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他的霸道震懾住她,也許是她又夢見了什麼,她竟不再試著躲避,反倒探出小舌,學起他動作,和他一塊糾纏了起來。
她的順從和主動,無疑成了一貼最猛的催情藥,如鋼鐵般堅硬的身軀瞬間變得比岩漿還要熾熱,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她擁入懷裡,並伸手探入她的衣裳,撫觸那比陶瓷還要細嫩的柔潤肌膚。
「嗯……」
勾人的嬌吟輕輕的在耳畔響起,他重喘了一聲,不禁驚喜的發現,掌心下的嬌軟身軀竟然一點也不瘦弱,反而豐盈得令人血脈噴張。
她就躺在他的身下,隨著他的撫觸婉轉嬌吟,柔若無骨的身軀散發出誘人的清香,刺激著他每一個感官,腹底深處,那滾燙的慾望終於徹底的爆發,並在一瞬間勢如破竹般地貫穿他的全身。
他要她!
他要她徹徹底底的只屬於他,他再也不容許她想著鐵域,再也不容許她惦記著其他男人,除了他,她誰也不准想!
黑眸暗下,他或舔或吮,一路沿著那纖細的雪頸向下,佔有的在她冰晶潔白的肌膚上,洛下屬於他的印記——
「大……紅袍?」
忽然間,流瀉著輕吟的朱唇,冷不防的吐出一道茶名,那慵懶的嗓音帶著些許困惑,還有一絲絲的清醒,原本懸置在上方的高大身軀,驀地變得僵硬。
那突如其來的嬌嫩嗓音,就像是一把銳劍,狠狠的在瞬間刺破他的慾望,讓他恢復清醒,慌亂的抽回手。
該死!他做了什麼?
他究竟做了什麼!
他該喚醒她的,然而他卻像個登徒子似的,對她上下其手?
上官傾雲幾乎是臉色鐵青的瞪著自己的雙手。
他不是柳下惠,擁有過的女人自然不計其數,然而那全都只是銀貨兩訖的商業買賣,全是為了解決慾望而短暫的放蕩,一旦除去買賣和需要,再美的女人都不曾讓他心動,然而他卻為了她——
徹徹底底的失控了!
光曦下,捲翹長睫如蝶翼似的忽然揚了振,彷彿下一瞬間,那藏在眼皮底下的水眸就要張開,窺見他對她……
黑眸裡,殘存的情慾瞬間被濃烈的慌亂所取代,精明的腦子只剩一片空白。
頭一次,他像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被慾望左右,卻怎樣也遏制不了心底那股獨佔。
頭一次,他像個蠢蛋似的想不出解決辦法,卻也不敢面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因此在印喜悠悠轉醒之前,他逃了。
狼狽的逃了!
十日。
整整十日。
他就像是個做了虧心事,而不敢回家面對妻子的男人,只能借口公務繁忙,在外頭遊蕩,直到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入睡時,才敢偷偷摸摸的回府,然後再趁著天未破曉時,刻意提早出門。
然而最可笑的是,即使他如此刻意的逃避,那日所發生的一切,也不曾因此而消失,只消他一個閃神,那嬌美絕倫的容顏便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他的心緒,勾惹他早已潰弱的意志力——
「龍爺,這幾日,您似乎總愛摸奴家的發呢。」畫舫裡,舞人小鳥依人的偎靠著上官傾雲,幸福的露出了笑。
自從上次離別後,龍爺便沒再找過她,半年多來的眷戀,換來的卻是一聲不吭的離別,害得她終日以淚洗面,可就在她絕望的認定自己是真的被拋棄時,龍爺終於又出現了。
「什麼?」擎著離龍金樽,上官傾雲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一雙眼卻是眺望遠方青山,彷彿若有所思。
「奴家說,這幾日,您似乎總愛摸奴家的發呢。」舞人笑著重複著。「您愛奴家的發嗎?」往昔,龍爺從來不曾有過這般溫柔的動作呢!
「發?」
黑眸一瞬,上官傾雲就像是領悟到什麼似的,神色忽然掠過一抹僵硬。
「是啊,這幾日,您常這樣撫著奴家的發,彷彿愛不釋手的摸樣。」舞人噙著柔笑,正想伸手也撫摸他的黑髮,誰知他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靠近。
俊美的臉龐上浮現陰鷙,他冷瞪著她,冷漠的喝斥:「我說過,別做多餘的事!」
原本蕩漾著笑意的小臉頓時變得慘白,舞人不禁顫抖了起來。
「奴家只是想……」
「想什麼?想讓我的髮結上你的發?」他無情的將她推開,兀自起身。
「不、不是的,奴家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奴家只是瞧您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想讓您開心罷了。」舞人連忙也跟著起身,慌亂的追上他的腳步。
誰知上官傾雲卻迅速轉身,用冰冷的目光將她的腳步凍結。
原本的溫柔不見了,眼前的男人再度恢復成冷漠無情的龍爺,這兩日來的親近與輕撫,彷彿就像是她幻想出來的影子。
捂著小嘴,舞人傷心得幾乎就要落淚。
然而上官傾雲卻是一臉寒霜,丟下昂貴的金樽,視若無睹的轉身離去。
才來到船尾,他便擺了個手勢,示意船夫們將畫舫掉頭,朝湖岸駛去。
他再也無法忍受嗆鼻的胭脂水粉味,更無法忍受其他女人虛情假意的接近,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
腦海裡,巧笑倩兮的嬌美容顏再度浮現。
那輕靈的眼,纖柔的眉,她甜甜的睡顏,還有她嬌軟的嗓音,全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而他竟愚蠢得想要利用其他女人來逃避?
該死!
即使他在如何逃避,他的心卻早已有了答案,他根本就是——
砰!
一陣轟然巨響,猛地撼動船身,沉浸在煩躁裡的上官傾雲,差點被震拋到另一頭的船板上,可他一個鴿子翻身,便在瞬間回到船尾,扶起一名被震趴的船夫。
「穩著船!」他冷聲吼著,即使在劇烈搖晃的船板上,仍舊站得挺直。
「是……是!」在他的命令下,所有的船夫全都拼了命的抓著船舷爬了起來,然後迅速的撿起被震飛的舵槳,努力穩住畫舫。
第7章(2)
船頭,一名護衛如迅雷般的奔來。
「稟龍爺,有人攔路,還往船頭扔了火藥,船頭全著火了!」
黑眸緊瞇。「來了多少人?」
「約莫二十人,武功不弱,全持著刀劍,兄弟們要顧著畫舫裡的姑娘,還要正面迎敵,已經陷入苦戰!」
他太大意了!
以龍爺的身份行商以來,他行事向來低調謹慎,為了不讓人掌握住行蹤,相同的地方絕不會連著去,可這幾日,他卻乘著畫舫幾次遊湖,甚至只帶了三名護衛和一群不動武的船夫……
繃著下顎,上官傾雲沒有遲疑,大腳一跨,正想會會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誰曉得他才提氣,一股軟麻感卻隨著氣血迅速佈滿全身,一個暈眩,高大的身影忽地往後一晃。
「龍爺!」護衛緊急出手攙扶。
「沒事。」靠著護衛的力量,上官傾雲才能站穩腳步,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冷凝,隨即便看到擱放酒菜的小房裡,有一名丫鬟正往他的方向探頭探腦,一見他的情形,便立刻撩著裙擺往船頭跑。
「快!快!人就在那裡!」那丫鬟揮著手絹,朝著船頭的人大聲喊著:「藥效已經發作,現在正是時候,快將他綁走!」
饒是再笨的人,也該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顯然的,這樁襲擊恐怕是早有預謀,對方甚至派人潛入了畫舫,在酒菜裡放了讓人癱軟的迷藥,而他卻因為心煩意亂,沒注意到這一點,結果一個提氣,反倒加速了迷藥發作。
如今敵多我寡,再加上他氣力喪失,這場鬥爭誰勝誰負,早已立見分曉。
「龍爺,小的馬上護送您走!」護衛護主心切,不等上官傾雲說好,便當機立斷的扶著上官傾雲想要跳下畫舫,誰知後方卻忽然疾射出一把斷刀。
斷刀凌厲的擋下兩人的腳步,咚的一聲插入船舷,刀尾顫動不已。
「哪裡逃!」一名高大的男子帶著一大票人馬,如旋風似的來到船尾。
十幾個蒙面人手持刀劍,全都惡狠狠的盯著上官傾雲,而原本在船頭奮勇抗敵的兩名護衛,早已重傷的被人生擒在身後,連畫舫裡的舞人和幾名丫鬟,全都不捉到了船桅邊。
「龍爺!」一看到上官傾雲,被活捉的舞人,不禁落下恐慌的淚水,本能的就想朝他奔去,誰知一把大刀卻突然橫到她眼前。
「啊!別傷我家小姐!」一旁的丫鬟驚聲尖叫。
「閉嘴!通通不許動,再動,老子就砍人了!」
「不,放我走……龍爺!」
「小姐你別過去,小心啊!」
初秋的涼風從遠方吹來,甲板上全是舞人的哭啼聲,和丫鬟們的驚叫聲,火勢迅速蔓延,整個船頭燃起熊熊大火,嗆鼻的濃煙直撲天際。
眼看火勢早已控制不住,眼前又有一幫惡匪在虎視眈眈,船夫們和唯一沒受傷的護衛,本能的就想出手反擊,可卻被上官傾雲伸手擋下。
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仍是一派鎮定,過人的腦袋在一群人現身的瞬間,便認出對方該是出身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