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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忻彤

  「呵……」她得意地笑了。「只能說是黃明雅太笨,害人不成反而讓自己難堪,活該。」

  「蕾蕾,那天……」他忍不住開口想解釋,希望能早日解開誤會,好抱得美人歸。

  「我不想聽!」她火大地打斷他的話,難得展露的友善又消失無蹤。

  可惡,他幹麼提到「那天」?他難道不知道那是她忘不了的痛?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那天」為什麼會選擇重回黃明依懷抱!

  「我只是想跟你說……那天的活動辦得很成功,尤其是那個檯子,更是搭得好。」看到她激動的反應,他腦筋動得很快,趕緊裝出一臉無辜樣。「我說錯了嗎?」

  花心特別交代,花蕾的脾氣很倔,越是要她往東,她就一定往西走,絕對不要刻意跟她解釋當年的誤會,否則只會惹惱她,讓她越躲越遠。

  「我……喔……」她一臉尷尬,轉身往外走。「我要再去巡巡其他地方。」

  「呼……」危煒安在心底偷偷鬆了一口氣,慢慢跟著她的腳步往外走。

  看樣子,現在仍然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他只好繼續等,等到她願意聽的時候再說。

  花蕾到處敲敲打打,但心思全不在這兒,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全放在背後的那人身上。

  說真的,他為什麼要來當她的保鑣?他難道不怕黃明依吃醋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情人跟其他女人有瓜葛,尤其是曾經交往過的女人。

  照理說,應該是花心找上他的,花心知道她跟他曾短暫交往過,花心在打什麼主意,她很清楚,但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要接下這個工作?

  如果他想藉由這次保鑣工作贖罪,就去贖吧,反正事情了結後,他們兩人就不再有瓜葛,他就可以安心地跟黃明依天長地久……

  想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畫面,花蕾胸口依然刺刺酸酸的,非常難受。

  她無精打采地走著,突然聽到背後危煒安大喊的聲音——

  「蕾蕾!」

  她納悶地定住身子,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人猛力給撲倒在地,頭頂上隨即傳來一聲轟隆巨響,一塊鋼筋鐵塊轟隆一聲,掉落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

  「哇……」她驚愕地看著鐵塊落地揚起的煙塵,心臟差點嚇停,若不是身後的他警覺又快速地將她推開,她就算不死也半條命。

  「你怎樣?有沒有受傷?」抬起頭,危煒安立刻焦急地對她「上下其手」,查看她的情形。

  「沒……沒事……」她現在不是被掉落的鐵塊嚇到,而是因為他帶電的手,讓她渾身麻麻熱熱的,好像要著火了。

  「沒事就好。」他輕柔地將她扶起來,抬頭看著剛才鐵塊掉下來的地方。

  剛才他才看到樓上有人影晃動,鐵塊就掉了下來,可見這絕非意外。

  跟那天要撞她的人是一夥的嗎?還是……

  花蕾沒察覺他的沉思,目光一瞥,正好看到他右手前臂流著血,應該是被鐵塊劃傷。

  「啊,你受傷了!」她立刻慌亂抓住他受傷的前臂,關心全寫在臉上。「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小傷……」

  「叫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母老虎一發威,硬漢立刻敗下陣來。

  「是。」他伸出右手行舉手禮,卻不小心刮痛傷口,讓他眉頭皺了一下。「噢……」

  「知道痛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逞強。」她眼底閃過心疼,但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對,她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笨拙女人。

  明明想知道他現在跟黃明依的情況,卻害怕聽到的答案而不敢問。

  明明喜歡他守著自己的感覺,卻老是擺出一張晚娘面孔。

  明明關心他,卻只會用尖酸刻薄掩藏真正的想法……

  ☆☆☆☆☆☆☆☆☆☆  ☆☆☆☆☆☆☆☆☆☆

  「你先回家休息,如果明天手還不舒服的話,就再休息一天,不用跟著我。」花蕾坐在駕駛座,堅持不讓手受傷的危煒安開車。

  他的傷口並不嚴重,但仍縫了七針,醫生還幫他打抗生素和消炎針,以免傷口發炎。

  看到醫生處理他的傷口時,她的胸口又痛又難受,醫生手上的針彷彿縫在她的心上,讓她重重地揪痛了七下。

  她拚命告訴自己,她會心疼是因為他是為她受傷,若不是他,她可能被沉重的鐵塊壓成肉醬,沒有別的涵義,別想太多,絕對不是什麼舊情復燃。

  「不用,這只是小傷,不要緊。」他不以為意地笑笑。在剛成立保全公司的時候,他還曾受過更嚴重的槍傷呢,差點連命都沒了。

  「誰說不要緊,你剛剛縫了七針欸!」她從來沒有什麼受傷流血的經驗,但是想也知道一定很痛。「反正你現在回去休息就對了。」

  「這種危急的時刻,我不會離開你的。」明知有人虎視眈眈想要她的命,他怎麼可能離開她。

  「拜託,那只是個意外,你幹麼這麼緊張?」她認為他的緊張有些大驚小怪。

  「不,我想那並不是單純的意外,而是人為的。」原本不想讓她擔心,但若不說,她可能會因為疏忽而釀成更大的危險。

  「不會吧?」她壓根兒不相信。「工地會有這類意外是正常的,雖然不應該發生。」

  「那個工地明明已經完工,正在做最後修飾,別說是鐵塊,連石頭都清得乾乾淨淨,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大個鐵塊單獨遺留在現場?」他指出問題點。

  「嗯……」他說得對,她倒沒想到這點。

  「還有,如果我沒眼花的話,我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就在那棟屋子的屋頂。」他兩眼的視力都有一點二,好到不行,看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你現在更不可以待在我身邊,太危險了。」她不希望他再受傷。

  「情況這麼危險,我怎麼能離開你。」就算不是掛著保鑣的頭銜,他也不會讓她涉險。「我是你的保鑣。」

  「可是你現在受了傷……」他的話讓她很感動,心也再度跟著搖擺不定。

  他會這麼拚命地保護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這點小傷,不要緊,我還受過更嚴重的傷呢。」他這樣說原本是想讓她放心,沒想到卻讓她眉頭更加深鎖。

  「你都是這樣拚命保護你的僱主嗎?」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職業的危險性,心裡不禁又急又惱,甚至想開口要他別做了,但她有什麼資格?

  「這是我的工作。」保護之前的僱主是因為工作,對她則是因為他的心,但是他不能說出口,否則又要惹她不高興。她好不容易釋出善意,他不想破壞現在的和諧氣氛。

  「原來是工作……」她低喃道。

  是了,保護她只是他的「工作」。

  她的眼神黯了下來,她不該再往自己臉上貼金,更不該再讓自己懷著任何遐想。

  「等會兒我打電話問問老劉,看這陣子工地有沒有新進人員。」她的表情恢復剛開始重逢時的冷漠和距離。

  冷漠和距離,就是她的最佳保護色。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抗拒或否認,自己又再度被他吸引住了。但在得知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於對工作的責任後,她重燃的熱情瞬間被澆熄,她只能不斷地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再輕易付出真心。

  絕不。

  危煒安納悶地看著她突然變冷的俏臉,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惹得她不悅,但車裡的氣氛確實突然凝結,氣溫彷彿降低了十度。

  他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他一直知道她的脾氣又倔又高傲,這也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但也是造成他現在處境的原因。

  看來,要化解她積了好幾年的怨氣,恐怕還有一條長路要走,但他甘之如飴,只要能繼續陪在她身邊,就算要他當沙包,他都不會有第二句話。

  ☆☆☆☆☆☆☆☆☆☆  ☆☆☆☆☆☆☆☆☆☆

  「我拒絕!」花蕾大聲抗議。

  危煒安堅持要把她送回家,交給家人後,再自己回家,結果卻好死不死被老爸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問明原因後,老爸竟然異想天開地提議說要讓他住在家裡。

  這怎麼可以?她當然要抗議!

  「拒絕無效!」花俊男說出一個完美的理由。「他為你受了傷,你有義務照顧他。而且他每天早晚來回奔波,太辛苦了,如果住在這裡,他就可以多一點休息時間,傷口也可以早點復原。」

  「他又不是沒有家人!」基本上她絕不是個不懂得感恩圖報的人,但想到他還有黃明依,而且保護她只不過是他的「工作」,她就很難說出好話。

  「我父母都走了,現在是自己一個人住。」他淡淡地回道。

  「一個人住?」她有些愣然地重複他的話。「我還以為……」那是不是表示他還沒跟黃明依結婚?

  喜悅的泡泡頓時紛紛冒出來,幾乎要漲滿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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