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你自己上去看就知道了啦!」
是什麼樣的客人,讓寧馨這麼難以啟齒?
夏以願滿腹狐疑地上樓,在起居間沒看到人,心想客人應該是在隔壁客房先睡下了,也就不以為意,順手倒了杯水回房。
「咳、咳咳——」她轉身回自己的寢室,單手掏出口袋裡的藥包正欲和水吞服,房門突然自裡頭打開,嚇得她一顆藥丸卡在喉間吞也吞不下,狼狽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再咳都可以咳成一首台灣民謠了。」某人冷眼旁觀,完全不打算伸出援手。
「爾、爾雅。」好不容易吞進藥丸,沒預料到出現在眼前的人會是他,她大喜過望,一個大步邁上前。
很好,她懂得自己送死。
宋爾雅在她進房後,隨手甩上她身後的房門。
因為樓下來,他會——很——火——大!
「準備好了嗎?」他涼涼地、很平和地問了句。
準備?「什麼?」
宋爾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爆發!
「夏以願!你他媽的夠了沒!我對你客氣,你就直接當我沒脾氣了是不是?我是眼歪嘴斜還是缺胳臂少條腿的,有這麼上不了檯面嗎?啊?!要你承認我是你的男人,是有沒有這麼難!你寧願操死自己也不願意面對現實,你到底還要傷害自己、傷害我多深才夠!」
夏以願呆若木雞。
被他高分貝轟得愣頭愣腦,她直覺脫口道:「你小聲一點,有話好好說……」房子的隔音設備很好,她擔心的是他的喉嚨。
好好說?!她這顆石頭腦要是有辦法用文明人的方式溝通,他現在還會氣成這樣嗎?
「我會這樣是誰害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為了你,我連最後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拋開了,你還想要我怎樣?八年!整整等了你八年,我受夠了!反正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比我重要,你顧慮了全世界的感受都不會顧慮我的!」
「不是這樣的……」她急忙解釋。他很重要、很重要啊,就是因為太在乎,才不敢放手去要,萬一哪一天,他不再愛了……就像她的父母那樣,背身而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但是現在,她真的懂了,這個男人寧願忍受孤寂、忍受不被承認的委屈,都還是堅決要等她,不曾動搖過……明明選擇寧馨會比她好太多,可是他沒有,連她都覺得他好笨!
一個面對感情,執拗得近乎笨蛋的男子,她還遲疑什麼?
「不是這樣嗎?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不愛我嗎?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念我嗎?我一直在等你想通,自己來找我,結果呢?你寧可自虐到死都不要我!」
他很受傷。
被人這樣棄如敝屣,誰會不受傷?
「不是!爾雅,我本來是想——」她著急地想解釋,但是他整個人在氣頭上,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我有說錯嗎?聽到你生病還去公司上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氣?!小冬瓜說,你已經連續好幾天不讓自己好好休息了,這難道是假的?連八歲小孩都知道生病要休息,你是幾歲了,幼幼班沒畢業是不是?!對,你不在乎自己會怎樣,我們這些在乎的人就活該倒楣要為你心痛至死,你、你、你——你真的是讓人很生氣!」
看來他這回氣得不輕,整個人抓狂到快要說不出話了。
但是怒氣的背後是擔憂、是心痛,他害怕失去她。
夏以願驀然領悟。
她不再急著解釋了,而是靜靜地望著他,聽他說每一句話,把積壓在心裡多年的情緒發洩完。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吭都不吭一聲,她總是這樣,置身事外,冷冷地看著他為她癡狂,無法自拔。
「有,我聽到了。」她聽見,他在說愛她,很愛她……
「你這女人——」他索性探手一扯,將她抓進懷裡,一點也不溫柔地壓上她唇瓣野蠻蹂躪,另一手也準備好要鉗制他預期中的抗拒……
沒有。溫溫馴馴攀上他頸間的雙臂,沒有企圖推開或勒昏他,而是踮起腳尖,仰首將自己送入他口中,讓彼此能吻得更深,恣意品嚐她唇齒間的味道。
第10章(2)
也許他真的氣昏頭了,也或許是她難得的熱情配合,讓這把火迅速轉換成「另一種」形式燃燒。
大掌探入她衣內,探索嬌軀曲線,落了滿掌的軟膩飽滿,令他滿足喟歎,得寸進尺地解開她腰後的裙扣,忍不住索求更多、再更多……如此美好的感受,過去這八年他究竟是怎麼忍過來的?
她也沒閒著,雙手忙著解除他身上的束縛。雖然活了二十八年,剝光男人的經驗並不多,但笨拙的舉動、無心的碰觸,使得這把火燒成了燎原烈焰。
他呻吟了聲,理智完全炸為灰屑。「你就算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他無法再多等一耖,就近將她抵向房門,迅速進入她。
「嗯——」她低吟,眉心蹙了蹙,一時無法適應過於強烈的入侵感。
他沒有給她喘息的空間,立刻展開強墊的掠奪,每一回的佔有,既深且狂——
「慢、慢一點……」她微喘,幾乎承受不了他太激狂的節奏。
「慢不下來。」重重的深鑿,似想鑿入她內心最深處,留下痕跡,不容她再輕易捨去。
兩具久未歡愛的身體,都不需要太多的撫慰,迅速便到達極致,暈眩中,她記得自己似乎失控咬了他……
結束了一回合的激狂性愛,他抵著她的額喘息,有一下沒一下地細啄她的唇。「你還好嗎?」
他承認,這一回是有些小人心態了。
他等了太久,真的等怕了,好不容易等到她一點點正面的回應,他不想錯失,不給她一分一秒考慮的空間,多怕她冷靜下來後,又反悔推開他。
「回……床上。」她快沒有力氣了。
他低笑,抱牢幾乎要從他身上滑落的嬌軀回到床上。分開得太久,糾纏身軀片刻也不捨得自她身體裡離開。
「別以為我會這樣就放過你。」
「先等一下……我頭好昏……」
他微微撐起上身,脫掉方才來不及脫的上衣,也將她凌亂的衣衫全數除去,讓兩具軀體再無阻隔地貼合,感受彼此的肌膚溫度,以及心律脈動。
好一會兒,他們都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在彼此懷中調整呼吸。
叩叩!
敲門聲忽然在此時響起,伴隨著女兒清嫩的聲音傳來。「把撥,你們吵完架了嗎?」
「……」可見這房子的隔音還是沒有想像中的好。
她一慌,掙動身軀想起身,此舉不經意牽動了兩人結合的部位,感覺埋在她體內的慾望正緩緩甦醒。
宋爾雅將她壓回枕間,緩慢地廝磨。
她應該要阻止他的,女兒就在門外,可糟糕的是,她也在挺身迎合他。
「小冬瓜,去睡覺!」他只丟回這一句,便沒再理會。
「糟糕,這太yin亂——」她懊惱低吟。
「我喜歡你對我yin亂。」他輕笑。
「還敢說!」她報復地咬他肩頭,他以一記深深的進擊回應,出口的便成了呻吟。
他俯首,吮住她美妙的聲音。
「以願。」
「唔……」融在他口中的模糊哼應聲,已分不清是在回應他,抑或是激情難抑的嬌吟。
指掌細細撫摸每一寸嬌嫩肌膚。「以願、以願、以願……」
到最後,她已經不再刻意回應,任由他喊著,閉上眼感受他在體內熨燙的熱度,以及每一次深入時激起的火花與顫悸。
「以願、以願……」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未出口的深情歎息,揉進纏綿的深吻中。
這把火,整整燒了一夜。
天將亮時,夏以願蜷臥在他懷裡,倦得撐不住眼皮。
他指腹輕撫過她倦睡的臉容,眷眷戀戀不捨得移目。
天際透出些許白光,他輕輕抽出枕在她頸下的手臂,下床,進入浴寶打理好自己,再擰條毛巾出來,替她做簡單的擦拭與清理。
一切完成後,正欲打開房門時,她醒了過來。
「爾雅!」她喚住他的神情微慌。
於是他再度反手關好門,回到她身邊。
「再睡一下,公司那裡我會替你說一聲,今天好好休息,不准再工作了,聽到沒?」昨天只顧著生氣和逞欲,都忘記應該讓她好好休息了。
「你……還生氣嗎?」
他無奈地歎上一口氣。「我什麼時候真正跟你計較過?」
「那,可以冷靜下來,好好聽我解釋了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傷他心的事情,她已經做得很拿手,他早認了,不然還能怎樣?
「我這幾天忙工作,不是因為要逃避什麼,是要挪三天的假期去找你,手邊比較緊急的事情必須先處理好,才會那麼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急忙向他解釋。
所以——他昨天像個瘋子一樣發飆,是在幹麼?搞笑嗎?
宋爾雅因這意料之外的答案,整個人狠狠愣上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