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ㄟ!她是白癡啊!這有什麼好高興的?他有沒有結婚,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在窮開心個什麼勁?
「蕾蕾,我看我對你的教育真是太失敗了!」向來最重義氣的花俊男動怒了,板起臉孔。「我是這樣教你回報自己的恩人的嗎?」
「老爸,你幹麼這麼生氣?」她被老爸嚴肅的表情嚇到。
「沒關係的,伯父,這只是小傷,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危煒安聰明地以退為進配合演出,一臉落寞地說。「大不了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真的沒關係……」
「你……」花蕾皺起眉頭,咬牙考慮了好幾秒,才惡狠狠地道:「要住就住,反正房子是我老爸的,他說了算!」她迅速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並且說服自己這只不過是道義責任,絕不是心疼。
「謝謝。」深邃的眼神再度凝望著她,讓她的臉頰越來越熱。
「你……」她故意用兇惡的語氣掩藏心裡的起伏。「你謝我幹麼,要謝去謝我老爸!」
「謝謝伯父。」他乖乖地轉頭跟花俊男道謝。
「我才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替蕾蕾擋過,她可能……」老劉下午就先打電話跟他報告過這起意外,他聽了後嚇出一身冷汗。
那個鐵塊可是有好幾噸,如果砸在蕾蕾身上,那他就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女兒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責無旁貸。
但這句話聽在花蕾耳裡,卻有另一番解讀,她以為他的意思指的是「保護她是他的工作」,心情不禁再度直直落,直達谷底。
可惡,她已經知道自己只是他的職責,他到底要強調幾次才過癮!
「蕾蕾,你帶煒安去多多的房間。」多多是花朵的小名,是花家已經出嫁的大女兒。
「他住客房就好了,為什麼要住多多的房間?」花蕾再度提出反對意見。
二樓總共有四個房間,全都是花家自家人住的,客人都是住在三樓的客房,況且多多的房間剛好在她房間隔壁,中間只隔了一道牆ㄟ!
老爸頭殼壞去了嗎?
「客房在三樓,要是睡到半夜他人不舒服怎麼辦?」花俊男振振有詞地說。「就這麼說定了,蕾蕾,帶他去房間休息,你沒看到他臉色蒼白嗎?」
「走了啦。」雖然心底還是有些小小的不爽,但一聽老爸說他臉色蒼白,她也顧不得不爽,馬上起身往樓上走。
他跟花俊男交換一個眼神,花俊男的眼裡寫著「我把女兒交給你了」,而他眼裡則是「我會好好保護她」。
短短的兩秒鐘,花俊男和危煒安已經完成「交易」,而「獵物」,正一步步走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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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暫時住這間吧。」
花蕾打開一扇精緻的木門,裡頭的擺設精緻優雅,但……
「呃……這個房間好像太女性化了『一點點』……」何止是「一點點」,根本是到「恐怖級」的程度。「我能不能換別間?」
整個房間都是粉色系,還充滿了花邊與蕾絲,讓危煒安非常不適應。
「不能。」看到他「驚嚇」的神情,她突然心情太好,決定好好作弄他一下。「你忘了?這可是我老爸特別指定給你的,當然不能換。」
差點忘了,少根筋的大姊花朵是她們三個姊妹中最女性化的一個,房間佈置當然就很「娘」嘍,難怪他會一副看到鬼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
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男人站在佈滿蕾絲的粉色房間裡頭,這個畫面,真的滿勁爆的。
「我真懷念你的笑容。」他癡迷地望著她開心的笑臉,為了她的笑容,要他穿裙子都可以,更何況只是住在蕾絲堆中。
「你好好休息,我……」她猛然地往門口方向走,因為她發覺他離得好近,近到他呼出的氣息微微吹起她的髮絲,拂上她的臉,柔柔麻麻的,讓她不敢再多做停留。
「別走,我好想你……」他忍不住心中的渴望,抱住想逃的她,渴望地吻上他最想念的紅唇。
她的唇瓣又軟又甜,比記憶中還甜美,他吸吮著她的唇,直到她由剛開始的抗拒到沉迷地癱軟在他的懷裡,穠纖合度的曲線完全與他密合,彷彿他們原本就是一體的。
花蕾一開始還驚愕地想擺脫他的懷抱,但是他的吻像是帶有魔力,慢慢化解她的氣力。他溫熱的唇順著臉頰吻上她的耳際,輕咬她的耳垂,讓她全身戰慄。他的氣息吹拂她敏感的脖子,唇舌觸碰她敏感的肌膚,所到之處都一一印上熾熱的吻。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美妙又激情的感覺,就算是六年前,他頂多也只是吻過她的唇,不曾這麼「色情」地吻她,害她頓時雙腿虛軟,有如一灘潑在地上的水。
「蕾蕾,蕾蕾……」她終於又重回他的懷抱了。
他的聲音喚回她飄遠的意識,將她慢慢拉回現實,一回過神,她不禁又羞又氣地揚起右手——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你……你活該!」她驚愕地看著自己手掌,又看看他臉上微紅的指印,趕緊故意裝出一臉兇惡的表情瞪著他。
誰叫他要吻她!雖然不是第一次伸手教訓登徒子,但打了他卻讓她有些心虛,因為他並不是登徒子,她也不討厭他的吻,只是……只是……
他不該再吻她,更不該在跟其他女人有牽扯的時候招惹她!
「我不會道歉,因為……」他溫柔地看著她,認真地說,「我很高興吻了你。」
「你……你如果再亂來,我就……我就……」看到他溫柔的笑臉,她原本的氣勢頓時弱了很多。
討厭,她在說什麼啊?她應該義正辭嚴地罵他,幹麼一句話說得二二六六,聽起來像在撒嬌,她在搞什麼啊?
「你就怎樣?」他很好奇,除了甩他耳光,她還會怎麼做。
「我就……讓你再度不良於行!」一說完,她紅著一張俏臉衝回隔壁房間,留下危煒安愣愣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
「讓我再度不良於行?」他呆呆地重複她最後的話,這才想起六年前被她踢中的那一次,忍不住爆出大笑——
「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花蕾……哈哈……」
第七章
「噢……雪特……痛……」
「噢……痛……」
一大清早,花蕾經過危煒安沒有完全關上的房門口時,一陣陣怪異的聲響夾雜著詛咒聲傳透出來,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探頭進去看。
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在「偷窺」,她只是在做「必要的關切」,畢竟他暫時住在她家,身為主人的她,關懷「房客」是應盡的義務吧。
她探頭探腦,就是沒看到他,後來順著聲響,才發現他站在洗手間,背對著她,而鏡中他的臉竟是血跡斑斑……
「天啊!你的臉!」她立刻推門而入,關心和焦急全寫在臉上。「怎麼啦?有人闖進來嗎?警鈴怎麼沒有響?警衛呢?我去報警……」
他趕忙拉住她的手。「蕾蕾,你冷靜一點,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
「呃……」他尷尬地舉起左手的老式刮鬍刀。「這是我刮鬍子弄傷的。」
他知道自己的臉看起來很慘,起碼有十道以上的血痕交錯,鬍渣還沒刮乾淨,東一塊、西一坨,其中還有三道傷口血流不止。
因為受傷,他的右手嚴重抽痛,舉都舉不起來,他臉上的「傑作」,正是沒有受過訓練的左手弄出來的,用的還是花俊男熱心提供的古董級刮鬍刀。
這位老先生似乎忘了他是個「殘障人士」,竟然給他這把一失手就可能割斷脖子的「凶器」,真讓他欲哭無淚。
「刮鬍子?」她看看他的臉,又看看他手上的「凶器」,放下心的同時,忍不住放聲大笑。「我還以為這裡發生謀殺案了呢!」
他無奈地露出苦笑。「小姐,看在我臉上這麼精彩的分上,請你有點同情心好嗎?」
這把刀的年紀比他還大,就算右手完好,他都沒把握能正常使用,更何況是不常使用的左手。
「哈……我真的很同情你。」她終於笑夠了,決定發揮「同事愛」,畢竟他現在掛名她的助理。「要不要我幫你刮鬍子?」
賺到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但第二個念頭閃過的時候,他的胃開始冒酸氣,非常不舒服。
「你刮過?」她曾幫別的男人刮過?!想到她幫其他男人刮鬍子的親密畫面,他突然冒出一股暴力傾向,他一定要宰了那個男人!
「我以前常看我老爸刮,應該不難吧。」
「好吧,」他臉色緩了下來。「那我願意當你實驗的對象。」雖然看跟做是兩回事,但她的提議非常讓他心動,值得他冒生命危險。他把「凶器」遞給她,做出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