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很榮幸能得見大司馬。」
「薛姑娘就不要再自稱奴婢了,我並未把你當奴婢看。」官鈺開始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意。
「是啊,你是不該再自稱為丫鬟,你我已經訂下婚約,你已是我的夫人,如果官爺不嫌棄,就認又星當您的弟媳婦吧!」
「夫人?弟媳婦?!」砰!手中酒杯掉落,官鈺傻眼。「什麼弟媳婦?又星是你的妻子?!」
「是,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龍壑笑著回道。
「可是剛才……剛才薛姑娘不是說……說她是丫鬟……」
薛又星焦急插話道:「我是丫鬟沒錯——」
「她曾經是個丫鬟,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薛又星是『日月寨』的寨主夫人。」龍壑強調著她身份已不一變。
「寨主,你還是別把先前要娶我的玩笑話當真了才好。」薛又星慫恿龍壑改口。當見到官鈺對她釋放善意時,她就決定乘機討好他,一旦得到官鈺的喜愛,她就可以藉由官鈺離開龍壑的「魔掌」,並且讓龍壑以為「忠勇王」之位有望。之後,她再說服官鈺破壞龍壑取得「忠勇王」之位,毀了龍壑的計劃以及期待,讓他從雲端摔進地獄深淵裡!
她已經勾勒好計劃。
也以為一心想要「忠勇王」的龍壑會願意將她拱手讓人。
豈料……
「我與又星情投意合,已決定共結連理。」龍壑卻滿面歡喜地強調與薛又星的關係。
她哪時跟龍壑情投意合來著?而且一心想得「忠勇王」的他怎麼不伺機將她送給官鈺?太奇怪了!「官爺,事情是——」
「不用說了。」官鈺眼神暗了,氣也虛了。龍壑要與她共結連理的答案震撼了他,讓他神魂飄渺。「我與你情同手足,既有喜事,為何未發帖子給我?」
「為了營造一場永生難忘的成親大典好讓又星高興,所以婚事仍在籌劃當中,日期尚未決定,以至於還未發出帖子。」
「原來如此……」官鈺的拳頭倏地緊握。
「等我婚事籌備告一段落,會向官爺您發喜帖的。」長睫毛下的眼眸,掀起淡淡的陰寒。
四周空氣變得凝肅冷厲。
薛又星瞥了龍壑一眼,他一定看得出官鈺對她的喜歡與另眼相看,可是龍壑卻不斷不斷地惹官鈺發怒,為什麼?
「所以日子一訂下,兩位就要成親了……」官鈺愈想心愈擰,好不容易遇見一位心儀的女子,她卻要嫁人了。
「到時候官爺一定要來喝杯喜酒。」龍壑不懷好意地邀請他。
「寨主!」薛又星忍不住制止。龍壑一直激官鈺,不怕他翻臉招來殺身之禍嗎?他畢竟官拜大司馬啊!
在這重要時刻,她居然沒有夥同官鈺反咬龍壑,反倒再一次心繫起他的生命安全來。
「官爺,晚膳時刻將至,我請客棧準備佳餚,咱們一邊用膳、一邊敘舊。」龍壑說著,還握起薛又星的皓腕,柔聲道:「其實又星的廚藝非常精湛,若非現在身在客棧裡,我真想請她親自烹煮一桌豐盛的晚膳請您嘗嘗呢!」
官鈺雙目圓瞪,喉嚨像是被梗住般。他癡長三十五年,一直未娶妻,一開始是為求功名而費心苦讀,所以不願成家,而在成為國之棟樑後,他又想從數百位重臣裡脫穎而出,以立業為重。好不容易,他終於得到大司馬之位,心喜之餘,也想大展身手,更想娶妻湊個美滿,就在此刻,遇上了薛又星,一位讓他驚為天人的美麗女子,以為她只是個丫鬟,那他就可以向龍壑索討,豈知她卻即將成為龍壑的妻!
「龍壑,你帶薛姑娘回去吧,我忽然想到有要事得辦。」不行,再看他倆卿卿我我,沸騰的妒火肯定會爆發。面對龍壑,他無法輕易出手,此人自小天資過人,並不好應付,況且五年前若非有他搭救,他早已死在上一任的「日月寨」寨主龍逍手中,所以思慮混亂的此刻絕不宜出手。
「不如官爺遷居到『逍遙別館』作客如何?住在別館比客棧舒服多了,我和又星也方便侍候您。」他繼續邀請他。
薛又星臉色難看。龍壑腦子不清楚了嗎?竟還不斷地火上加油!
「不必,你們走吧,我身子不舒服。」官鈺煩躁地趕人,眼中的怒意愈來愈濃烈。
「您身子不舒服?那更不能走,讓我們夫妻留下來照顧您吧?」龍壑步步進逼。
「快走!」官鈺忍著,再忍著,他怕失了理智,直接對龍壑問罪了。
「官爺,不如我留下來照顧您吧?我是丫鬟出身,懂得照顧人的。」薛又星牙一咬,主動表示要留下。
官鈺臉龐倏地一亮!
龍壑卻沉了臉色,攫住薛又星的手腕,道:「告辭!」走人。
喀!門扉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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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留下?」薛又星問著龍壑。
但她一開口主動說要留下,龍壑反倒要走。
她被他拉出了「淘金客棧」,投入熙來攘往的人群中,他腳步好快,她快跟不上他了。
「慢點!我跟不上了……」她氣喘吁吁。
他倏地停步,回身。
「呀!」小臉直接撞上他的胸膛,好痛!揉了揉鼻樑後,仰首睇他。「你是怎麼回事?一會兒賴著不走,一會兒又衝動地離開,你行事這麼古怪,不怕觸怒了官爺?」
龍壑凝視著她不滿的臉蛋,低聲問道:「你想跟在官鈺身旁?」
她一震,他低森的語句裡有抹怒焰。「什麼意思啊?」她識相地裝傻。
「你認為我該把你送給官鈺,你想去官鈺身邊。」
薛又星慢慢地回道:「不是我想,而是你想要『忠勇王』之位。你不也在期待我能幫助你嗎?如今,我行動了,我在幫你,我努力地想要取得大司馬的歡心,讓他在皇帝面前讚美你、欽點你,我是用盡心機,但你卻毀去這個機會。」
他冷睇她。她真在幫他嗎?不,她明明想逃,想藉官鈺而離開他,她以為他看不出來嗎?
「單家堡」一事,她對他的嘲笑,他可是銘記於心,也領悟到這名女子的聰敏與深沉心機,所以為了離開他,她可以作風大膽地對官鈺示好,壓根兒不怕名節有損傷。
「看來你不在乎我賣掉你來取得王位。」龍壑的磁嗓溫柔到一種詭異的地步。
「我是不介意。」薛又星忍著尖叫的衝動,他的磁音好恐怖,她壓抑著恐懼,道:「你本來就不應該拘泥於婚事,你本來就可以隨意送掉我。如果送掉我可以幫助你,為何不做?」他是個盜匪,可以隨意抓女子為妻,自然也可以隨便放手。
他不語,聽著。
「和『忠勇王』相比,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甩掉我並不難。」她永遠記得她是誤打誤撞被百草伯挑上的,也是隨便就坐上了壓寨夫人的位置。
「你很希望我甩掉你?」他問。
「你可以把我當獻禮的。」她答。
倏地,龍壑抱起她。
「哇!」薛又星驚叫,在大庭廣眾下被他抱起,她既驚惶又窘迫。「你……你決定了?你要抱我返回客棧?」
「你就是一心想回去找官鈺!」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容忍她對另一個男人表達善意,連一點點友善都不許,也因此,他才會憤怒地將她帶出「淘金客棧」。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回客棧。」她感受到他的怒氣,語氣也僵硬了。
龍壑低首,雙眸一瞬也不瞬的。他既然不容許她跟官鈺有所接觸,又怎麼會帶她回客棧?
他往客棧的反方向疾步前行,要返回「逍遙別館」。
怎麼會這樣?龍壑並不願意放她走?「你……你走錯路了。」本來以為趁此良機,龍壑會雙手將她奉送給官鈺的,不料卻佔錯了。
「你不會再有機會見著他。」他眸中的陰寒四射。
她一愕,心口警鐘大響,他的姿態分明又要做出驚世駭俗之事了。
果然!
「而且我還要讓每個百姓都知道你是我的妻!」語落,他低首噙住她的櫻唇,讓在場的百姓們可以用眼睛做見證。
「不——」她倒抽口氣,但他的唇片已噙住她的。
他熾熱的舌探進她的唇齒內,猛烈地與她的唇舌交纏,好狂、好猛。
「嘩,這一對男女在做什麼啊?大庭廣眾之下耶!」驚呼聲四起。
「天啊,好傷風敗俗啊!」斥責聲四起。
「太可怕了,房間裡的事怎麼可以搬到大街上來做呀?.哎呀,閉上眼睛,不准看啦!」
「對啊,不能看……」
但,數百雙眼睛卻盯著兩人瞧,完全捨不得移開。
薛又星推不開他,雙唇也無法擺脫他,只好掄拳打他,卻宛如打到鐵壁般。
咚咚咚……
龍壑將她抱得更緊,掠奪紅唇的動作也更恣意。
「他們是夫妻嗎?」
「不知道……有人認識他們嗎?」
「這對夫妻是打哪兒來的?這麼驚世駭俗……」即便一堆人嘰嘰喳喳、面面相覷,但男子對女子依然死命纏吻,依然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