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哪有這種吻法?這麼……這麼的……
口沫交融相濡,屬於東方天驕獨有的氣息將她整個遮漫,她的心跳以從未有過的節奏,在胸腔裡奔騰,身體也開始忍不住輕顫……
倏地,他放開她,抬起頭,眼底閃著挑釁的揶揄。
「你的反應,可不像個男人。」
她瞪大眼,急喘著,一時說不出話。
「你現在覺得心顫、酥軟、全身無力,對吧?」他低沉地笑著,視線留戀地掃過她那被他吻得紅艷的蜜唇。
她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惱羞成怒地推擠著他,疾聲強辯:「這只是身體的反應,根本不是我真正的感覺。」
「是嗎?但我聽說,女人的心和身體是連在一起的。」
「可我不是女人!不是不是不是!」她怒吼。
「你……」他的眉鋒再次皺緊,沒想到她如此冥頑,連自己的性別也要強詞奪理至此。
一肚子無明火陡地狂燒,他將她從床上抓起,直接拉到落地鏡前,不由分說,「刷」地撕開了她的罩衫。
「你幹什麼?」她厲聲驚喊,急急遮掩裸裎的前胸,想逃。
他一臉冷峻,從後方架著她,強押她靠近鏡前。
「放手,你到底要幹什麼?」她氣得奮力掙扎,但愈掙扎,罩衫就愈遮不了裡頭雪白的胴體。
「我要你看清你自己。」他手臂從她的腋下穿過,將她的雙手往後一拉,讓她無法再顧及破碎的衣衫,於是,上半身那兩團圓潤迷人的玉峰就整個顯露在鏡中。
她驚駭地轉開頭,閉緊眼睛,氣得渾身發抖。
她從不照鏡子的,她討厭自己的臉,更討厭自己的身體,這副軀殼對她來說,只是老天爺對她開的一個可惡的玩笑。
「睜開眼睛!看看你自己!」他喝令。
「不要!」
她真的這麼討厭自己嗎?瞧她一臉的嫌惡和厭棄,彷彿她以她這身姣美的軀體為恥。
看來,這女人是真的有毛病。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治好她……
嘴角惡劣一勾,他原本倒勾住她手臂的大手突然伸向前,將她柔和飽滿的乳房罩住。
「你?!」她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睜開眼,赫然看見鏡中的自己衣不蔽體地正被他抱在懷中,交織出一種曖昧又煽情的味道。
更令她氣恨的是,鏡裡東方天驕那可惡該死的微笑。
「看清楚,黑靖,你是個十足十的女人……」他故意貼向她耳邊低語。
「我不看,快拿開你的髒手!」她慌張地怒斥。若不是傷口未癒,全身力氣盡失,她早就宰了他。
「你不看?那我只好幫你看了……」他輕笑著,五指開始肆無忌憚地搓揉愛撫,唇更沿著她的耳後往頸間吻去。
「東方天驕!我……我要殺了你……」她氣息凌亂地低吼。
「好啊,我等你來殺我。」他說著,聲音也變得混濁了,他全身不自覺緊繃,慾望,已在蠢動。
「你這混蛋……殺千刀的,我不會放過你……」她嘴裡咆哮著,卻也同時淪陷在他的挑逗愛撫下。
當瞬間的狂亂平息,他才放開她,嘲弄道:「現在,你還懷疑你的性別嗎?」
黑靖氣得立刻轉身摑他一巴掌,但早已虛弱的身子在經歷他的侵擾之後,再也承受不住怒火的狂燃,這一掌,只是無力地拂過他的臉,接著,她眼前一黑,腳下不穩,向前撲倒。
他伸手抱住她,正要上揚的嘴角倏地僵住,因為,他看見了她右肩上的紗布已被血滲透。
做得太過火了……
「我……非殺了你不可……你……死定了……」即使臉色已陰鷙冷白,意識已模糊,她依然咬牙撂下狠話,才甘心閉眼,在他懷裡昏過去。
看著她白紙般毫無血色的臉蛋,他心一緊,眉鋒擰成一團。
「不用你動手,我也會死。」輕聲說著,他將她橫抱而起,溫柔地放回床上,然後,靜靜地凝視著她。
她美麗的臉龐充滿倦怠疲憊,癱倒在床褥之間,看起來細瘦纖楚。
暗暗歎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要認定她是男的,他幹嘛在意?又何必拿她受了傷又生病的身子出氣?
他在怕什麼?又在氣什麼?
難道,潛意識裡,他擔心她的男性認同與千年前那位男工匠有關?
怔忡中,目光從傷口移向她的胸前,被他揉撫過的乳尖呈現著迷人的火紅,他心口一熱,那沾過她春液的指尖也跟著燃燒,頓時,他的下體硬挺了起來,想將她佔為已有的瘋狂念頭刺痛著他的每個細胞。
他臉色微變,吸口氣,霍地起身,像在逃避什麼似的匆匆走出別居。
「二少爺?」門外守著的二十三看他臉色異常,有點詫異。
「請十一來一下。還有,教女僕拿件新的衣掌來幫黑靖替換。」他鐵青著臉下令。
「是。」
走了一步,他又回頭冷冷叮囑:「除了十一,不准任何男的給我進去。」
「是。」
交代完,他走回居所,一路上神情冷凝,拿起手機,撥出東方傾國的號碼。
他希望黑靖不會是干年前那個下詛咒的工匠。
最好不是……
第七章
我恨哪!我好恨……
是誰?是誰在對她說話?
嗚……我不甘心……不甘心……
痛!那痛苦的感覺直逼她的胸口,痛得她無法喘息,彷彿,那帶著強烈恨意,喊著不甘的人,就是她自己。
還來……還來啊……把美人瓷還給我……
什麼?美人瓷?什麼美人瓷?是……東方家那個美人瓷嗎?
意念才動,她腦中就出現當時透過魯默的眼,所看見的那個美麗卻隱含著悲怨的瓷盤,其色澤如雨後初晴,晶透湛藍……
好熟悉的圓盤哪!熟悉得令她心痛,令她戰慄。
這時,那瓷盤突然迸裂,嘩地碎成一地,上頭點點瑰紅化為血水,向她噴散而來——
「啊——」
黑靖在驚呼中整個人彈坐起,臉色發白,胸口還殘留著一股震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臟裡炸開,痛徹心扉。
呼……呼……呼……
舉起微顫的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同樣的畫面一再重複,她總覺得,自己噩夢的根源,一定和美人瓷有關。
她得想個辦法,親眼看一看東方家那個美人瓷。
「你終於醒啦!」趙慕賢的聲音出現在門邊。
她抬起頭,眉心不悅地蹙擰著。
對趙慕賢,她始終有著說不上來的排斥感,也許是天生就和她不對盤,每次看到她,她就有氣。
「你來幹什麼?」她冷冷地問。
「我來看看你……」
「不用了,滾出去。」
真兇,這種恰北北又壞心腸的中性女,東方天驕居然會喜歡,真是眼睛被狗屎糊了。
趙慕賢在心裡嘀咕,嘴上忍不住道:「我只是很好奇,東方天驕幹嘛連著三天三夜都來陪你?你昏睡的臉有什麼好看的?他在擔心什麼啊?還規定其他男人都不可以進來……」
黑靖一怔,心頭輕震。
東方天驕……陪了她三天三夜?
「我猜你一定對他下了什麼蠱,對吧?不然,像他那麼冷酷無情的人,哪有可能會對你動心。」趙慕賢雙手叉腰,疑心地問。
動心?東方天驕對她?可能嗎?對她動心還會做出那種……那種齷齪的事?
一想到他用指尖侵犯她的過程,她就氣得渾身發抖。
「像他那種渾蛋,我才不會對他下蠱,我只會一刀殺了他。」她怒道。
「咦?難道你對他沒感覺?聽說你們兩個失蹤的那幾天都在一起……」趙慕賢很詫異,竟然有人會對東方天驕那麼俊帥的人無動於衷。
「我對他的唯一感覺就是厭惡噁心!我恨不得……剝他的皮,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她突然發飆低吼。
趙慕賢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忍不住道:「東方天驕對你做了什麼嗎?不然你幹嘛這麼生氣?」
被這麼一問,東方天驕那灼熱狂野的吻,能燒融一切的炙人指尖,以及他在她身上撩起的一陣陣感官震撼都一一倒帶,放肆直接地切回到她腦中,完全無法阻止清除。
她臉頰不由自主地飛紅,倏地焦躁又狂怒地揪扯著頭髮,暴跳如雷地大喊:「不要說了!不要再跟我提到他!」
趙慕賢眨眨眼,她雖然少根筋,可是卻不是笨蛋,黑靖怪怪的哦!
嗯,她和東方天驕之間,果然有點什麼……
黑靖則猛然發覺自己過度激動,急急吸口氣,穩住情緒,才瞪著趙慕賢:「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無意義的事嗎?」
「哎,我因為聽說你一直沒醒來,才過來看看。」趙慕賢聳聳肩。為了安全,風華一直不准她來看看黑靖,她好不容易趁他今晚陪奶奶和母親參加公益晚宴,才有機會進來。
是說風華也未免過慮了,瞧黑靖這軟趴趴的虛弱模樣,還能對她怎樣嗎?
「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嗎?」黑靖惡聲道。
「你這人怎麼像只刺蝟一樣?如果不是為瞭解咒,東方家才不會讓你留下來養病呢!」趙慕賢氣得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