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傅雲深想了一下,斟酌著用句,最後才道:「接過不少文藝愛情片。」
「是啊,這類片子賣錢嘛!」易少典想都沒想就給了答案。
「那些角色,不是跟人相愛,再不然就是被愛,讓人暗戀的。」
「當然。」易少典一臉的得意。「因為你是男主角嘛,多角戀又比較有賣點,所以被暗戀的情節是少不了的,這樣才有發展多角戀的空間。」
「那麼,我暗戀的呢?」傅雲深問,一臉的認真。
「什麼?」易少典不確定他的問題。
「暗戀別人的戲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看了三天,一直迫切想瞭解暗戀心情的傅雲深感到有些苦悶。
朱嬗芝有喜歡的人,這訊息深切的震撼著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這事像根刺一樣的梗在他心口,讓他不適的程度,遠遠勝於他之前對未來感到的茫然。
因此,當章清美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他推出家門,喝令他離開朱家後,他也沒心情再去釐清什麼茫然感,找什麼獨處、思考的空間了。
當下!火速!就是先回家,想趕緊弄清楚到底什麼是暗戀的感覺?好進一步知道,小豬她為什麼會去暗戀、喜歡一個人?
「易哥,怎麼都沒有我暗戀其他人的劇情?」他是真的很苦惱,因為他迫切的想進一步瞭解那種偷偷喜歡人的心情,想知道小豬為什麼要去喜歡別人。
「……」易少典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人,雖然眼前的人好像說了點什麼,但他只覺得滿頭的問號在飛。
結果,那個平常很少發聲的人,不但問了怪問題,問題還是接踵而來——
「易哥,暗戀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並不是錯覺,易少典越來越不確定,眼前的小老弟到底是想問些什麼?
「我想知道,暗戀一個人的心情。」
「暗戀……一個人的心情?」像只九官鳥一樣的重複這問題,易少典的表情顯得有些些的扭曲,一切只因為這奇妙的一句話。
誤以為他也不懂,傅雲深換個方式問道:「要不然,能不能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不去暗戀另一個人?」
易少典看著他,用力的看著他……
「易哥?」
沒有第二句話,易少典拿出行動電話。
眼下的情況太過詭異,他沒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所以,是找救兵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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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萼萼,妳猜,我們回去後,小豬氣消沒?」
因為不敢面對現實,逮著「陪買宣傳服」名義而跟著到東京的章清美,雖然理論上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但心裡對這事其實還是放不下的。
「雖然那天她沒說什麼,但我知道她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坐在貴賓室裡直歎氣,章清美第一次感受到兒大不由娘的心情。
「沒辦法。」趁著造型師去挑衣服,待在VIP室等待的朱萼芝翻著隨身行李,邊挑零食,邊事不關己的說著風涼話。「誰叫妳那天沒事亂發瘋,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她偷男人,還很沒禮貌的把深哥給趕了出去。」
「我哪知道我出門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事,妳們也沒人通知我,說家裡收留了雲深。」章清美也覺得很冤,忙道:「我一進門就看見兩人貼在一起說話,那畫面看起來就是卿卿我我,我當然會誤會。」
「哎唷,對象是深哥耶!」挑出仙貝,朱萼芝冒出一句:「就算他們真有什麼,我們也不吃虧。」
無心的一句話,讓章清美愣了一愣,像是被觸動了什麼。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朱萼芝拆著大仙貝,不忘代妹澄清一番。「妳又不是不知道,小豬其實很喜歡照顧人的,私底下的深哥就有一種需要人照顧的感覺,也難怪她會比較照顧他啊!」
「也是啦,如果對象是雲深,我們也算是不吃虧,除了他這些年賺到的身家,他的人品好像還不錯……」惦著這句,章清美喃道。
「應該是很不錯吧?」喀嗤喀嗤咬著仙貝,朱萼芝口齒不清的附和:「從他出道到現在都這麼多年了,目前還沒聽過他有什麼不好的傳聞,或是鬧什麼緋聞哩,人家可是被封為萬年偶像的男人哩!」
「沒有緋聞……搞不好是個gay?」章清美忍不住挑毛病。
「拜託。」噴著酥酥的仙貝末,朱萼芝沒好氣。「就算是gay,也比那個不知是圓是扁的暗戀對像來得好吧?」
「妳別胡說八道,gay只愛男人,不能給小豬幸福,還能好到哪裡去?不過……」一想起那個前所未聞的暗戀對象,章清美面露憂色,直道:「小豬她……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們?為什麼以前都沒聽她說過這件事?」
雖然有著同樣疑慮,但將心比心,朱萼芝比母親釋懷許多,說道:「青春期的少女,總是有些不想讓家裡人知道的秘密。」
話雖如此,章清美還是不放心啊!
「不怕。」朱萼芝安慰起母親,說道:「我已經請朋友幫我問了。」
「誰?」
「就阿桂啊,我高中同學,她表妹跟小豬同年,聽說有個死黨跟小豬讀同一個高中,我之前問過,聽說那死黨好像有認識小豬班上的人,所以我請阿桂幫我跟她表妹的死黨的朋友探聽……啊!說人人到,電話來了。」
造成手機鈴響不停的來電顯示已明白顯示來電者,朱萼芝興沖沖的接起電話,追問打探的結果。
一旁,靜心等待結果的章清美雖然聽不太懂所有關係人的連帶關係,但對她來說,重點只在最後一句,反正有人可以問就好了。
吃著從女兒背包中挖出來的大仙貝,章清美邊吃邊等……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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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並不是通靈,而是看二女兒邊聽電話,表情是越來越凝重,害得章清美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是怎樣?」一見女兒掛上電話,章清美連忙問。
「他媽的!」氣質美人當場爆出一句粗話。
做媽的那一個嚇一跳,直問道:「到底是怎樣了?」
「小豬被人欺負了!」簡潔俐落,七個字交代完畢。
「誰?」做媽的那一個當下變得嚴肅,追問:「誰敢欺負我們家小豬?」
「一對……」纖指一握,手裡半塊仙貝啪一聲地斷成數段。「狗、男、女!」
以仙貝的壯烈犧牲程度,章清美很快進入狀況,做好最壞情況的心理準備。
「說吧,怎麼回事?」
「小豬高三上學期的時候,曾經被同學拐去玩真心話大冒險……」
「那是什麼?」章清美不想打岔,但她實在不懂這年輕人的玩意兒。
「就一個很白癡的活動。」三言兩語,朱萼芝盡可能簡潔交代。「先選玩什麼遊戲,最輸的人就要接受指定的處罰,看是要真心話還是要大冒險,真心話就是要誠實回答指定的問題,大冒險就是做一些白癡的事。」
「有多白癡?」章清美問。
「不一定,要看想題目的人腦殘程度。」
「是不是那種到店家,故意買競爭對手專賣的商品這類的?」章清美隱約記得這遊戲,說道:「我之前聽公司裡的工讀小妹說過類似的,就是故意去店家買錯誤的商品,還有跑去總統府門口大喊『X X X我愛你』、或倒在人潮中裝死屍……諸如此類的?」
「沒錯,大概是這樣,但每次大冒險的事都不一樣,要看出題目的人怎麼出題,總之都是一些讓人丟臉的事。」
「小豬怎麼會跟人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不管題目是什麼,章清美知道一定是很丟臉的事,不明白年輕人怎會熱中這種會害朋友丟臉的事。
「那是一個圈套。」朱萼芝氣得牙癢癢,恨道:「因為一般人玩的,是出完題目後,讓輸家自己決定要選大冒險還是真心話,結果那幾個拐小豬去玩的女孩子,訂了『贏家可以指定選項』的規則,故意想拐騙小豬的真心話。」
「為什麼?」
「因為她們當中的班花閒著沒事做,懷疑小豬喜歡她男友,所以叫姊妹們出面,由其中一個平常跟小豬比較熟的約小豬玩這個遊戲,那小豬的個性妳也不是不知道。」有時,朱萼芝真氣自家小妹老實的好個性。「被人熱情邀約,推不掉就只能答應,然後等她輸的那一次,她就該糟了。」
「她們怎麼整小豬?」章清美跟著緊張了起來。
「小豬輸的時候,贏的那個人照劇本要小豬說真心話,真心話的題目就是叫她說出她喜歡的人。」
「那個暗戀的對象就這麼曝光的?」瞇著眼睛,章清美面露不悅。
「對啊,她們很好,班花故意不出面,要那些女孩子騙小豬說真心話的內容絕不外傳,小豬就傻傻的承認了,結果才隔天的事而已,事情已經傳遍全班,明明小豬都強調了她只是欣賞那個男孩子的個性,但沒用,幾個女孩子把小豬講得很不堪,流出去的版本,能怎麼難聽就怎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