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自有辦法逼供。」他壞壞一笑。
「正經點。」璇雅臉蛋一紅,小聲嬌斥,要不是有旁人在,可是會再粉拳伺候。
「是、是,本貝勒這就正經一點。」毓謹清了清喉嚨,給蘇納下一道指示。「你傳個話給伯羅力,讓他跟蘇州知府說,本貝勒天亮之後,會去衙門找他喝茶,叫他可別亂跑,還有小心提防犯人自刎。」
「庶。」蘇納退下了。
她忍不住開口問:「你想把人押回京城,只怕會有困難。」
「沒錯,那些亂黨準會想盡辦法也要把人救走,不過法子我已經想到了,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他已經想好『聲東擊西』,只要兵分三路,至少可以拖延對方不少時間,親了親璇雅的嘴角。「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咱們睡覺去。」
「只准睡覺。」她偎在他胸口。
「我就算想做別的也不成,要是再被打斷,我會想宰了那個人。」他歎了口大氣。「等咱們回到京城,可以關在房裡七天七夜都不要出來……小心別打到不該打的地方……」
「少囉嗦,不是要睡覺?」璇雅紅著臉,把他拖上床去,並為他脫去外袍和靴子。「養足了精神才能對付那些亂黨。」
「為夫遵命。」毓謹等她也躺下來,於是撒嬌的將頭擱在璇雅肩上,吁歎一聲。「你也睡吧,一切的事等天亮再煩惱。」
不需多久,璇雅便知道他已經睡著了,其實他很累,不過總是故作輕鬆悠哉,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就是不想讓別人瞧見一絲倦態,為的只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輸給親大哥,她心想,他的這個結得想辦法解開才行。
璇雅心疼地瞅著他此刻全然放鬆的表情,也祈求這趟任務真能順利完成。
等到了天亮,毓謹便親自走了一趟蘇州知府衙門,讓依汗留守,宅子前後也加強戒備,沒想到辰時才剛過,卻來了意外的訪客。
「怡香院的明月姑娘?」璇雅怎麼也猜不出這位蘇州名妓的來意。
新買來的丫頭是蘇州在地人,自然也聽過向明月是誰,可是興奮得很。「夫人不知道,這明月姑娘不只彈了一手好琴,還是個清倌,好多男人都想為她贖身,不過她都看不上眼,方才奴婢一看,真的美得像仙女一樣。」
她淡淡一哂。「那我可得去瞧瞧才行,去請客人到廳裡奉茶。」當丫頭銜命出去了,侍立一旁的依汗似乎怕出意外,想要阻止。「不打緊,這位明月姑娘既是日月會的人,這會兒敢主動找上門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依汗沒再表示意見,只能繃緊神經防止突發狀況。
跨進前廳的門檻,兩名同樣外柔內剛的女子互覷著彼此,雖然有著截然不同的身份,卻又不禁互相欣賞,無奈現實太過殘酷,只能當作敵人。
「明月姑娘請坐。」璇雅待之以禮。
向明月這才盈盈落坐,陪同而來的婢女則站在身旁,就見向明月細細的打量眼前嫻雅嬌貴的少婦,態度雍容和善,沒有架子和氣焰,要不是知道她貴為多羅格格,據說還相當受到太皇太后的寵愛,之後又嫁給了毓謹貝勒,也許真能和她結為閨中密友。
當向明月從同伴口中得知那位艾公子的真實身份,就好恨當時沒有想盡辦法把人留下,然後在酒裡下藥將他迷昏,用他來跟狗皇帝當作交換,便可以將自己所愛的男人救回來。在心急如焚之餘,現下她才會私下找上門,想看看是不是有別的法子。
「明月貿然打擾,還請夫人別見怪。」向明月盤算著此刻抓她為人質的勝算有多少,瞥了一眼璇雅身邊的男子,八成是侍衛,加上這座宅子裡裡外外的人,只憑她一個人是沒辦法,只有找幫手了。
璇雅不動聲色地輕哂。「一點都不打擾,我正愁沒人可以說話,昨夜才聽夫君提起明月姑娘的事,想不到今天就見到了,看來他誇讚得一點都沒錯。」
「明月不敢當,是夫人不嫌棄明月的出身。」她謙虛地回道。「也羨慕夫人的好福氣,能嫁給像艾公子這樣多情的男子,他雖然與明月面對面,卻完全不為所動,心裡只念著夫人,古人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份情意讓明月感動,所以才想與夫人見上一面。」
「如果明月姑娘想離開怡香院,也許我能幫點小忙,安排去處。」璇雅聽得出她這番話是出自內心,同樣都是女人,也能體會她的心情,若能讓她脫離日月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聞言,向明月搖了搖螓首,幽幽地說:「如今我只求自己所愛的人能平安歸來,不管要吃多少苦,我都願意承受。」只要有她在手上,就能逼毓謹貝勒就範,答應用趙永昌來做交換。
「他怎麼了?」璇雅自然順著她的話問道。
向明月澀然一笑,幾欲落下淚來。「他被仇人抓去,也不知是生是死……明月失態了,還請夫人見諒,那先告辭了。」
連茶水都還沒喝,丫頭便又送客人出去了。
「福晉,這女人恐怕是來探路的。」依汗低聲的提醒璇雅,要她別著了對方的道。「等貝勒爺回來了,還是得跟他說一聲。」
「我明白。」璇雅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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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璇雅這一等,就等到日落西山。
「哼!那種人也能當官……」毓謹才進門,又想到蘇州知府那副窩囊怕死的模樣,就一肚子的火,大清有這樣的官吏,難怪還是無法讓那些漢人對朝廷心服口服,非摘了他的頂戴不可。
「難不成蘇州知府敢不聽貝勒爺的?」璇雅見他義憤填膺,先遞了杯茶水給毓謹消消氣。
他嗤哼一聲。「他敢!這蘇州知府仗恃著背後有尼滿可以撐腰,居然把吳縣、長洲和元和三個知縣全都找來,打算給本貝勒來個下馬威,結果才說了他們犯下的幾項罪證,個個便嚇得兩腿發軟,跪地求饒,想玩就要有本事,要能玩得起,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掃了本貝勒的興致。」
「這樣也能氣?」璇雅笑睨了下他。
「不玩一下豈不可惜。」毓謹在她的揶揄笑臉下,什麼火氣也沒了。「我把空一道長交給伊爾猛罕和哈勒瑪的那些心腹,要他們讓其中兩名侍衛穿上道袍偽裝,然後兵分三路,以最快的速度走水路趕回京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娘子倒的茶就是特別好喝。」
她不由得嗔笑。「多謝夫君誇獎……」這才將向明月來訪的事告訴他。
「我猜到他們會有行動,只是沒想到會派個女流之輩來。」說著,毓謹深深的看著璇雅,欲言又止,就怕她會反對。「我打算在蘇州多留一陣子,希望能會一會日月會的總舵主,所以明天想先送你到無錫,那兒有間宅子,你待在那兒,等事情辦好就去接你。」
「這樣貝勒爺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璇雅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即便想與他共患難,但也不想成為他的絆腳石,讓他分了心。
「對。」毓謹知道她能體諒的。
「好,我去。」她希望他能心無旁騖。
「謝謝你,璇雅。」毓謹不禁動容,因為她瞭解他、信任他,這比任何事都來得重要。
「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璇雅不希望增添他的煩惱。
聞言,毓謹咧嘴一笑。「我當然相信你的能耐,只是……」
「只是什麼?」璇雅也想知道。
他將璇雅的小手貼在心口上。「只是這種牽腸掛肚的滋味讓我很不習慣,也很不好受,告訴我不會有事。」
璇雅眼圈泛紅,那是喜悅的心情。「我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在無錫等著你,儘管安心去辦正事。」
這天夜裡的歡愛特別的急切和火熱,彷彿要將彼此的熱情都燃燒殆盡,好度過接下來分開的那幾天,毓謹可以說使盡全力地取悅他愛的女人,讓她流下歡愉的淚水,讓她不得不求饒……
「不要再來了……」她嗔嚷著。
「福晉這麼快就要投降了?」毓謹吻去她的嬌吟,嗄啞地低笑。
「人家又不像你……」璇雅咬著唇,連話都說不全。
「不像為夫這麼『天賦異稟』?」他大言不慚地低笑。
「我才沒這麼說。」璇雅噗哧一笑,粉拳槌向他的肩頭。
「這表示為夫的表現還不夠……」
「你別故意扭曲我的意思……」璇雅推了推他,可是她的身子像是離不開他似的,有自己的意識,想要索取更多的寵愛,由著身上的男人用更羞人的姿勢疼著、憐著,除了低泣和喘息,只能任由擺佈。
直到許久之後,毓謹將汗濕的身軀覆向身下的柔軟,喘了幾口氣,這才壞笑地問:「娘子,喜歡剛才那樣嗎?」
「別問這種事。」她嗔惱地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