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壁的食指忍不住在她頰上摩挲。
「主子到底怎麼了?」她啞聲,他的食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讓她全身顫抖。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主子?」
「我想吻你……」語畢,單壁俯下身,直接封住她的唇瓣。
「呃!」她瞠目結舌。
她的唇瓣好柔軟,單壁一沾上就不想再放開,並且貪婪地將舌尖采進她唇齒內翻攪逗弄,吸吮著她的甜蜜滋味。
花帖傻呼呼地由得他侵略,他的吻好深、好重、好纏綿,她的心愈跳愈劇烈,他也愈吻愈深、愈吻愈狂烈。
「唔……」心魂俱失,她呻吟出聲。他索求的吻好恣意,她的身子熱到快要炸開來了。花帖被單壁吻的意亂情迷,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自己的身份,更為那個了與他是敵對狀態。她被他迷了去,深深地迷惑了去,只知迎合他,讓他得寸進尺地不斷纏吻著。
單壁不斷採擷誘人的紅唇,花帖散發的魅力讓他情不自禁地想摸她、碰她、擁有她。
她喘著,急促地喘息著。他吻她吻了好久好久,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甚至他的大掌還撫上她的腰間。
「這樣好……好嗎?」她忍不住驚呼,呼吸繃緊。他的親吻已是毀去她的名譽,現下連身子的清白也要葬送在他手中嗎?一思及此,神魂終於歸位。「你除了吻我外,還想做什麼?」
單壁凝望她,低喘著,食指忍不住又撫上她的唇片,輕輕摩挲。
她就是有這種驚人力量,讓他捨不得放手,也才會對她逃離的念頭感到憤慨。
他不喜歡她離自己太遠!
「你是我的女奴,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全憑我的興致,你只需服從便可。」單壁微撐起身子,俊容依然凝望她,宣告著自己的權利,要她今生今世別再打離開的念頭。
「啥?服從便可?」聞言,花帖頰上動人的暈紅立刻轉為氣惱。
「這本就是你該做的。」
「在您眼中,我只是女奴的身份?」她推開他,坐起,理智瞬間歸位。他居然只當她是可欺侮的奴!
單壁也坐起,目光一瞬也不瞬。「你不高興?」她可是第一個能受到他特別對待的奴婢。
「奴婢哪敢不高興?主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奴婢無權置喙,甚至您也無須關懷奴婢是否會受涼受寒。何必多此一舉呢?顯得矯情了!」她愈說愈憤慨,都怪他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一時失了神,才會由得他予取予求。結果原來他只是視她為女奴,是可以隨意戲弄欺凌的低下之人!她方纔還以為可以得到疼惜憐愛,原來是奢望了。
「你說我矯情?」他鎖眉,俊容逼近她,氣息也不斷拂在她臉上。
這回心不再動搖,全被憤怒給填滿了。「主子明明不喜歡奴捭,卻假意關心我,一會兒咬我指頭,一會兒又親吻我,攪得我心神大亂,您卻開心地笑呵呵。」對他失望至極呀!單壁並非是她幻想下的男人,他不體貼,也無法與她相知。自小她就編織著與未來伴侶攜手同游大江南北的美夢,期望可以過著神仙眷侶似的生活,只是這個幻夢在遇上單壁後全毀了,不僅如此,遭受單壁欺負的她清白已毀,她再也無法嫁給他人了。「我再也嫁不了別的男人了!」她忍不住大叫道。
「很好啊!」單壁悠悠笑道。
「很好?」天殺的壞傢伙!「我被你給毀了!」
「被我所毀也算是『適得其所』。」
混賬話,真是混賬話!花帖吸氣、再吸氣,拚命壓抑住想要揮出去的粉拳。「沒錯,我已賣身給了『單家堡』,單家的主子們自然可以任意欺凌我,事實上也是在欺凌了,我根本是您洩慾的工具。」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單壁臉一沉,他並非有意讓她如此難受,只是她的反抗令他生氣。「能成為本少爺的玩物是你的榮幸,其它奴婢可沒有此項榮寵。」
「你這個惡主!」她斥道,熊熊怒焰讓她忘卻自己的身份與性命安危。原來被輕視的感受是這麼的痛,痛到不顧反擊他的後果,痛到忘了假裝保身,痛到只想斥責他!「你是個心狠手辣的大惡主!單家根本沒有資格得到『仁義王』的封賜!」
「你愈說愈放肆了。」竟敢侮辱主子!他若是心狠手辣,豈會關心她會否凍著?「看來你根本沒有深切反省,依然不明白以主子為尊的道理!」第一次見識到犯上奴婢的凶狠樣。
「不,我已深切反省,也悟出一條真理來了!」她咬牙切齒地回道。
「你悟出什麼?」
「舉頭三尺有神明,惡事莫做,否則一定會被老天爺給懲罰的,奉勸主子真要小心一點兒!」她暗喻做盡壞事的「單家堡」即將有報應。
「你在詛咒我?」
「我沒有詛咒,這只是我反省後所悟出來的道理。」
「謬論!」他冷笑。「看來你反省得還不夠深刻,才會悟出這條歪理來,我看你就繼續跪著反省吧!」
「跪就跪!」她賭氣地挺直腰桿,雙膝跪地。
「你真要繼續跪?」
「跪!」
「那你就好好地再反省!哼!」單壁氣惱地拂袖而去。
花帖瞪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終於明白不能妄想他會放過她,若想要離府就只能靠自己了。
「好,就靠自己!孑然一身的我啥都不怕了,『單家堡』就等著領受我的反撲吧!哼!」她火眼金睛直射前方的黑暗處,主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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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帖跪了三天三夜。
這段期間單壁沒再來探望她。也好,免得大打出手。
她的假面具再也戴不住了,原以為用裝傻的方式可以讓單壁對她生厭,激他把她趕出堡去,這樣就可確保她家人不至於被牽連,可惜事與願違。
「該要使出大絕招了!」花帖在吃完廚子送來的膳食後,決定反撲了。雖說單壁並沒有打算餓死她,在命令她罰跪反省之際,還是有吩咐廚房送來膳食給她填肚子,不過別以為她會因此而感激涕零,她清楚他維繫她性命的目的只是為了要玩她罷了。
「到此為止了!」她望了下天色,日頭即將西沈,此時堡內的僕役們都忙著侍候主子用膳,無法顧及到她。
花帖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往「單家堡」最偏僻的院落行去。她已經將「單家堡」的地形整個摸透了,知道用什麼法子可以把自己的不滿傳遞出去。
於是,在暈黃的天色下,一聲幽幽的歎息從「單家堡」最偏僻的角落傳了出來 「我被欺負得好淒慘呀∼∼」淒涼的哀歎悲傷到了極點。
「我被欺負到快要死去了,可憐冤屈無處申,生為奴婢就是得被單家主子給欺壓呀∼∼」她的哀傷聲一句比一句大聲,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單壁的壞與惡。上行下效,子孫如此惡劣,單太爺又豈有德行?
「什麼仁義之家,根本是謊言之堡!單家主子全是些欺世盜名之輩啊!嗚嗚嗚∼∼」花帖蹲坐在圍牆邊假哭,想盡辦法要讓圍牆外的百姓聽見她的抱怨。
她「申冤」的所在是「單家堡」最偏僻之處,也是茅房的位置,除非是僕役們突然肚子痛又或者是尿急才會衝過來,否則此時這種地方是不會有人在的。
「嗚嗚嗚∼∼什麼善待奴婢,全是虛言假語,瞞騙外界人士來著!事實上,單家主子富甲一方,性情自然驕恣霸道,會欺負奴婢也很正常,只是他們也欺負得太慘了,奴婢我生不如死,希望外面的人能救救我呀!救救命啊∼∼」花帖對著紅磚牆的碎裂處向外求救著。這堵厚實的圍牆原本可以阻隔堡內的聲響傳到牆外的街道去,但有幾塊紅色磚塊破裂了幾個小洞,這些小洞就成了花帖傳達求救訊息的洞孔了。
圍牆的另一頭是一條巷子,行經此處的人並不多,但終究還是會有百姓路過的。
花帖知道自己震撼人心的求救聲一定會被聽見,而且一定會被傳揚出去,青山省很快就會有「單家堡」欺奴的耳語飛散,為她宣傳「單家堡」的可怕、可惡與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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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正廳上,兩排僕役謹慎地垂手而立,廳內數十人,卻無人敢哼氣,嚴肅的氣氛讓每個人的呼吸也愈來愈淺薄。
廳內安靜到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楚,立子下方的僕役女婢們也開始冒起冷汗。
好可怕呀!好怕好怕高坐在主位上的太爺忽然一聲令下,他們的人頭就都得落地了!
該死、該死、該死的!不知道是哪個女婢居然對外放話說「單家堡」的主子欺奴,這驚人的流言已在青山省傳開來,也傳進了太爺的耳!
乍聽到時,太爺都傻了!為了爭取「仁義王」之名,太爺費盡心血地行善佈施,單太爺是那樣的盡心盡力,結果在關鍵時刻竟得到了個欺奴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