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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封御書臉上三條黑線,久久才發出怨言,「你幹嗎把警方的資料拿給她看,未免太色慾熏心了。」

  「我沒有!」

  「你沒有讓她看鑒識平面圖,她怎麼畫得出一模一樣的……」驀地,他睜大眼,震驚地看向仇厲陽,兩人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急忙將那張草圖攤平,重新檢視看似潦草的塗鴉。「厲陽,你瞧,言老夫人的陳屍地點和警方勘察的不一樣,她被移動過。」相差約兩公尺。

  「嗯,沒錯,蘇慧貞女士的腳旁有一攤血,我們以為是她身體裡流出的,可是她卻畫出一個小女孩趴伏的形狀。」也就是說言家小女兒受傷了,但當時還未斷氣。

  因為空下的方格並未有任何標示,連名字也省略,只寫下「七歲」

  「那麼……她會不會曉得言小妹妹被誰帶走?」封御書推測。

  同樣的想法在他們腦中浮現,若是辛愛妮能畫出當時的景況,那麼若不是涉案人,便是目擊證人,很有可能知道唯一的倖存者被何人帶走。

  所以她才敢說所有的線索都在一張圖裡,她已經藉由陳屍圖告知,若他們還看不出端倪,這件案子將破不了,永沉海底。

  再仔細一瞧,她甚至已點出七人先後遇害的順序,菲傭是第一位罹難者,其次是老夫人、小孫子,言檢察官反而是最後一人。換言之,兇手故意要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懼,以及眼見親人一個個死在面前卻無法搶救的痛苦,其殘酷的手法非一般人做得到的。

  「辛、愛、妮!」仇厲陽懊惱的怒聲低吼。

  「牙疼呀?好好一個名字從你口中發出,我這飽受摧殘的耳膜都要抗議你的殺豬聲了。」改天配個魔藥,改變他粗啞的嗓音好了。

  辛愛妮就像個被服侍的女神,手抱著不知是小貓或雪貂的生物,腰肢輕擺地走了過來。

  現在整個警局就數她一人最輕鬆,這邊晃晃、那邊逛逛,幾乎每個角落都摸熟了,還能隨口喊出每一個警察的編號,彷彿在自個家裡一樣自在。

  「妳怎麼進言家的?」門口及電梯內的監視器都沒拍到她進出的身影,恍若平空出現。

  撫著白色軟毛,她眼也不抬地逗弄「寵物」。

  「用飛的。」

  「說實話。」仇厲陽口氣加重,顯然對她草率的回答非常不滿。

  眉一挑,她這才好心施捨一眼。「騎著掃把飛到陽台,再和死神閒話家常,西斯·裡約似乎越來越帥了。」

  「西斯·裡約是殺手的名字?」晚點再來懲治她稱讚別的男人,現在他一點也不放髭地頻頻追問。

  「不,是死神。」

  「不要再打馬虎眼,如果妳想洗刷罪名,證明自己的清白,最好別有所隱瞞。」她的態度根本是無所謂,沒有一絲協助辦案的意願,害得他才覺成功的好聽話計謀功虧一簣。

  「我有說過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嗎?當個嫌疑犯也挺有趣,你們警察好像有點遲頓。」明擺著的證據不去取,非要刁難難得放假的她。

  「辛愛妮,我上回說過的話妳忘了……」話一頓,仇厲陽的口氣忽然由嚴厲轉為無力。「愛妮,離開我的大腿,我在問案。」

  一旁的封御書掩嘴竊笑,既羨慕他的美人在懷,也同情他對美女的無能為力,鐵錚錚的硬漢被吃定了,拿「犯人」沒轍。

  辛愛妮摟著他脖子,以他的大腿為椅,語調嬌柔。「你不喜歡嗎?」

  「換個場合,妳會有機會曉得我喜不喜歡。」他以男性的身份威脅著,銳利眼瞳閃著壓抑的渴望。

  「嘖,你好色。」她笑著往他胸前一撫。

  「愛妮!」他立即捉住她的手,包覆的大掌卻不曾鬆開。

  她故作無趣地輕歎,「你們都沒發現言家的室溫高出許多嗎?像有人刻意做了調整,延緩屍體冷卻的時間,好讓你們誤判死亡的正確時機。」

  「妳是說……」言家血案比預測的時間早了一點。

  「除了客梯,為什麼沒人檢查有沒有載貨的貨梯?採集幾個指紋不難吧!」還需要她提醒,他們真的有能力破案嗎?

  「杜文凱,過來。」仇厲陽面色凝肅地喚來一名隊員,對他交代了幾句話。

  他一直有種感覺,似乎漏了什麼,在她一番提點下,總算想通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他們的確不夠積極。

  交代完下屬,他又轉頭問:「妳找言檢察官做什麼,他和妳有何關聯?」他不想往不好的方面聯想,尤其是在封子查出言修齊錯縱複雜的淫亂男女關係之後。

  辛愛妮不悅他一副詢問犯人似的口吻,一口咬上他耳下三吋。「誰說我找他來著,我根本不認識他。」

  「……可是妳在他的住所出現。」稍稍推離她,很難把持得住的仇厲陽節節敗退,寧可應付凶殘的歹徒,也不願和水絲一般的她纏鬥。

  她得意地一揚唇。「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在當場呢?」

  唯一的證物已作廢,連拍攝者的記憶也被她洗得一乾二淨,誰能指證她去過血案現場?

  「妳……」仇厲陽張口欲言,卻因她以臀磨贈了他下身一下而倒抽口氣。

  「有圖為證。」封御書反應靈敏地送上她所畫的陳屍圖。

  她哈了一聲,面帶嘲色。「你不曉得我有通靈體質嗎?能將作夢夢見的景象畫出來。」

  「嘎?」他無言,只能退下。

  遇到善於爭辯的辛愛妮,任誰都要高舉白旗投降,避如蛇蠍。

  「言家小女兒現在在哪裡……妳給我一隻貓幹什麼?」是貓吧?仇厲陽微愕地瞪著她放在他手心的一團白毛,有些不明就裡。

  「小花是我不久前拾來養的,正好牠也中槍了,說不定牠就是大難不死的孤雛,你可以問問牠是誰殺了牠全家,肯定會有相當有趣的答案。」她說得煞有介事,好像畏縮的小東西真聽得懂人話。

  仇厲陽聲調轉厲。「不要拿人命開玩笑,貓不是人!」

  「你怎麼知道牠不是人,牠親口告訴你的嗎?」人類對異世界的理解力果然等於零。

  「因為牠是一隻貓……」指間傳來小獸的攻擊,他低頭一看,表情變得怪異。

  「這是……貂?」

  為什麼貓會變成貂?他確定不會搞錯兩種動物的不同,而且牠似乎又在變了。

  「牠可以是貂,也能是頭小狼,或是天上的小鳥,看我心情而定。」手指一動,蜜權又變回貓的模樣。

  「……妳做了什麼?」從她身上,他嗅得出一絲不尋常。辛愛妮笑著勾住他的臂彎,接過剛養不久的寵物。「我餓了,去吃飯吧。」

  「愛妮……」仍有些疑點未釐清。

  「人不要太貪心,要懂得知足,我已經替你們拉出一條線,用心點總會有收穫,總不能要我直接把兇手捉到你面前吧?」她嬌笑地輕點他的唇。

  「妳辦得到?」對於她,他沒把握知曉她能做出什麼事。

  「可以。」她自信地一點頭。「但我不要。」

  她故意釣足了胃口,一句話又抹煞了所有的希冀。「言檢察官,犯不著鬼鬼祟祟的監視,我這個『犯人』什麼也不會說。」

  呵呵,她就是這麼可恨,怎樣,能奈她何?

  耳朵聽著如阿爾卑斯山草原被風吹過的銀鈴笑聲,雙目接收到刺激視神經的畫面,門後的言靜心輕咬下唇,走了出來。

  「仇隊長,原來貴局都是這樣辦案的?任女嫌疑犯坐在大腿上做盡放蕩事?」

  她嫉妒的眼神幾乎在兩人身上燒出一個洞。

  仇厲陽面色一斂,回復面無表情的撲克臉。「對不起,言檢察官,是我的錯。」

  辛愛妮聞言,不滿的皺起臉,挑釁地朝言靜心冷笑。「若要說放蕩,我還沒做全呢,言檢察想見識見識嗎?」

  「愛妮,別玩了。」拍拍她的屁股,他好笑的拍回她欲伸出的利爪。

  「仇厲陽,你!」看見他的舉動,言靜心怒火更甚。

  「仇厲陽,我餓了。」辛愛妮故意無視她的怒氣,嬌滴滴的說。

  「好,我們去吃飯。」他不得不說,若是她想,絕對有本錢讓人為她的一個笑容砸下重金。

  「仇隊長——現在是上班時間……」

  「上班也得吃飯吧?言檢察官也別挨餓了。」他淡淡的看了昔日女友一眼,實在不是很明白為何她總愛挑在辛愛妮來時自找麻煩。

  可不知他心情的言靜心卻誤以為這是種關心,喜色立現,羞答答的回答。「那好,我……等你回來。」

  結果仇厲陽這一去便是一整個下午。因為辛愛妮真的「餓」了。大量揮灑的汗水,體熱與體熱的激烈交歡,因激情而粉紅的嬌軀跨騎赤銅色雄軀,激昂吟喔地上下扭擺,交纏出一幅力與美的動人圖畫。

  她和他之間的性張力本來就瀕臨滿弓的境界,全賴他們用意志力壓制,不肯輕易妥協於對方對彼此的影響力。

  但是,該發生的時候就是會發生,特別是在對方遭受旁人覬覦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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