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警局,雖然辛愛妮對於仇厲陽離去前的那番話很有意見,但仍是死撐著不表態,任他開車繞遍十幾條街,就為了滿足她對美食的挑剔。
誰知繞呀繞,一間美輪美奐,標榜有加大型雙人按摩浴池,及附贈玫瑰花浴的汽車旅館躍入眼底,當下,兩人壓根不需眼神交會便心意相通,四輪傳動的大車大大方方輾過紅白交錯的花磚道。
一進房,仇厲陽便粗野地將她往門上一推,沒什麼前戲地撩高她的裙子,挺身一刺,他們身上都還穿著衣服,但慾念的需求已無法再等待。「……妳很美,愛妮,粉紫色的蓓蕾、白裡透紅的水嫩肌膚……汨汨流出的蜜液帶著花香味……噢!妳這該死的小惡魔,別……」磨人的美妙,她的包覆溫暖又緊窒。
「你不行了嗎?英勇的騎士。」香汗淋漓,不住搖擺身軀的辛愛妮面露動情激狂。
他奮力一挺腰,忽慢忽快的挺進令人銷魂的深處,然後倏地抽身。「美麗的惡魔,妳以為妳的為所欲為能再次得逞嗎?」
翻過身,他將她壓制身下,抬高雪白雙腿放在肩膀兩側,對準迷人的神秘地帶,叫囂的亢奮再一次衝進柔軟的溫床,狂野而猛烈的衝刺。
他們都有點瘋了吧,體內似藏著不知饜足的獸,像較勁又似吞咬,撕殺中的兩頭花紋炫麗的豹,正以凌厲的攻勢想吞食對方。
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吟哦的呻吟不曾停止,夾雜著發自喉頭的低吼,門板上留下的痕跡延續至地板,凌亂的床鋪是主要戰場,男與女的體液浸濕了非洲圖樣的床單。最後,太陽落下了,月亮高高掛起。可時間對赤裸交纏的人兒來說是不存在的,當壓抑已久的慾望破閘而出,那只名為「情魔」的野獸便會張牙舞爪,啃食體內所有的火花,直到情慾殆盡。
一柔,一剛,一細緻,一粗獷,月光下,他們是最美麗的生物,合奏著關於生命的樂章。
仇厲陽的眼中只看得見身下女子嬌艷的容貌,渾然忘卻所有事,在再也不曉得是第幾次的顛峰後,他一個繃緊,釋放出所有的精力。
因為累極,兩人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再睜開眼,又是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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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仇厲陽原本饜足的臉再度變得有些僵硬。
「天哪!我都忘了牠,肯定餓壞了。」可憐的小東西,無法自行覓食。
雖然不該有這樣的妒意,可他的眼神仍不自覺發出厲光,射向安適靠著雪嫩胸脯的小白貓,心裡想著自己的領土遭到侵犯了!但是看到露出衣服外的雪肌佈滿點點他烙下的淤痕,那股不滿又平息了許多,甚至是得意,冷厲的眸底悄悄浮起笑,柔和了他臉部僵硬的線條。
「等一下,妳早餐吃這個?」
在快餐店外等候的仇厲陽不贊同的濃眉攏高,對垃圾食物相當不予苟同。
「誰說我要吃的?是給牠的補償。」辛愛妮頭也不抬的說。餓了一晚,真是委屈了。
「貓吃熱狗,薯條?!」他驚訝的睜大眼,不信生物本能會有所改變。
事實上,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小小的、雪茸茸的小動物正非常秀氣的進食,牠用前爪夾住薯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若不當牠是一隻貓,還真像一個可愛的人類小孩在吃東西,會先害怕地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欲加害牠,才放心接受餵養。
「牠還吃意大利面和牛角麵包呢,有什麼好稀奇。」大驚小怪。
「牠還是只小貓,吃人類的食物會生病。」他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認為該喂貓食。
杏眸一閃,她笑得詭異。「那你試試看牠吃不吃貓罐頭。」一聽到「貓」,小白貓立刻露出「你想虐待我」的驚嚇眼神,緊捉著吃了一半的小熱狗偎向高聳雪胸,尋求保護。
這畫面讓仇厲陽心底閃過一絲違和的怪異感,奇準無比的直覺似在提醒他什麼,可是他捕捉不到一閃而過的模糊影像,其中好像有某個重要訊息傳遞著。
他看看小貓,再瞧瞧身側的女人,發自內心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妳說過妳不認識言家血案的兇手,可是能查出他是誰,只是妳不要,這是真的嗎?」他一直想著她自信洋溢的神采,思索話中真意。
撫著貓耳朵,她不快地抿起唇。「別動不動就提起殺風景的事,我不想聽。」
兩人共渡美好而激情的一夜,接下來該是濃情蜜意的甜言蜜語,膩在一起,確定日後的關係,而不是三句話離不了血腥案件。
可惜仇厲陽是個實際又耿直的人,兇惡的外表下有著對事物認定的執拗,或許在她身上會放縱貪歡片刻,但凡是懸掛在心未解決的案子,他仍是不會棄之不理,逮到時機便在心中做推算,想著如何破案。
「這個案子一天不捉到原凶,我就難以安心,拖得越久對妳越不利,我不想兇手將目標指向妳。」目前他最擔心的是她的安全問題。
「你怕我被殺?」美目輕輕一揚,染上春天色彩。
「是在乎。」撫著她艷麗唇瓣,他俯首一吻。「妳讓我的心不平靜,魔女。」
「女巫。」櫻唇低吟。
「嘎?」他怔了一下,不確定真聽見那兩個字。
「我是個女巫,專偷男人心的壞女人,不是魔女,你要小心守著你的心,別讓我偷走了。」她輕吐口中香氣,似魔似魅地勾展媚色。
「也許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心,早多了一個她。
辛愛妮伸出纖指點住他的唇,發出輕笑。「別太快滿足我的虛榮心,你不知道女人寵不得嗎?」
他狀似不解地撫額。「妳在說服我別對妳太好,必須若即若離地把妳當成食之無味的雞肋嗎?」女人的想法永遠讓人猜不透,既要男人的呵護,又怕他們靠得太近,活在自虐的矛盾中。
「雞肋?」她不滿地橫目一瞪,習慣性地咬他手掌。「你敢抱著棄之可惜的心態和我交往,看我會不會把你變成一身皮膚病的癲痢狗!」指著對街的流浪犬,她面容倨傲地威脅。
「我們在交往嗎?」他問她,也問自己。
迷人的雙眸微微瞇起,她的笑帶著冶艷和不懷好意。「如果你不介意我和別的男人上床,那麼就當一夜情吧,各玩各的……」
「妳敢!」他狠厲地捉起她雪臂,目光利如刀鋒。
「是你對我們的關係有所疑惑,我不過不想強人所難……」
灼熱的唇覆住未竟話語,她有些迷醉地回應。
待長而綿密的一吻既罷,兩人的呼吸都有一些急促。
「我們是在交往,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經營一段感情,我是妳的男人,妳要牢記在心。」大掌輕覆她心跳的位置,仇厲陽眼神專注的說。「我喜歡你霸道的宣言。」
她感覺到被珍愛。
「而我愛妳。」他不想隱瞞此時的心情,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該說愛時絕不延遲。
聞言的辛愛妮為之愕住,轉為深濃的眸色看不出是欣喜或是駭然,最後她選擇靜默。
「我不會給妳壓力,畢竟我也在適應中,愛上美麗的嫌疑犯非我所願,但我接受上天對我的考驗,妳是我最想捉在手心的魔障。」明知花有毒,他仍願赤手摘下。
「仇厲陽,你……」太讓人難以拒絕。
「厲陽,我是妳的情人,不是仇人。」他要求她取掉姓氏,只喊名字。
她不安地撩撩波浪髮絲。「厲陽,我不否認你帶給我很多的快樂,但是……
咦?她怎麼提早回國了?
「誰回國了?」看她緊張地看向不遠處,未聽完下文的仇厲陽雖然感到心口微縮,仍關心地順著她的視線往前一看。那是一名穿著樸實,面容恬雅的沉靜女子,眉宇間帶著淡淡笑紋,彎起的眼眸似在感謝大地帶來的恩寵,正撫著路邊一裸七里香,神情十分溫柔,好像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我的仇人。」那個男人怎會放任那麼危險的女人到處亂走,他「又」被甩了嗎?
「仇人?」他訝然。
「對,快走,不要被她發現!」要不然她會死得很難看。
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辛愛妮急切地想離開,幸好她還沒有慌得不知所措,忘了身側男人的存在,拉起他的手便要逃難。
可是一轉過身,卻意外地撞到一堵肉牆,正不高興的想施法移開擋路的障礙物,卻聽見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心肝,我的小寶貝,我最愛的小美女,多日不見,妳氣色越來越好了。敢背著我偷交男人,來,咱們邊喝茶邊聊天,把妳的心和身體都交給我……」
第七章
人怎麼會平空不見了?仇厲陽到現在還沒法整理出一個合理答案,只像看了一部魔幻電影,不久前還緊握手心的溫度,卻在一道刺目的閃光後冰涼。
那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也深深懊悔未及時做出反應,讓突如其來的事情如幻燈片,從眼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