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我家證明給我看嗎?」他握住她的下頷,眸色變深地看著她。
「你——你——不要都這麼露骨。」她慌張地推開他的手,把他推回駕駛座。
「男人都是有侵略性的,得不到的總是最好。你從現在開始記住這件事,以後才不會吃虧。」他輕啄了下她的唇,回到駕駛座上踩下油門。
韋樹樹看著他完美的側臉,感覺心窩悶悶地抽痛著。
他總是不在乎地提起以後,好像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很快就會過去,完全不會有任何留戀一樣。
嘟嘟嘟……嘟嘟嘟……
她低頭在皮包裡找出手機,很高興有事能分心,否則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樹樹,我是沙桀。」
「你找到他了嗎?」因為沙桀正在動用關係幫她們找子初,因此韋樹樹緊張地坐直身子追問道。
「應該是明天就會有消息了,所以我打來跟你說別擔心,好好約會吧。拜。」
「拜。」韋樹樹掛斷電話,卻還是不自覺地擁住雙臂,揪起了眉。
「怎麼了?」
「你不會想聽的。」韋樹樹想起他對這段感情的漠然,她故意一聳肩,用一種不在乎的聲音說道:「反正都是要分手的,不用瞭解那麼多。」
喬振宇眼眸微瞇,握著方向盤的手掌青筋畢露。
他感覺被刺了一刀,而他甚至不知她是在何時竟擁有了傷害他的能力。
「你這種態度就對了。」他冷冷地說道,完全地壓抑住真實情緒。「男人就是你愈巴著他,他愈不當你是一回事。若是你以結婚為交往前提,他更覺得自己是你看中的目標,愈想逃跑。」
她沒接話,因為心痛到不行,她轉頭看向窗外,努力地讓呼吸平穩。
她討厭自己,討厭自己那麼愛看著他;討厭自己只要一想到他就怦然心動;討厭她連夢裡都會有他;討厭明知道他其實冷情,卻又為他難得的微笑而不可自拔。
「轉過頭看我。」他命令道。
「沒必要,反正你在開車。」
「就算我在開車,我也知道你在退縮。」他凜起眉,沈聲說道。
「退縮又怎麼樣?我不能保護我自己嗎?」她握緊拳頭,壓根兒就不怕他知道她的恐懼。
「不許你怕我。」
「我不怕你,我是同情你沒有法子真正愛上我——我很值得愛的。我不管貧富貴賤,一喜歡上了,我就會專心一意地愛他……」她用力眨著眼,以免眼底霧氣形成淚水。
喬振宇臉色一沈,從齒縫裡迸出話來。「愛不是必要的東西。」
「對我來說是必要的。」韋樹樹深吸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道:「我們不要交往三個月了,現在就分手吧。」
喬振宇驀然踩下油門,韋樹樹整個人重重彈向椅座。
在她還沒回過神之前,他的車子已經疾速地超過幾輛車子,停在路旁。
他的半邊身子橫到她面前,長指緊扣住她的下顎。
「你沒有決定權。」他說。
「我有,我只要決定不要喜歡你就好了。」她用力咬了下唇,忍住一陣心痛。
他低頭鎖住她的臉,雙唇輕觸著她的。
「你捨得嗎?」
「捨得。」她用力點頭,卻不小心眨出了淚水。
她伸手要抹去,他卻吻住那兩顆淚水。
「我不會讓你離開。」
「早晚我都是要離開的。」
「到時候再說。」
「你這個自私鬼!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她氣了、惱了,拚命地推他,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地困著她。
她氣不過,重重咬住他的手臂,她咬到牙齦都疼了,都嘗到了血味,但他卻依然一聲不吭。
可惡!他是銅牆鐵壁嗎?就連這樣都不為所動嗎?韋樹樹鬆了手,想推開他,可他卻不放手,黑眸將她的慌亂看在眼裡,看得她覺得自己——
好悲慘又好悲哀。
嘟嘟嘟……嘟嘟嘟……
車上的無線接聽,透過汽車音響說道——
「你有一通來自父親的來電。」
喬振宇皺起眉,按下無線接聽。
「振宇,我是爸爸。」
「有事嗎?」他揉著她的臉頰,怕她剛才的行為弄痛了她自己。
她別過頭,就是不看他一眼。
「我今天跟你阿姨還有Janet吃飯,Janet說你有了個女朋友,說看過你去接她下班。你阿姨還說她曾到你那裡勸過你,要你帶她回家,有這回事嗎?」
「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目前沒必要帶誰回去,我已經跟阿姨說得很清楚了。我在忙,不多說了。」喬振宇掛斷電話,轉身看向她。
她的臉半貼著窗戶,整個人縮在座位上,看起來好小。
「你讓我覺得自己不值一顧。」她用額頭輕撞著車窗,拚命地深呼吸掩飾情緒。「拜託你走開,好不好?」
「我如果走得開的話,我會走開的。」
「那你不要再對我好,不要再來接我,不要養成寵我的習慣,我不要習慣你。」她近乎哀求地說道。
「辦不到。」
「讓我恨你,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你不會恨我。」他扳正她的身子,替她繫好安全帶。「晚上去吃你喜歡的日本料理,好嗎?」
「不好,我想去夏子初那裡。」她木然地說道。
「我們先去吃飯。」他說。
「送我去他那裡吧,至少在他那裡,我流的眼淚,有人會珍惜。」即便子初現在不在家。
喬振宇臉色一沈,他一語不發地重新開車上路。
一路上,沒人再開口說一句話。
而韋樹樹貼著車窗,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覺得她好累好累。於是,眼皮悄悄地垂下,意識也隨之漸漸地渙散了……
待到韋樹樹清醒,正是喬振宇打橫抱起她的時候。
「這是哪裡?」她左右張望著,踢著腿想下來。
他沒接話,只是更加擁緊她,走向電梯。
她一看,就連地下停車場都還有個穿著制服的泊車人員,這還能是誰的地盤?
她抬頭看他,他神態冷傲地望著前方。
「按電梯。」他說。
她依言做了,因為知道除非她喊救命,鬧到別人都出來,否則結果不會改變,他還是會帶她回家——
因為他想。
電梯打開,載著他們到他居住的樓層。
他放下她,用瞳孔辨視器開門後,攬著她的肩膀進屋。
她被安置在他的沙發裡、他的身側,被他黑沈的眸鎖著。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肯放開我?」她問。
「我要做什麼,你才會肯乖乖留下來?」
她閉上眼,知道自己這一關是沒法子平安度過了。
第14章(2)
「替我找到夏子初,他不見了。」她突然揪住他的襯衫說道。
「把他的基本資料給我。」他坐起身,拿起手機撥話。
她急忙在一旁說著夏子初的資料,連他老家的住址、電話,還有常去的地方全都背了出來——雖然有些地方,她和西雅這幾天早已經去找過一回。
他交代完事情之後,切斷電話。
「明天早上就應該會有基本消息了。至少會知道人是不是還在國內。」他說。
「他不可能出國不告訴我。」她搖頭不相信。
「他失聯這麼多天,就是不想和你們聯絡。」
「是因為我的關係嗎?可是,我們說好可以一直是朋友的啊。」她緊張地咬著手指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們不敢打去他家,怕萬一他沒回家,又讓他的家人擔心。可是他從來沒這樣過……」
「夏子初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他打斷她的喃喃自語,抓住她的手,搶回她的注意。
「他是我高中同學,我不久前才知道他已經喜歡我很多年。」
「你拒絕他了?」喬振宇抿緊唇,開始後悔幫她找人。
「當然。」她譴責地看他一眼,見他眉宇間閃過一抹驕色,忍不住開口嗆道:「我現在才知道夏子初不在我身邊,有多讓我不安。和他在一起時,我最開心。」
「等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結束之後,你想跟誰就跟誰。」喬振宇說道。
韋樹樹倒抽一口氣,被他的話狠甩了一巴掌,痛到連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我以為你不可能再更混帳了。」她努力睜大眼,不想眼淚掉出來。
「必要時,我可以。」他甚少表現出他的喜好,對她,他已經破例太多了。
韋樹樹用力抱住雙臂,撫揉著上頭的雞皮疙瘩。
「我不懂,你究竟要我什麼?」
他傾身向前,將她整個人壓在他與沙發之間。
「一切。」他吻住她的唇。
他的話和微冷的唇都讓她顫抖,她真的不想回應,但卻一再地被他勾起反應,不由自主地隨著他起舞。身經百戰的他,總是輕易地便將她的每次抗拒化成激情。
「今晚留下來。」他說。
「我能說不嗎?反正,你也沒打算放過我,不是嗎?」她說得坦然,可唇邊笑容卻是可憐兮兮而被迫的。
喬振宇寒冰的眸裡閃過一道火焰,他鎖著她的眼,伸手褪去她所有衣服。
她低呼一聲,開始掙扎,羞得滿臉通紅地縮進他的懷裡,攬著他的頸子,低聲地說道:「不要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