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到水榭房內,他就聽見黑靖憤怒的大吼聲。
守在門外的二十三和二十四一見到他,立刻恭敬行禮,並為他打開門鎖。
「別讓任何人進來。」
東方天驕丟下這句命令就走進屋內,只是才一腳跨進,迎接他的,卻是黑靖的一記拳頭。
他眼明手快,扣住她的手腕,盯著她,心,輕抽了一下。
他喜歡她嗎?
那種自從見她受傷就一直揪扯到現在的感覺,是喜歡嗎?
那種在瀕臨死亡邊緣,毫不考慮就將她拉回的衝動,是喜歡嗎?
如果是,那他不等於自找麻煩?
他從不想愛任何人的,也不對任何人留情,為什麼偏偏會對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動了心?
她有什麼好?個性差,凶狠,冷血,執拗,舉手投足又沒半點女人味……
可她若是像其他一般女人,他又怎會喜歡?
在他陰沉又憤世的心目中,非奇巧古怪的女人,哪能引起他的注意?
在某方面來說,她和他幾乎可算是同類了……
只可惜,同類卻敵對,不論她是否擁有工匠之魂,他和她之間將永遠不會有結果。
唉,早知道就讓她被水沖走算了,沖走,省得他心煩……
「你看什麼?」他直勾勾的眼神惹得她大怒,立刻又補上另一拳。
他輕易握住,兩手攫住她的細腕,瞄了瞄她身上的及膝棉質長衫,冷笑:「太好了,可以打人,就表示你沒事了。」
「對,我已經好了,所以你最好立刻放我出去。」她怒道。
「好了?你真以為你已經好了?」他輕哼,突然推了她一下。
她站立不穩,向後踉蹌晃倒,他隨即又立刻拉住她,冷笑:「瞧,你連站都站不穩呢!」
雖然已醒來,也能張牙舞爪了,但也只是略有精神,瞧她那蒼白的臉蛋和無力虛弱的喘息模樣,不休息十天半個月是無法復元的。
「你……」這人真可惡。她氣得瞪眼。
「多休息吧,這樣浪費元氣只會好得更慢。」他哼道。
她心頭莫名地收縮了一下。他在關心她嗎?
不,怎麼可能?不可能……
她用力喘口氣,壓下胸口那抹奇異的感覺,堆起怒容,惡狠地警告:「你最好快點放了我,否則黑月堂絕不會饒過你。」
他雙手用力將她扯近,譏諷:「我救了你,黑月堂理應感激萬分地登門道謝,不是嗎?」
她向後縮了一寸,瞪著他,心裡波瀾微蕩。
在那千鈞一髮的瞬間,他捨棄姊姊,選擇救她,是倉皇中的隨機,還是深思熟慮後的別有居心?
「你……為什麼救我?」她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什麼?」他俊眉一挑,裝不懂。
「為什麼……不是救我姊姊?」她以為,他喜歡的是黑瑤。
他猛然將她的雙手拉到她腰後,趁勢將她圈進懷裡,湊近她的臉,嘴角微揚:「你說呢?」
她大驚,想向後退,卻動彈不得,只能屏氣戒備怒視:「難道你想利用我來制衡黑月堂?」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只可惜,現在黑月堂的人沒有一個會為你著急。」他惡劣地揚起一抹訕笑。
「什麼?」她一呆。
「黑瑤沒死,苗武救了她,將她帶回香港了,此刻黑月堂的人都以為你陷害自己的姊姊,投身敵營,成了叛徒。」這是東方狼昨天才得到的消息。坦白說,他剛聽到時也有點吃驚,苗武居然奮不顧身地跳下急流中救黑瑤,這是否表示,他們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黑瑤……沒死?」黑靖的神情陰鷙閃爍。
他沒忽略她眼底的冰寒,瞇眼輕哼:「怎麼?聽到自己姊姊沒死,你似乎不怎麼高興。」
她抬眼瞪他,避開不答,只是不悅地斥道:「放開我!」
「和自己姊姊鬧翻了?」他刺探。
「不關你的事。」她的臉色更沉。
「也難怪,被自己的姊姊射了一槍,又被推下河裡,誰都會生氣。」他哼道。
她麗容驟變,盯著他的眼睛瞪得奇大。
他……知道?
「黑瑤是假裝的吧?假裝中了苗武的迷魂術,又在半途想推你入河,幸好你反應快,抓她一起墜落……哼,她根本不是受害者,她和苗武,早已是共犯。」
黑靖沉默不語。
那個從小嬌滴滴,總是躲在她身後的姊姊:那個永遠受母親寵愛、不喜歡和幫裡弟兄打交道的姊姊;那個她寧可自己承擔所有的骯髒血腥,也不願她的手沾上一點點污穢的姊姊……
竟然恨得想殺了她。
為什麼?
東方天驕看她略顯蒼白的臉一眼,軟了心,鬆開手,歎道:「黑瑤可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她也是有野心的。刻意要隱藏的野心,後座力反而大,只要有人煽動,就會一口氣全爆發。」
「閉嘴!」她怒喝。
「或者,你以為你幫她擋下了外界的紛紛擾擾,可她卻一點也不想當個花瓶,所以,當你愈強,她就愈恨你……」
「夠了,別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她可不希望一個外人來告訴她真相。
「我當然什麼都知道,她接下來要對付的,大概是你父親吧。」他哼笑。
「她不會的……」黑靖駭然變臉。
「她當然不會出面。目前,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受制於苗武。苗武以她為人質,要脅你父親交出權力以及黑月堂名下的所有珍奇古董,你父親不知道內情,很可能因此就範……到時,黑月堂就順理成章落入黑瑤和苗武兩人手中了。」
她蹙眉思索了一下,心想,她得盡快回去,否則事情將難以收拾。
「我得趕回黑月堂,要怎樣你才肯放了我?說條件吧!」她冷冷地看著他。
他雙手環在胸前,笑著搖搖頭:「任何條件都沒用,我是不會放你回去了。」
「為什麼?!」她驚怒。
「好不容易抓到你,你想,我會傻得縱虎歸山嗎?」
「你這渾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她氣得握拳揮向他的臉。
他瀟灑閃過,笑道:「你的拳頭有氣無力的,還想打人?」
她怒哼一聲,懶得理他,直接衝向大門。他不放人,她就自己打出去。
他眉心輕皺,迅速閃到門邊,扣住她已搭上門把的手,口氣有些不悅:「喂,你穿這樣怎麼出去見人?」
她一怔,竟忘了自己只穿著一件罩衫,裡頭空蕩蕩的,胸前明顯的兩團起伏,正讓她的性別昭然若揭。
趕緊用兩手遮住胸部,她氣急怒喝:「快把我原來的衣服還給我!」
「你是指那件『奇特』的背心嗎?它又髒又臭,還沾滿血,早就丟了。」
「那就給我一套男人的衣服。」
「明明是女人,幹嘛要穿男人的衣服?」他挑眉揶揄。
她大怒,臉色鐵青,猛然高舉膝蓋撞向他的鼠蹊部,厲斥:「不准說我是女人!我是男的!男的!」
他向後跳開,攬起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隱瞞?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我本來就是男的,我的心、我的靈魂都是男的,我和你一樣!」她狂喊。
這傢伙是怎樣?故意氣他嗎?
「你怎麼可能和我一樣?你再怎麼假裝,終究是個女人!」
「閉嘴!不准再用『女人』這兩個字眼稱呼我!」她嘶聲大喊,滿臉痛惡。
東方天驕有點火了,拉下俊臉。
「你是燒糊塗了,還是心理有問題?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嗎?」
「我當然分得清楚,我是男的,懂嗎?從頭到腳都是男的!」她咬牙厲喝。
不等她喊完,他已一把攫住她的手,用力摔向大床,整個人向她壓下,毫不客氣地搓揉她那高聳豐圓的乳房,譏笑道:「告訴我,是男人,又怎麼會有這個?」
「別碰我!」她駭然瞠目,拚命扭動掙扎。
「瞧,你還很有感覺呢!」隔著罩衫,她未著胸罩的乳尖正在他的挑逗下嬌顫挺立。
「該死,我要殺了你……」她驚怒狂吼,使勁推擠。
但他鐵臂像鋼夾般鉗制住她,冷笑:「或者,該有人教教你分辨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免得你錯亂了……」
說罷,他俯下頭,猛烈地吻住她那兩片薄嫩的朱唇。
她震驚失色,不停地轉開頭,緊閉著唇,不讓他得逞。
他暗笑一聲,改舔向她的耳朵,她麻癢敏感地縮頸,張口驚呼,他立刻趁機捏住她的下巴,覆上嘴唇。
「唔……」
兩人唇舌交戰著,但她豈是他的對手?從不曾和任何人碰觸過的唇,根本連吻是什麼都厭惡地不願知道,理所當然連怎麼防禦都沒概念,因此,本想趁機狠狠咬得他口破血流,可才一張口,他的舌就像靈蛇鑽了進來,撐開她的嘴,勾纏挑弄,吸啃舔吮,完全主控著一切,而她,則駭然呆愕。
這……這是……
他暗笑一聲,挾著優勢,更進一步加深了吻,除了煽情地撩動著她的小舌,還吸啜著她柔嫩青澀的唇瓣。
這樣毫無抵抗地任人宰割,令黑靖有些驚慌,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在她理解範圍的滾燙灼熱,從他性感又柔軟的雙唇傳遞過來,她以為她會覺得噁心,可是,那種舌尖彷彿快融化,以及竄遍背脊的奇特酥麻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