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浚思忖了一會兒,上個月局裡剛破獲中美洲最大的販毒組織「古斯曼集團」,炸毀了古斯曼的製毒工廠和運輸毒品的交通工具,應該可以讓那些逃逸的毒梟安分一陣子。
「當然可以,到時候我再向局……公司請假。」易行浚連忙更正,以免洩漏自己的身份。
「爸爸萬歲!」小傑開心地摟住易行浚的脖子。
「小傑,你踢什麼位置?」易行浚問道。
「前鋒。」小傑興奮地說。
「我們小傑的射門能力應該跟林書豪的得分能力一樣強吧?」易行浚摸了摸兒子的臉,讚美道。
為了拉近親子關係,易行浚乘機惡補了好幾場紐約尼克隊的比賽,還學到了「Linsanity」這個單字。
「沒錯。」小傑咧嘴微笑,一臉充滿鬥志的表情。「我要踢爆其他隊伍的球門!」
「到時候該不會要興起一陣『Jay-sanity』吧?」易行浚笑說。
「一定會的!」小傑用力地點點頭。「爸爸是守門員,我是前鋒,我們一定要打敗所有的隊伍!」
「那媽咪就當你們的啦啦隊,幫你們加油。」詠橙接口道。
「耶——」小傑舉手歡呼。
他們一家三口親暱地窩坐在一張雙人沙發上,她將頭輕輕地倚在他的肩膀上,兩人相視而笑,聽著小傑興奮地分享著學校的大小事情,雖然少了獨處時的浪漫,但卻多了溫馨歡樂的氣氛。
因為,小傑不只是他們的開心果,更是他們愛的結晶。
一個延續了他們的血緣、遺傳了兩人的基因,屬於兩人的小孩,還見證了他們愛情的存在。
是夜。
詠橙如同往常一樣,陪在小傑的身邊,哄他上床睡覺後,才輕悄地掩上門。
雖然多了小傑之後,瓜分了不少兩人獨處的時問,但她仍然感謝易行浚當年的承諾,讓她有勇氣生下小傑。
有時候,她不禁會想,如果沒有小傑的話,他們的愛情會走得這麼遠嗎?還是彼此都不願意為了對方妥協,而割捨了這段感情呢?
畢竟當年她來紐約是想學藝術,想當個畫家,不是一個家庭主婦。
她折回房問,剛好看到易行浚由浴室裡出來,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髮梢上還綴著濕淋淋的水珠。
她走了過去,由身後抱住他,將臉貼向他的背脊,感受著他的體溫。
「怎麼了?」易行浚停下擦頭髮的動作,將大手貼覆在她的手背上。
「謝謝你。」她柔聲地說。
「為什麼跟我說謝謝?」他一頭霧水。
「謝謝你讓我有勇氣生下小傑。」
他扳過她的身子,垂眸瞅看著她。
「其實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給我一個家。」他圈抱住她,邃亮的目光定定地鎖住她。
「我剛剛在想,如果沒有小傑的話,我們會結婚嗎?」她雙手攀住他的脖子,輕撫著他頸項後半濕的頭髮。
「會。」他篤定地說。
「為什麼?」她反問。
「因為你屬於我。」他既深情又霸道地宣告著。
她掄拳輕捶一下他的肩頭,抗議他的霸道,繼而察覺他頸上的銀鏈不見了。
「你脖子上的項鏈呢?」她說。
早在上星期六他從西班牙出差回來時,她就已經發現他脖子上的銀色項鏈取下來了,但白天忙著照顧小傑和處理家務,晚上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她壓根兒忘記這件事了。
「項鏈……呃……我在西班牙遇到搶劫,被搶走了……」易行浚頓了一會兒,隨口編了個謊言。
在與毒梟對峙時,脖子上的項鏈被扯斷掉進草叢裡,事後局長與其他支援的探員清查「古斯曼集團」的基地時,把另一半沒有被燒燬的銀墜還給他,裡頭還鑲放著她的照片。
他知道那條項鏈對兩人來說意義重大,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更是他的護身符,這些年不管他去哪裡出任務,總是戴著它。
「所以你左手臂上的傷口不是擦撞傷,是被搶匪弄傷的?」詠橙撩開他的浴袍,左側的手臂上露出一個圓圓的傷疤。
他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她早已經注意到那條項鏈不見了,但一直忘了問他,沒想到竟然是遇到搶劫。
「對。」他硬著頭皮說謊,總不能老實招供自己是被毒梟開槍射傷的吧?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是被抗議人潮的示威看板撞傷呢?」她皺起眉頭,追問道。
「因為不想要你擔心,所以只好騙你。」他自責地垂下眸。
她輕撫著他左臂上那圓圓的疤痕,前幾天他一直貼著膠布,她也沒有多留意,如今細看起來,怎麼有點像……槍傷?
「笨蛋,一條項鏈而已,又沒有多少錢,不值得你跟那種人拚命。」她心疼地柔斥了幾句。
「因為那是你送的禮物。」易行浚說。
「他們是用什麼武器把你弄傷的?」她疑惑地追問道。
「就……圓形的小鐵管戳傷的,所以才會留下一個圓形的傷疤。」他急中生智。
她抬起手,撫摸著他臂上的疤痕,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你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你還屬於我和小傑,我們還需要你的陪伴與保護。」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墨黑的眼底閃爍著心疼的淚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擔心。」他溫熱的大手,隔著絲質睡袍輕柔地撫著她的背。
「你發誓?」她柔聲地威脅道。
那甜柔的嗓音完全沒有任何威嚇的氣勢,卻多了幾分溫柔的托付。
在他將婚戒套入她的無名指那一刻,早已將她的幸福繫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個選擇,都將決定他們一家三口的未來。
他們不是孤單的個體,而是屬於彼此。
「我發誓,這輩子絕對會負起保護你和小傑的責任,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也不會讓你們傷心難過。」他舉起她的手,貼向自己的心窩。
「這還差不多。」得到他的承諾,她踮起腳尖,將一個吻印在他的唇上。
他飢渴地吻上她的唇,火熱的舌滑入她的唇齒間,貪婪地汲取屬於她的甜美氣息。
她在他的吻裡感受到熱情,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回應他。
她迷濛的雙眼迎向他赤裸佈滿欲 望的黑眸,感受到他下腹間一股緊繃熾熱的力量牴觸在她的小腹上。
她觸化在他熾熱纏黏的吻裡,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柔弱無力地渴望他的貼近。
他將她抱到床上,偉岸堅實的身軀壓向她,邃亮的黑眸熱情地注視她緋紅的小臉,低吻含住她誘人的唇瓣。
她喜歡這樣的貼近他,感覺兩人是合而為一的。
他們熱情的圈抱在一起,身體與身體、心與心親密得沒有一絲距離……
第3章(1)
星期五下午,DEA總部傳來一份資料,局長立即召集所有探員進入會議室,展開一場長達兩個小對的研討會。
「這次DEA與墨西哥政府聯手瓦解了『古斯曼販毒集團』,也炸毀了他們的製毒的基地特維斯島,但根據總部傳來的消息,蓋瑞·古斯曼和他的手下雖然死於炸彈之下,但他的弟弟麥特·古斯曼卻沒有在死亡名單當中,合理推測他應該會聚集散落在中南美洲各地的毒梟分子,成立新的運毒網絡……」傑克拿著雷射筆,指著投影機上的白色布幕。
「局長,根據我的調查,古斯曼兄弟財力雄厚,兵力強大,除了特維斯島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製毒據點。」易行浚說。
韓克森接口說道:「沒錯,我統計過特維斯島的死亡人數,比我們預估的『古斯曼集團』人數相差了近三分之一。」
「在上個月底有個疑似麥特的男人,進出中南美洲邊境。」另一名探員展示電腦裡的資料。
「所以麥特有可能和中南美洲的其他毒梟合作,重新組織起一個運輸毒品的交通網絡,最有可能是從中南美洲邊境,透過佛羅里達州運至國內。」易行浚評估著麥特的運毒路線。
「黑鷹、Hanson,你們一組,持續追查麥特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即匯報上來,必要時可以請總部支援你們的 行動。」傑克下達指令。
「是。」易行浚說。
「局長,你放心,我已經派人跟蹤麥特的情婦,如果一有那傢伙的消息,我的線人會馬上回報給我。」韓克森說道。
「嗯。」傑克滿意地點點頭。
結束冗長的情報會議後,易行浚回到辦會室裡,癱坐在皮椅上,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
叩叩叩!
蘇珊敲了敲透明的玻璃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
「什麼事?」易行浚抬頭問道。
「易探員,這是你上午跟我要的檔案,我已經找出來了。」蘇珊將一疊檔案夾放置在桌面上,又提醒道:「還有,剛才你在開會的時候,易太太來過電話,請你務必要回電。」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蘇珊退出辦會室。
易行浚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螢幕上顯示了好幾通未接來電和簡訊,這才想起今天是小傑學校的親子足球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