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被燙傷,你卻不合作,我只好自己想辦法查看你的傷勢。」他攬回危險跳開的她,坦蕩低語。
「什麼不合作?我是要回房自己檢查,你……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怎麼能那樣吻我,還看人家的身體!」她赧然嬌啐,提起他有女友,她因他的吻而湧起的悸動甜蜜忽地全教心酸取代,她掙扎著要推開他。
他牢牢將她困在自己懷裡,摸不著頭緒的問:「誰說我有女朋友?」
「看就知道,你跟真央小姐感情那麼好,呆子也知道你們是一對。」低著頭,她揪扯著衣襟的小手微微收緊,努力忽視滑過心中的酸楚。
「是喔,也不知道你這個小呆子是怎麼看的,我跟真央的感情是不錯,但我只拿她當妹妹看待,你竟把她當成我女朋友。」樓子齊好氣又好笑。他對真央從來不來電,就只有小縵把她當成他女友。
聞言,正欲推開他的襲縵縵改而輕扶住他手臂,愕訝的抬起頭問:「你和真央小姐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而且我目前也沒有女朋友,你可別又把我跟其他女人亂配對。」他莞爾的輕捏她鼻尖,他心中的女友人選只有她,不希望她以為他濫情,也不希望她將別的女人塞給他,因而鄭重澄清。
沒抗議他動手捏她,襲縵縵胸中淤積多時的酸澀、無助與心傷正層層瓦解,沉重的心慢慢變得輕盈,而後如釋重負又覺得自己真的很呆的靦腆一笑,「抱歉,是我誤會了,誤以為真央小姐是你女友。」
樓子齊的視線直定在她柔美的笑唇上,她的笑容很淺很淡,卻是今晚她給他的第一個笑容。
突然間,某道念頭閃過他腦中,他胸口輕震,試探的問,「你從下午起就對我閃躲迴避,是因為……介意我和真央在一起?」小縵並非因為競之而與他疏離,那是因他此時猜想的這個原因嗎?
「哪、哪是啊,我是因為……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想說自己終究是女的,不希望造成日後真央小姐對你的誤會,所以、所以當然要和你保持距離……」
儘管她欣喜著他與加籐真央並非男女朋友,她可以繼續喜歡他,但她可沒勇氣在這時候承認自己的感情、向他告白,不願被當成她早就在打他的主意,那樣很難為情。
樓子齊凝視著她的眼裡,笑意輕揚,心中蕩漾著微喜波紋,小縵結巴了,那張細緻小臉上也映染著可疑的紅暈,她確實介意他與真央的關係,這表示她開始在意他,是喜歡他的前兆,是吧?
「你把我的衣服都扯壞了,我要回房換衣服了啦。」被他看得渾身彆扭不自在,襲縵縵窘促的說,話落,想起他的吻以及他看光她大半的身子,她臉上不由得浮上又羞又窘的紅雲,揪緊衣襟,只想推開他。
樓子齊卻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在她嬌嗔前低道:「我可不想你跌倒,再把腳摔傷,我抱你回房,幫你燙到的地方上點藥。」
「我自己擦!」她紅著臉回道,心跳快得不像話,這男人是忘記她被花茶潑到的是她的胸部喔,居然說要幫她擦藥。
「好,你自己擦。」樓子齊柔聲道。
他沒調侃她的介意,就是不想她惱羞成怒,收回對他的在意,等會兒若再望見她迷人的胸房,並曖昧的輕觸她柔細的雪膚,萬一他難忍情愫的放肆吻她、愛撫她,只怕會把她嚇得奪門而出,將才冒出頭的情芽斬斷。
所以,還是讓她自己上藥的好。
襲縵縵羞赧的由著他抱往房間,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問題——樓子齊說他拿加籐真央當妹妹看,那加籐真央呢?她會不會和她一樣,也暗戀著他?萬一是這樣,假使加籐真央向他告白,他還會只當她是妹妹嗎?
翌日來到咖啡館,襲縵縵偷偷觀察著加籐真央,好確定自己是不是該比她先一步向樓子齊告白。
可惜加籐真央忙著煮咖啡,視線很少定在正優雅瀟灑的充當服務生招呼客人的樓子齊身上,她無法得出結論,倒是這疑似情敵的美麗女老闆,在忙碌中竟客氣的招待起她。
「龍一先生,這是剛烘焙好的法式鹹派,還有我特地為你煮的提拉米蘇拿鐵,請你品嚐。」加籐真央將鹹派與咖啡放至桌上。
「我什麼忙都沒幫到,你別這麼招呼我,不然我會過意不去。」她急忙說道。
樓子齊與加籐競之因店裡的人潮不少,均當起服務生幫忙招呼客人,她拄著枴杖無法幫忙,坐在角落一隅,之前加籐真央已請人送了桂圓卡布奇諾給她,現在又親自招呼她,這令偷偷想確定對方是不是情敵的襲縵縵覺得有些難為情。
「別這麼說,你能過來,店裡己經蓬畢生輝,很多女顧客都在偷偷注意你,想必她們會介紹朋友過來這裡喝咖啡,我招呼你是應該的。」
襲縵縵僅能微笑以對,她不知自己是否吸引別人注目,倒是注意到有不少女性顧客對樓子齊投以愛慕眼神。
「對了,這個給你。」加籐真央由口袋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粉紅色紙袋給她。
「這是什麼?」她納悶的接過紙袋。
加籐真央臉上閃過一絲靦腆,嬌柔道:「那是一份心意,請你回去再看,然後你就會明白了,我先去忙了,晚點再過來。」
襲縵縵沒察覺加籐真央轉身走開時臉上有抹淡淡的紅暈,但她很好奇她送自己什麼東西,於是悄悄打開小紙袋,赫然發現有顆紫色扣子,還有一張淡粉色的小卡片,卡片上寫著頗為工整的漢字——
龍一先生,這顆鈕扣是我最喜歡的襯衫上的第二顆扣子,送給你,同時附上我的手機號碼,方便你聯絡。
真央
「奇怪,真央小姐幹麼送我扣子?」她一頭霧水。
「你在看什麼?」樓子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剛招呼完一位客人,走到獨自坐在角落的心上人身旁,就見她低頭不知在看什麼。
「這是真央小姐送我的,可是我不懂她為何送我這個?」她指著桌上的卡片與扣子,眼裡滿是疑惑。
樓子齊一看,面露驚愕,而後他幫她收好東西,俯身靠近她耳畔低聲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第6章(1)
「你說什麼?真央小姐在向我告白?!」一處有著迷人櫻花的小山坡上,傳來襲縵縵錯愕的驚問聲。
稍早樓子齊奇怪的說要帶她離開,她雖納悶,仍由著他向加籐兄妹表示他要去處理公事,她也剛好有事要辦,必須先行帶她離開。
接著他載她來到一處風景清幽的小山坡,她才剛下車想欣賞令人驚艷的雪白櫻花,走至她身邊的他,冷不防就冒出真央小姐送她鈕扣是在向她告白的驚人話語。
現在是什麼情形?
「在日本有個習俗,他們認為上衣的第二顆扣子是最接近心臟的、愛情的位置,女孩們會向愛慕的對象索取那顆扣子,若對方願意給予,即代表兩情相悅,如今真央反其道而行,大有將自己的「心」送給你的意思,我猜她大概是對你一見鍾情了。」樓子齊緩緩向她解釋。
一見鍾情?!「天啊,不會吧?!」她以為的情敵竟然喜歡她?
「你的男生扮相很俊美。」他記得真央昨天就這麼說過,想必那時她就喜歡上小縵了,才會向她告白。
「什麼啊,你明知道人家是女生。」她微噘小嘴、取下假髮,怎麼也沒想到原是善意的謊言竟會引起這麼大的誤會。
「是啊,是個很標緻的女生。」他輕輕撫順她的秀髮,含笑的眼裡有著眷戀,她如山間百合般清新甜美,相當耐看。
襲縵縵心頭小鹿亂撞,他在讚美她?
怕得到他只是在說笑的難堪回答,她不敢問他說真的假的,只能在他為自己撫順頭髮的親暱動作下,心跳加速的將假髮放入車內,猶豫的輕問:「我是不是該現在就向真央說我是女的?」她若說出真相,真央小姐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查出她爸的聯絡方式,向他密告她的行蹤?
儘管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但她就是無法不擔心事情可能發展至最壞的情況。
樓子齊明瞭說出她真實身份是解決真央錯愛的最直接方式,但是……
一串音樂鈴聲打斷他的思緒。
「你先坐著,我接一下電話。」扶她坐至一棵櫻花樹旁的石塊,他走到旁邊接電話。
等他結束通話走回她跟前,她忍不住問:「有事嗎?你怎麼皺著眉頭?」
「我明天要回台灣。」他猛然拋出這句話。
襲縵縵一震,輕揪他的衣擺,微慌的問:「你要回台灣?」
「我爺爺要進行心臟手術,在爺爺手術前,我妹還要結婚,我媽要我回家一趟。」樓子齊坦然以告,眉心仍然蹙攏,他原就預計爺爺要進行手術時回台灣,可一想到要和小縵分開,他卻覺得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