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聲弱如嗚咽,心下狂亂地鼓噪著。「可不可以請您……放開我了?」
他的目光無法自她臉上移轉開來,該死的無法忽略自她身上傳來的幽然甜香,以及她真實而誘惑的存在。
「如果必須當個混球才能碰你……那麼,你就恨我吧!」
他的低咒甫落,雅魚乍然驚覺,卻已經來不及了!麒麟俯下頭,狂野而凶狠地吻住了她!
不要……
雅魚所有嚴守禮教下的恐懼只有死命掙扎了一剎那,因為他灼熱的氣息和不容抗拒的強烈渴望摧毀了也所有的防備。
他火熱的唇輾轉吞噬著她的嬌柔,她無法抑止地喘息、悸動著……他的吻長驅直入,撩撥、逗弄,深深入侵她的芳唇和靈魂。
她渾身顫抖著,卻又滾燙得像是快碎成千千萬萬片,雙腿一軟,整個人往下滑落,他結實強壯的手臂緊緊環住她,吻得更深,更狂野,像是要將她烙印入他身體裡,他要從裡而外全面進佔她每一分知覺、每一寸肌膚,直到她再也不能忘掉他的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就如同來時般獰然,他倏地放開她,呼吸低沉粗喘,雙眸緊盯著她飽受狂愛蹂躪過的嬌癡模樣……「走。」
她彷彿魂兒都還未歸位般,只能癡癡地、嬌喘連連地望著他,腦中一片空白,幾乎聽不見他說的話。
「趁我還沒後悔前……」麒麟目光宛若野獸深沉閃亮,語氣壓抑低吼道「走。」
雅魚這才如大夢初醒,小手緊緊揪著心兒像是要狂跳出來的胸口,轉身跟槍奔離。
只是臨走前,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回眸……
黑夜裡,高大的他握緊拳頭,仿若用盡全身的力量才抑制下伸手抓回她的衝動。
她的胸口沒來由地感到一股甜蜜又揪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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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月光穿越飄移而過的雲朵,幽幽地灑落了下來,夜裡的桃花,依舊綻放得倍般動人。
雅魚蜷縮在被褥裡發呆了一整夜,直到曙光乍現,未能入睡也回不了神。
「郡主!郡主,太好了呀!今兒一早太子下了一道命令,要全別宮禁衛軍和內侍盡速找到一名喚作小晚的侍女,不得有誤!」小朝激動地跑了進來,顧不得向她請安就忙著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真的?!」雅魚自失神落魄的狀態中驚醒,頓時欣喜萬分。「太子真的要人幫我們找小晚了?」
原來……他真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會見死不救的,也沒有見死不救。
狂喜和欣慰瞬間流進了她心坎裡,雅魚覺得胸口漲得熱熱滿滿的,眼眶像是隨時都會落下歡喜的淚來,她拚命忍著不願失態,卻怎麼也忍不住那逐漸蕩漾擴大開來的笑意。
「郡主,現在禁衛軍都忙著找小晚呢,這還能有假嗎?」小朝吸了吸鼻子,笑逐顏開。
「郡主,你好了不起啊,原來昨晚你真的找到太子搬救兵……」
一提昨夜,雅魚原本歡喜的笑容登時化作了羞澀的酣紅,不自在地垂下頭,心如擂鼓。
「太子真是個好人……」半晌後,她才聲若細蚊的開口,「我應該要謝謝他。」
「郡主,你和太子殿下是不是很熟?」小朝一見可樂了,迫不及熱切追問:「太子殿下一定很喜歡你吧?我就說嘛,像我們家郡主這麼幽嫻貞靜的好姑娘,怎麼會比不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哼,哪像小豆她家的主子,脾氣那麼壞,可每回見著太子就皇哥哥長、皇哥哥短的,裝模作樣。」
「小朝,不准瞎說!」雅魚的臉更紅了,輕喝道:「萬一話要是傳出去,若梅表姐又該來撕咱們的嘴兒了。」
小豆的主子便是她表姨父的千金若梅,冶艷嬌媚潑辣,對男人有致使的吸引力;聽說她已經公開表示非太子不嫁,只是至今仍未被編入選妃名冊中。
小朝吐了吐舌,心有餘悸。「是啊,若梅郡主的狠勁可不是蓋的。」
「希望小晚很快就能回來。」她的笑意微微消失,一想到小晚,心頭不知怎地又揪了起來。
「會的,太子都親自出面了,一定沒問題的。」小朝頓了頓,又忍不住旁敲側擊起來,笑嘻嘻的問:「郡主,有沒有內幕消息?說嘛說嘛,讓奴婢也幫你高興高興呀。」
「你在說什麼呀?」雅魚面紅過耳,「我聽不懂。」
「郡主,不要這樣啦,我也想去向小豆她們炫耀一下,我們家郡主可也是很紅火的……」
「你別給我找麻煩了,不准去亂說。」
「一點點也不能透露嗎?」
她們主僕二人一個熱心追問,一個害羞閃躲,完全沒有發覺門口佇立的那個高壯身形,臉上那抹若有所思。
第四章
別宮御書房內,協助皇帝處理政事的太子面前的書案前,迭放著許多自全國各地進上的參疏和奏本,麒麟手持一本奏折,屢屢走神。
「通州乾旱逾兩個月,劉知府奏請朝廷一方面盡速撥下錢糧,並明令鄰州切莫在此時阻住水源,進而將天災擴大為人禍,值此危急之時,彼此應有同舟共濟互助扶持之精神……」右丞相神色嚴肅,語氣關切。「臣想請太子直接批可此事,否則春荒焦土,今年農收將大受影響啊。」
究竟,該怎麼告訴她這個消息?
麒麟的思緒依舊沉浸在半盞茶前,禁衛軍統領前來稟報的噩耗上。
昨天晚上那樣待她,她肯定恨透他了,今天要是得知貼身侍女已頸斷氣絕多時,並被人扔進古井企圖滅屍,她還能承受得住那樣的打擊嗎?
可惡!
他不想見她傷心流淚的樣子,可是他希望當她難過的時候,自己就在她身旁,當她哀傷痛哭的時候,他強壯厚實的胸膛就在這兒借她靠著。
他胸口悶得幾乎無法透氣,陌生的糾結感不斷在心頭纏繞,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這件事對她的影響。
當然,的確是人命關天,對於守衛森嚴的別宮竟然會發生此等兇案,他更是大感震怒。
至今雖還按下此事,不敢驚動父皇,但是他已嚴令禁衛軍統領速速追查此案,並盡快將兇手繩之以法。
此事可大可小,已經損失一條寶貴的性命了,他不希望別宮裡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他所鍾愛的親人,再受到任何一絲威脅。
「太子?太子?」右丞相頻頻低喚,奇怪著他的失神。「老臣剛剛說的,您可又聽見嗎?」
麒麟這才回過神,擠出一抹微笑。「我聽著呢,通州的事就按照老丞相說的去辦。對了,為何近一個半月來,河南各州各縣都沒有奏本來?」
軍機大臣忙起身恭稟:「回太子殿下,河南去年蒙皇上恩澤,自從修築好沿岸堤防後,就再也未聽見任何大雨暴河的水患消息,想必今春亦是如此,河南知府這才麼有特別上奏。」
「是這個原因嗎?」他先將縈繞在心底的掛念擱置一旁,濃眉微挑,語氣有些質疑,「再怎麼說,就算此時忙著春耕之事,也不可能無事可奏……向父皇請安的折子來了嗎?」
「回太子殿下,河南知府的請安折子也沒有到。」另一名大臣趕緊稟奏,臉上掠過一抹憂慮。「非但如此,臣發現陸州、徐州的請安折子和奏本雖然都照常來奏,可是語意模糊,臣覺得似有古怪。」
「哦?」他目光銳利起來。「怎麼說?」
「陸州和徐州緊鄰上林山脈,礦產林木豐富,為我國主要經濟來源之一。開山採礦巨利卻危險,落石傷人時有所聞,但是這三個月來的奏報折子上,卻是連一樁傷亡消息也無。」那名大臣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依臣想,若不是當地官員為求仕績優良,因此報喜不報憂,否則就是-出事了。」
麒麟一震,沉聲下令:「查。」
「臣明白。」那名大臣躬身領命。
右丞相睨了大臣一眼,有些不安,誠惶誠恐地道:「啟稟太子殿下,老臣以為春耕時,各州農忙是事實,陸徐二州知府皆是朝廷能員,料想必不至於敢有欺君罔上,膽大包天之舉,是不是再觀察一陣子,或是先行文下去征問一番?」
「老丞相是謙謙君子,自然雍容大度,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為則,只是老丞相,事反常即為妖……」麒麟眸裡睿智光芒,「所謂一葉知秋,若不能防範於未然,又如何能反應實時?」
右丞相被他一番話說的心下欽佩又慚愧。「是老臣思慮不周了,請太子殿下責罰。」
他微微一笑,笑意卻始終未達眸底。「不怪老丞相,國事多如牛毛,偶有失漏在所難免。您忠心耿耿輔佐朝政四十餘年,德高望重,已是百官楷模,又怎能責罰您這樣的老忠臣呢?」
右丞相和其餘大臣被太子威德並施的風範深深懾服,不禁由衷伏身下拜。「太子殿下英明慈愛,實乃我朝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