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嵐賞他一個白眼,「你以為我很閒嗎?」
「那為何不讓他陪我們去員林山?」
「我已經有侍衛了。」嚴明嵐若有所指的看了嚴明清一眼。
嚴明清真想賞她一記栗爆,「你這個壞丫頭!」
「你又不懂草藥,不是來當侍衛,難道是來玩的嗎?」嚴明嵐不屑的看他一眼,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若非她還沒將京城的大街小巷混熟,自知不能將這兒當成幽州一樣橫著走,她還不願意帶他出門,簡直就是個話嘮,吵死人了。
「好吧,我是來當侍衛好了,可是,」這會兒換嚴明清回給她不屑的一眼,「你就不能有點良心嗎?人家千辛萬苦護送你回京,你竟然只當人家是侍衛。」
「我不當他是侍衛,當他什麼?未來的夫君嗎?」
驚嚇過度,嚴明清整個人跳起來,然後腦袋瓜就遭殃了,撞著車頂痛得他哇哇大叫。
見狀,嚴明嵐語帶嘲弄的搖搖頭,「真是有出息,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
若不是在馬車上,嚴明清肯定會跳腳,「你真的是姑娘家嗎?你都不害臊嗎?」
「我不過是回應你,為何要害臊?」
嚴明清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第十三章 半夜用貓騷擾(2)
「你可知道秦公子是什麼身份?」嚴明嵐突然轉移話題。
「什麼身份?」
「安國公府的大公子,而安國公是皇上的表弟,換言之,他是皇上的外甥。」頓了一下,嚴明清很神氣的回道:「娘親也是皇上的表妹啊。」
嚴明嵐很滿意的點點頭,似乎很讚賞他的反應,可是,口氣卻越來越犀利,「外祖母是先皇的庶妹,娘親當然是皇上的表妹,問題是,人家的祖母是太后的滴親妹妹,嫡親的,懂嗎?」
嚴明清仔細想想,人家的表兄弟跟他們的表兄妹好像有點差距。
嚴明嵐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瓜,諄諄教誨的道:「爹不是給你準備一份京城權貴的清單嗎?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仔細琢磨,不懂就問,以免惹到權貴,還沒察覺到自個兒有麻煩了。」
「我懂,我又不是孩子。」嚴明清很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你當然不是孩子,你只是心思單純從來不在意利害關係。以前在幽州,我們有舅公當靠山,就是知府大人對我們也客客氣氣,可是如今在京城,街上隨隨便便一個權貴就可以壓死我們了,你再不用點心思遲早會惹禍上身。」
「我知道,以後我會多用點心思,不過,」嚴明清略微一頓,「街上隨隨便便一個權貴是什麼意思?」
「你沒聽過在京城上個街都能夠遇到權貴嗎?」
「有這種事嗎?」
「我們剛剛出門的時候不就遇到一個嗎?」
嚴明清再一次不知如何反應,這個丫頭總是可以教人發出讚歎——一個人的嘴巴怎能狡猾到如此沒臉沒皮?
「你別瞪我,我不過是想讓你記住京城權貴滿街跑,我們這種身份的小老百姓要有眼色,要低調不張揚。」
「我們家一直很低調不張揚,只有你不知天高地厚。」
這會兒嚴明嵐終於閉上嘴巴了,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我在跟你說秦公子,你幹麼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秦公子不是我們可以高攀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以後沒事別提他。」嚴明嵐側過身子,閉上眼睛假寐。其實,她並沒有外在表現得如此無所謂,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因為她知道一眼就足以教她心軟。
他啊,就是這麼有殺傷力的男人,看看清哥兒對他的態度,一開始明明充滿敵意,如今竟然反過來責備她傷害人家,這就足夠證明秦豫白的魅力根本是男女通殺。
總之,回到京城了,他們也該分道揚鑣了。
睡不著時,嚴明嵐喜歡練字,可是今日寫了三大篇了,她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嚴明嵐懊惱的丟下筆,這時貓咪的叫聲從窗外傳來,她不由得一愣,哪來的貓咪?
「喵……」
嚴明嵐不安的走向窗邊往外看,沒想到真看見了一隻白色波斯貓,是不是看錯了?用力揉一下眼睛,再看仔細,真的是一隻白色波斯貓,而它正用一種「你很蠢」的表情看著她……
好吧,這可能是她的想像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只白色波斯貓很高傲,莫名的讓她想到死變態……她不由得抖了一下,怎麼會想到那個死變態呢?他若只是像這只波斯貓一樣臭屁倒還好,他根本是一隻凶殘的老虎。
「喵……」
嚴明嵐對著波斯貓眨了眨眼睛,然後用手指比著自己,「叫我嗎?」
「喵……」
嚴明嵐不由得往後一縮,唇角一抽,「不會吧,真的叫我!」
「喵……」
看這樣子,若她不理會它,它豈不是一直叫到天亮?
念頭一轉,嚴明嵐決定出去瞧瞧,這麼高貴的波斯貓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他們府上,應該是有人將它帶來這兒,可是,是誰……
全身突然起了雞皮疙瘩,因為她想起那個死變態。
「壞丫頭,狐狸再狡猾也不是老虎的對手,一隻波斯貓就將你釣上鉤了。」果然一踏出門,就聽見秦豫白陰冷凶殘的聲音響起。
嚴明嵐轉身想逃回房間,可是秦豫白的動作比她更迅迷,從後面抱住她,緊緊的,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面,嚇得她頓時僵硬如石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壞丫頭,以為你跑得掉嗎?」秦豫白低下身子靠在她左耳邊,聲音透著一股異樣的興奮,「狐狸再快,還能快過老虎嗎?」
嚴明嵐教自個兒冷靜下來,他總不至於在這兒將她吃了,「……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說。」
「你這個狡猾的丫頭,又想跟我使壞了。」
「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溝通過了嗎?我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既然記得我們早溝通過了,你竟然還敢拒絕他,存心找死嗎?」秦豫白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這個死……」
「死變態嗎?」秦豫白對著她的耳朵吹氣,聲音轉為陰鷙而冷冽,「這只是給你小小的懲罰,以後你膽敢再拒絕他,我一口解決掉你。」
「……知道了,你先放開我。」嚴明嵐不想蔫蔫的很沒出息的樣子,可是聰明的人懂得見機行事,雞蛋碰石頭這種事是給蠢人做的。
這一次秦豫白並沒有為難她,真的放開她。
嚴明嵐轉身面對他,同時往後一跳拉開兩人的距離。
眉一挑,秦豫白不屑的嘲笑道:「你很滑稽。」
「我高興。」雖然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逮住她,但她還是喜歡跟他保持距離。
秦豫白打量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撇嘴道:「壞丫頭一個,他竟然將你當成了寶,真是有夠蠢。」
嚴明嵐真的很想踹他一腳,可是體力和高度都比不上人家,還是收斂一點。
「若你今晚是來教訓我的,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不要。」秦豫白大刺刺的打量院子,看到她已經在牆邊擺了一整排的盆栽。
「你別太過分了,我說我收到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嚴明嵐急得跳腳,難道他準備在這兒耗到天亮嗎?
秦豫白不理會她,走過去一一點名,「這是棗……這是桔梗……這是什麼?」
「薄荷,你別亂了,上人家家裡參觀,好歹也要挑白日。」
秦豫白走回到她前面,嚇得她又往後一跣,他嗤之以鼻的冷笑,「還以為你是個膽大的,沒想到跟他一樣是個沒出息的。」
嚴明嵐實在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瞪著他。她發現一件很有趣的現象,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很清楚彼此是一體的,兩者都很堅持「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可是兩者又是非常獨立的個體——思想獨立、行為獨立,誰也無法影響對方。
秦豫白回頭看了那些盆栽一眼,再挑眉的打量她一眼,「你這丫頭真怪,不喜歡珠寶首飾,喜歡花花草草。」
「我哪有不喜歡珠寶首飾?」女孩子喜歡漂亮的東西,珠寶首飾就是這一類的東西,她又豈會例外?她只是不走這個領域,沒有心思在這上頭打轉。
「你頭上只有一根木簪。」
嚴明嵐怔愣了下,沒想到他竟然留意到這種事,「我成日跟藥材為伍,身上不方便戴太多珠寶首飾。」
「可你也不必如此窮酸,好歹換一支玉簪,他明明給你很多銀子。」秦豫白明顯看不起某位的行為,何必為了討好一個沒良心的丫頭如此費心?
「那是他買藥方的銀子好嗎?」這幾日她整理東西,見到收進匣子的荷包,拿出看了一眼方知他給了多少心意——三千兩……果然是出自國公府的,一出手就害她從榻上跌下來。
「為了送銀子給你,絞盡腦汁搞出那麼多花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對,我很開心,關你什麼事?」
秦豫白顯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又收起凶狠殘暴的目光,像在安撫寵物似的摸了摸她的頭,害她頓時僵成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