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瞧見這一幕,靳曜神色馬上冷了下來,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努力的壓抑著。
她剛才在韓祈的住處,是嗎?她去找韓祈是為了什麼?看樣子次數真的頻繁,否則不會他才聽到那些謠言,馬上就讓他親眼目睹。
華夭對韓祈燦爛的笑著,兩人又說了不少話,全然不覺彼此之間的互動是如此契合,會讓他人誤會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靳潔剛才所說的話語再次發酵,一種異常窒悶的感受讓靳曜的表情顯得更加凝重冷峻,全身也散發出一股可怕的壓迫氣勢。
他指尖深陷掌心裡,還在不斷的使力,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凝望許久,他最後選擇轉身離去,沒有在這一刻驚擾到他們,將平和的假象打破。
但內心的不安與不信任早強烈的翻騰起來,再也壓抑不住……
跟韓祈道別後,華夭又去書庫內找了些東西,才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落裡。
她的住處就在靳曜的寢殿旁,好方便每日的往來,因為他偏好寧靜的關係,她的住處也是安安靜靜的,沒什麼人走動,一切生活起居她都自己來。
雖然曾經是位公主,但在來到靳家之後,她就慢慢習慣自己動手,所以對這樣的生活也沒有抱怨,反倒有種自得其樂的輕鬆感,少了各種禮教的拘束,她變得自在許多,而且想做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任何人阻止。
懷裡抱著幾卷書,她輕輕推開房門,可才剛踏入房門一步,一股強硬的力量馬上抓住她的手,將她猛力拉入,害她嚇了一大跳。
"啊?"
她腳步跟嗆的往前顛了幾步,好不容易站穩步伐,才有機會看清在她房裡的人,"宗主大人?"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房內?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呀!
華夭訝異的瞧著靳曜,發現他神色冷淡,疏離感非常強烈,一點都不像最近的他,反倒像是她剛來到靳家時,他徹底排拒她的感覺。
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手被抓得很疼,但她還是忍下,沒有要他鬆手,反而關心的問:"宗主大人,怎麼了嗎?"
"你剛才都到哪去了?"
她有些心慌的愣了下,才笑著回答,"我去書庫找了些書,想解解悶。"
絕不能讓他知道她正在做的事,要不然他一定會生氣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所以絕不能講,一定得要想辦法矇混過去才行。
"書庫?"
"是呀。"她趕緊將被披風蓋住的書卷拿出來,"書庫裡的書真多,我挑到都快頭昏眼花,才好不容易選定幾卷帶回來看看。"
靳曜根本不看她手上拿了什麼書卷,繼續詢問,"除了書庫之外,你還去了哪裡?"
"在書庫挑完書,我就回來了。"
抓住她的力量又強大不少,靳曜冷漠的神情變得更加陰鬱,對她的隱瞞非常憤怒,"夭兒,這就是你的實話?"
她不懂他到底怎麼了,那山雨欲來的氣勢讓她忍不住害怕,卻還是想守住那個還在進行中的計劃,"我真的沒做什麼……"
"天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宗主大人,你到底要我回答什麼?"
"難道你會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什麼?"他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冷笑著,"你以為你做的好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我做了什麼好事?"她困惑的大皺起眉。
"你不需要再用這種無辜的表情掩飾自己的心虛及背叛,我已經不會再輕易信任你了。"他自嘲的笑著。
她當著他的面撒謊,讓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曾以為她是最不可能欺騙他的人,結果沒想到,她跟其他人根本沒什麼兩樣,都是居心叵測,表裡不一的傢伙。
他之前對她的信任簡直就是可笑荒謬到了極點,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對她存有一絲希望,毫無條件的選擇相信她,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他真是錯信了她,從這一刻開始,他不會再那麼愚蠢了!
"等等,宗主大人!"看到他憤而甩袖離去,華夭擔心的趕緊抓住他。不讓他走,"我到底做錯什麼讓你如此生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
背叛?這是多麼嚴重的一個詞,她的心一直都是向著他,從來就沒有更改過,何來的背叛之說呢?
而他突然疏離的態度讓她好害怕,她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會這得他如此大發雷霆?
"你不需要再狡辯,我並不想聽!"
"啊——"
他猛一甩開她的手,她就失去重心的狠狠跌坐在地上,摔得疼痛不已,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心早已冷下,對她再也無一絲憐憫,就怕再被她給玩弄在股掌之間。
"梧霽!"
一聽到主子怒火沖天的叫喚,梧霽不敢有所耽擱的馬上現身。
"宗主,有何吩咐?"
"從這一刻開始,不准夭公主踏出自己的院落半步,沒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也不准進來探望她。她就由你負責守著,懂了嗎?"
這不就形同軟禁?梧霽雖是訝異,也不敢對主子的命令有任何的質疑,"屬下遵命。"
"宗主大人!"華夭不死心的再次拉住他衣服下擺,不想就這麼不明下白的被厭惡,"請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什麼,好嗎?"
他居高臨下的冷睨她,毫不留情,"你如果從不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麼,那我又何必說呢?"
"可是我……"
"我不想再聽到你的任何一句狡辯,你可以省省了。"
靳曜再次甩開她的乎,毫不眷戀的邁開大步,過沒多久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華夭跪坐在地,久久都沒有任何動作,眸中儘是惶恐和茫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會讓他如此震怒,甚至將她軟禁。
他不想再見到她了嗎?那她該怎麼辦才好,她不要就這樣被他排拒在外呀……
無助的淚緩緩落下,滴了一地斑駁深印,奉命看守她的梧霽無法對她說任何安慰的話語,只能默默將房門關起,將她與外界隔絕。
外面的天氣更寒涼了,而在房內的華夭,同樣感到心寒無比……
華夭被軟禁的事情,過沒多久就傳遍守希宮,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但她之所以被軟禁的原因,眾說紛紜,卻沒有人知道哪一個才是對的。
在那之後,靳曜就不曾出現在華夭的面前,徹底的冷落她,她就算滿腦子困惑,也沒有人可以解答她的疑惑,一顆心越來越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想見他,卻走不出自己的院落,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他,一日等過一日,她感受到的煎熬越來越強烈,幾乎快超出她所能承受的程度,讓她這一陣子幾乎是食不知味,就連睡也睡不安穩。
"許管事,請等等,別這麼快離開好嗎?"
這一日,是由許管事親自幫華夭送午膳過來,之前送膳來的侍女們都膽戰心驚的不敢跟她多說話,東西放了就走,就怕跟她多說一句話被知道了會被責罰,這次好不容易是熟悉的許管事出現,她說什麼都不能放過這機會。
然而許管事也像那些侍女一樣,一臉非常無奈的模樣,就怕在這裡多留,會惹惱主子,"夭兒丫頭,請你體諒體諒我吧,別讓我難做人。"
"許管事,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宗主他會突然對我生氣呢?"她水汪汪的眼泛起無助的淚,要掉不掉的,看起來就讓人感到心疼,"我真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破了腦袋就是想不通為什麼靳曜會突然疏遠她,還說她背叛了他,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如果能夠有一絲線索,或許她就會知道該如何讓他消氣了。
她不希望兩人之間的僵局越來越嚴重,甚至到無法化解的地步,所以她真的非常需要幫助,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許管事心一軟,決定冒險和她一談,"天兒丫頭,你知不知道,這陣子私底下有人在傳你的流言,那些流言都不好聽。"
"我的……流言?"
"瞧你的反應,你肯定是不知道。"許管事輕歎了口氣,"有人在傳,你和許多人過從甚密,尤其又對男人不避嫌,這就讓人逮到活柄了。"
他知道夭兒丫頭的性子,她凡事不會想太多,對所有人都沒有戒心,而且都是以一顆真誠的心待人,沒有想到避嫌的事,才會讓好事者拿去作文章,他可以理解,問題是,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那些話傳到宗主耳中想必相當刺耳。
華夭沒想到自己會在私底下被人說成這樣,馬上慌亂的替自己說話,"但我和他們真的都只是單純的相處談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