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因為她和鄭友白在一起的緣故?
她多希望在他的眼中,她不只是個女超人,而是個需要呵護、需要疼寵的小女人。
鄭友白的觀察力本來就不差,加上對象是她,他很快就看透了她在自欺欺人。
灰眸一轉,他關上廣播,放入CD。
過一會兒,一段迷幻的旋律流洩出來。
「這首歌比較適合你。」
是Sting的「DesertRose」!一首充滿了綺情、艷麗和絢爛的歌。
朱采韻訝異,從來不曾想過有個男人會以這樣的一首歌來形容她。
她用心的品昧這首歌,宛如歌詞所寫,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夢見了雨、夢見了火,甚至在夢中嗅聞到那股斑讕芬馥的香氣,誘引著她體內的女人,蠢蠢欲動……在他的注視下。
而在這般旖旎的氛圍中,他們視線交集,他的厲眼隱藏在墨鏡後,仍舊誘引她渾身發熱……
於是,他們在Sting沙漠玫瑰的芬芳中接吻,一次,一次,又一次,輾轉相合,甜蜜吞噬。
這是繼佛羅倫薩之後,他們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呢。
鄭友白差點就要克制不住。
「等……等一下……」感覺再發展下去實在不妙,朱采韻乘機抬手推開他,「別……別在這裡。」
他墨鏡後的眼緊瞧著她,氣息紊亂,「那在哪裡?」
在哪裡?她甜蜜一笑,「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
鄭友白挑起眉頭,離開她,坐正身子,「哪裡?」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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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世上有一套男女交往的準則,那麼他們的進展究竟算不算太快?
是夜,鄭友白躺在不屬於自己的床上,摘下墨鏡,雙眼在黑暗中依舊感到不習慣。
而且不只少了墨鏡,被單下的軀體也是一樣未著寸縷。
躺在他隔壁的女人更不用說,身上的衣物早在糾纏的過程中,不知散落到哪兒了。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香水的芬芳,那是她的昧道。
在大量發洩了體力後,他們只覺得累,沒有開口的打算。
但下一秒,鄭友白忽然問了一句,「痛不痛?」
朱采韻一愣,側身攀上他裸露的胸膛,笑說:「不會啊,你很溫柔,所以一點也不痛。」
白癡啊!鄭友白差點吐血,「誰在問那個?我是問你的手!」
「啊?手……」因為他的提醒,她才想到有這麼一回事,揮了揮捆滿紗布的手指,幹幹的說:「好像……有一點痛。」
剛才「運動」的時候並不覺得,等到冷靜下來,朱采韻才後知後覺的感到針刺一般銳利的痛由受傷的部位隱隱傳來,不禁整起眉頭。
鄭友白歎一口氣,「止痛藥呢?」
「在我的包包裡……」
他起身下床,套上長褲,撿起掉在角落的包包,遞給她。
「廚房在哪裡?」
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她笑容滿面,甜甜的說:「出去左轉就是了。」
鄭友白走出房間,很快的端著水杯回來。
朱采韻喝水吞藥,注意到他沒戴墨鏡,不覺抬眼,四周太暗,看不真切,她下意識的想開燈,又怕燈光太亮,他會戴上墨鏡。
唉,好掙扎啊!
她招了招手,要他過來。
鄭友白從善如流。
朱采韻伸出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輕輕撫摸他的眼瞼。
他渾身一漂,受寵若驚。這是第一次有女人以這樣溫柔、細密的方式,觸摸他向來不輕易顯露的部位。
「你戴墨鏡的樣子很帥。」朱采韻柔柔的親吻他的睫毛。「不過你不戴墨鏡也很好看。」唉,真是難以抉擇,兩樣都讓她心動,都教她著迷。
鄭友白任由她靜靜的吻著,因為厚雖而有些粗糙的手指撫上她柔白的背。那是一種太細緻、太柔軟的感觸,他有一剎那的遲疑,深怕自己的手太笨拙,不小心會弄傷她的肌膚。
想到在意大利的那個早上,他曾望著她的背,陷入難以言喻的情潮中,到現在他仍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余昧,但在這一刻,他很清楚的明白,心中盈滿的東西叫做滿足。
不是肉體上的滿足,而是另一種在情感上,乃至於在心靈上的滿足。
朱采韻閉上眼睛,純粹的享受,過了一會兒,聽見他憂心的開口。
「你沒有不舒服吧?」
她笑了,這一次很確定他是問哪一方面。
「我感覺很好,你想再來一次也不成問題。」她眨了眨眼,說是挑逗,倒不如說是調侃。
鄭友白翻了個白眼。他也曾有這樣的想望,不過顧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只好放棄。
「算了吧,你今天受了傷,還是別太辛苦比較好。」他隨即俯身,貼近她的耳朵,壞壞的說:「等你的傷好了……我就不客氣。」
朱采韻臉紅耳熱,心跳加速,同時感受到被珍視的暖意。
「我好喜歡你。」她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
「喔,只有喜歡?」他挑起眉頭,表情不是很滿意。
「少得寸進尺了!」朱采韻拿起抱枕,扔向他。
坦白說,她真的沒料到他們的進展會這般火速,不過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既然他們的第一次早已發生,一回生,二回熟,接著來個第二飲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重點是,他們皆已成年,有為自己的身體做主的權力和資格。
第5章(2)
身上滿是黏膩的汗水,朱采韻覺得不適,於是裸身走至衣櫃前,拿出睡袍穿上。
「我先洗澡,等一下你洗過之後再回去。我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住,對吧?」這一點在意大利時他們曾聊過,她有印象。
看她沒有留自己的打算,他一時有些不滿,不過轉念一想,的確,他還要顧慮到家人,想不到她竟為自己設想這麼多,畢竟天下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希望在和戀人歡愛之後相擁而眠。
朱采韻見他室著杯子走出去,又走回來,手上多了一個紅白相間的塑料袋和橡皮筋,隨即明白他要幹什麼,索性主動伸出手。
他把橡皮筋套在她的手腕上,固定住塑料袋,然後皺起眉頭,不放心的問:「你這樣沒問題?」
「應該……吧。」她也不確定,不過想了想,開玩笑的說:「有問題的話,我再叫你就是了,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統統看了,你用不著顧慮太多。」
「OK,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鄭友白笑了笑,在她來不及反應之際,伸手抱起她。
「你……你幹嘛?」她嚇了一跳。歡愛過後的身體極其敏感,被他這般抱著,她很不好意思,彷彿剛剛在床上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放我下來……」
「等一下。」他抱著他走進浴室,放她下來,來到浴缸旁,扭開水龍頭,確認水溫沒問題之後,朝她伸出手,「過來吧!」
過……過來?
「你要幫我洗?!」她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沒想過他竟然如此大膽。
「廢話!不知道是誰說,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統統看了,我用不著顧慮太多?」鄭友白說得理所當然。
這男人!
「我自己洗就好。」真是。她又羞又窘,搶過蓮蓬頭,瞪著他,「出去啦!」
「好好好。」他也很配合,其實剛才只是在逗她。當然,若真有那個榮幸得到她的首肯,他也不會拒絕就是了。
於是他在門外等著,戴上墨鏡,點亮燈。
房間乍亮,他環視這個屬於她的空間。簡單、精巧,沒有太多繁雜的飾物,每樣東西都被收納妥當。
一如她給人的感覺,明亮而大方。
他喜歡這裡。
當然,他也不否認,這全是因為房子主人的緣故。
因為受傷,多花了些時間洗澡,當朱采韻走出浴室時,看見他又戴上墨鏡,不禁一歎,感覺有些失望,可是她沒有表現出來。
「今天等我出院等了多久?」
嗯?鄭友白抬眉,很自然的接過毛巾,替她擦拭臉上和頸子的水痕。
「問這個幹嘛?」
「沒有,我只是想,你工作結束的時候差不多五、六點,就那麼確定我還在醫院?」她直接點出重點。
鄭友白乘機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問過急診室的護士小姐,她說你還在醫院。」況且按照朱采韻的個性,出院之後注意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是不可能不回電的。
她想到剛走出醫院那個時候,看見手機上未接來電顯示的都是他的電話號碼,像是感受到他的關愛。長久以來,她已經習慣一個人,但不可否認的,這種被人放在掌心珍視的感覺,真的很不賴。
其實她很感動,本來回電只是想報個平安,心想,他在工作中仍牽掛著自己,便已經足夠,想不到他就那樣冒出「五分鐘之後我去接你」……光是這樣的行為,就足以令她慶幸自己愛上這個男人的訣定。
她笑了,隨口問道:「既然你都到醫院來了,幹嘛不乾脆在裡面等?」
鄭友白停下動作,這是個很自然的問題,他卻沉默了,手指抵在墨鏡邊緣,表情似乎有些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