?」

  「什麼意思?難道你有什麼策略嗎?」

  「我不清楚,但是,我想明天之後,一切就會有答案了。」

  「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去帶他來。」飛快的在紙上寫下地址和名字,黃靜雅拿起皮包起身出門。

  「姚方文?你等等!這是什麼人?你要去哪?還有你的舞伴……」

  她決定了,與其這樣兩個人不清不楚的痛苦,她寧可選擇明確的表白,告訴他她愛他,告訴他她希望他永遠留在身邊。但是,如果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如果他對她僅僅只是同情,那她會讓他離開。

  ☆☆☆☆☆☆☆☆☆☆  ☆☆☆☆☆☆☆☆☆☆

  黃靜雅突然打電話來說她想逛街,呂戚鳴便氣喘吁吁的跑到百貨公司,四周環望著找尋她的身影。

  「戚鳴。」

  回頭,就見她一身嫩綠色的套裝站在百貨公司門口,在身旁川流的人群中出眾無疑。

  他有些怔愣,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她是美麗的,即使那個晚上她凍得發抖也無法掩飾她的美麗,而這一刻,他更是挪不開眼睛。

  「戚鳴。」

  他站在那裡,目光只是落在她身上,黃靜雅甜甜的笑了,可心裡卻是淡淡的離悉。

  「想買什麼東西嗎?」走過去自然的牽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他的目光依然只注視她。

  「要幫你買禮服,還想買禮物給你,還要做頭髮……」

  「為什麼都是給我?」

  聽她小嘴不停的細數要如何打扮他,呂戚鳴皺起了眉頭。

  「呵呵!因為明天有個特別的宴會,而你是我的舞伴啊!怎麼?想拒絕嗎?不可以哦!」她樂不可支的挽緊他的手臂,向百貨公司的男裝樓層衝去。

  如果說以前他覺得購物狂這個名詞是危言聳聽的話,那現在他總算見識過了,從頭到尾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她拉著他穿梭於各大百貨公司和沙龍之間,一會是髮型和服裝搭配,一會又是購買配飾……到夜幕降臨為止,他的兩隻手已經被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佔據了,可她卻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靜雅,我看這樣就可以了。」

  「不行!還差一雙合腳的皮鞋,我們再去那邊看看。」

  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挽著他,黃靜雅大有不把百貨公司逛透誓不甘休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宴會?為什麼你這麼重視?」

  「諾思克年會的預演。」

  他頓時停住腳步,而身前的她也跟著停下。

  「靜雅?」

  黃靜雅咬住嘴唇深吸一口氣,轉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睛,一如她料想的,他皺起了眉頭。

  「你不想去對不對?」

  「你想做什麼?」呂戚鳴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他的確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是因為諾思克?還是因為以撒·斯特恩?」

  「靜雅!」

  「戚鳴,到目前為止我從沒有逼問過你,你的真名是什麼?那把小提琴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為什麼每次你拉琴都刻意和別人保持距離?」

  「我——」

  「我知道或許對你來說,我根本就是個過路人,沒有權利問那麼多,所以我不問,但那並不表示我不想知道,事實上,我想知道我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想知道我愛上的這個男人是否也愛我?想讓他知道我的心事,同樣也想分擔他的痛苦,這樣很過分嗎?」

  「不!」

  看著她將多日積壓的情緒宣洩出來,看著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呂戚鳴毫不猶豫的說不,不過分,她該要求得更多,過分的是他。

  「那麼如果你不覺得這是癡心妄想,請告訴我好不好?」

  淚水已經蔓延至眼底,她終於將憋在胸口很久的話說了出來,她忍很久了,從第一次看他拉小提琴開始,從汪子凱告訴她以撒·斯特恩、京奈涼子、Mic·約阿希姆·呂之間有微妙的關係開始,她就有滿腦子的問題想要問他,可是,他說不想說,他說給他時間,他說對不起,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很多次她反覆的告訴自己,放棄吧!不要陷進去,被拋棄的生不如死嘗一次就夠了,可是,她情不自禁,還是陷了進來。

  淚眼模糊的望著他熟悉的輪廓和沉默的表情,雖然拚命咬緊牙關,眼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燙得她迅速轉身想要離開。

  「靜雅!」

  下意識的緊緊拉住她冰冷的手,呂戚鳴在心中掙扎著,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整理出頭緒,他要如何告訴她?

  「她不愛我!」

  反抗的動作停住了,黃靜雅遲疑的盯著散落腳邊的袋子,全副精神都屏息聆聽他的聲音。

  「我一直以為,對她的愛可能到死也收不回來,所以,我選擇流放自己,從美洲、南美到非洲,又忍不住回到美洲去看她,最後來到了這裡……說實話,遇見了你之後,現在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當初是依戀還是愛。」

  她緩緩轉過身,望著斂下眼的他,他看起來很疲倦,彷彿征途中的旅人,眉心的困頓讓她心軟了。

  「那是——什麼意思?」

  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否愛涼子,那到底代表著什麼?是從來沒愛過,還是愛情淡了消失了?抑或者有沒有可能——

  「因為現在的我,竟然不想回到她身邊,現在的我,竟然想留在你身邊!」

  他一連用了兩個竟然,幽幽抬起眼簾,望著她一雙大眼裡晃動著晶瑩的淚光,反射出一個恍惚的自己,心跳停了一拍,不及想的情感就這樣昭然於心了,他對她,恐怕不是同情憐憫,根本就是——對上她眼中的淚光,呂戚鳴想要表達得更多,可是他想,此時此刻首先該做的就是解開她的心結。

  「你想聽什麼?如果你問,我會如實回答你。」

  黃靜雅死咬住牙關,豆大的淚珠跌落,記得上一次他也這樣說過,他問還想知道什麼嗎?可是她沒有問,因為不敢問,可是現在如果她再不問出口,那對她來說就太殘忍了!

  「Mic·約阿希姆·呂——是你嗎?」

  直視她的眼睛,呂戚鳴開口道:「是我。」

  「為什麼要騙我?不是每個人都懂小提琴的,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你的大名!」

  猜測是一回事,他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多麼希望一切只是巧合,她以為他們能夠坦誠,畢竟她做到了,可是——

  「我沒有騙你,戚鳴是我的中國名字,呂戚鳴,我有一半的中國血統。」

  她沒有忘記,但是——

  「為什麼要隱瞞這些?你說的那個人——是京奈涼子?」

  見他無言的點頭,黃靜雅的淚根本止不住。因為他愛的女人不愛他,所以他流放自己,所以他掩埋自己的才華,那她呢?他剛才說現在想留在她身邊,為什麼?因為一年後的今天,京奈涼子依然不要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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