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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夏已涼

  「媽啊!」她哀叫一聲,美工刀掉落地上。

  很好,繩子是割斷了,她的纖纖玉指也掛綵了。

  她苦著臉,心想,大概是太過煩惱那個男人的事,加上割的時候用了力,手指受傷的程度似乎不輕……剛劃到的時候尚無感覺,可是隨著泊泊的血水,似乎越來越痛了,看來不是舔一舔就沒事的小傷口。

  朱采韻歎了口氣,想不到別的法子,只好先拿出衛生紙包裹傷口,然後向人要了急救箱,走到一處較為安全的角落,坐了下來。

  打開急救箱,她在看見內容物後,不禁露出苦笑,裡頭的東西真是陽春得可憐,不過她也沒得挑剔了,慢慢的掀開衛生紙。

  「你在幹嘛?」

  鄭友白遠遠的看到她一個人躲在角落,不知在幹啥,一走近,只見她一手血淋淋,另一手拿著雙氧水準備淋下去,他臉色大變,倏地摘下墨鏡,那紅艷的血色毫無阻礙的入了他的眼,雖然不習慣亮光而微瞇眼眸,卻依舊掩不住震驚。

  朱采韻嘴角微揚,沒料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看見他的灰眸,是否因禍得福?

  「處理傷口。」她伸出食指比了比傷口,無奈的回答。

  「廢話!我又不是看不出來!」他快步上前,不由分說的抓起她受傷的手,仔細審視。「割得很深……」再看向擱在地上的急救箱,眼中冒出一絲火光,「你打算自己處理?」

  這樣的傷勢早已超過一般人自行搞定的標準,她當真打算擦個藥便當做沒事?

  有沒有搞錯?

  「呃……不行嗎?」明顯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怒意,她的笑容有些僵,想把手縮回來,卻是徒勞。

  很好,她可以再沒神經一點!居然問他這樣行不行?

  鄭友白近乎吐血的盯著她。

  朱采韻第一次在燈光下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珠,是一種近乎銀色的灰。她想,她有些明白「殘缺就是美」是什麼意思了。他的眼睛有所缺憾,卻因而顯得愈發美麗。

  見她不發一語,他曉得和她再扯下去也是白搭,索性戴上墨鏡,從口袋掏出手帕,包住她的傷口,二話不說的拉她起身。

  「走了。」

  走?走去哪?

  見她仍是一臉茫然,鄭友白真想昏倒。

  「去醫院。」

  「去……去醫院?」她未受傷的那隻手被他緊握著,一點也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你要帶我去?」他不是……還在生氣?

  「你要一個人去,我也不反對。」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索性回家自行處理?

  「你不是在忙?我自己去好了。」她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卻因痛楚而顯得勉強。

  她已習慣一個人處理這種事,不願意給他造成麻煩。

  鄭友白沒有放開手,墨鏡後的眼緊盯著她逐漸發白的臉色,再瞧了眼滲出血絲的手帕,僅思考三秒鐘,便拖著她走向電梯。

  「等……等一下。」朱采韻抗議。

  「我要稍微修正一下對你的評價。」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她踉蹌的跟上他的腳步,一頭霧水,「啥?」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我今天見識到了,你只是個笨蛋。」他沒有看向她,語調卻十分認真。「還是個死腦筋、想不開、不折不扣的笨蛋。」

  啊?笨……笨蛋?!

  「鄭先生,這個笑話不好笑喔。」她的嘴角抽搐,額頭上的音筋暴跳。

  「那就不要笑。」

  鄭友白將她推入電梯,決定不和她多說廢話,直接把她送到醫院就對了。

  「不好笑就不要笑,很痛就不要假裝沒事,你剛才的樣子很蠢,非常蠢。」蠢到他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麼,都受傷了還想逞強?

  朱采韻傻住。

  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他拉著她來到自己的車子前,這才鬆開手。

  他的行動很魯莽,卻沒給她任何不適的感覺,就連他之前抓起她的手查看傷勢,也沒令她感覺疼痛。

  鄭友白坐在駕駛座,轉頭看她乖乖的坐進車裡,換他覺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笑?有嗎?

  朱采韻摸了摸嘴角,確實是上揚的弧度。

  她在笑?

  受了傷的手很痛,她的臉色漸漸發白,然而奇妙的,她卻笑了。

  「呃……時常笑口常開,有益身體健康。」她故意打哈哈。

  鄭友白膘她一眼,確認她還算有精神,於是發動車子,駛向醫院。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前方的路況,故作冷漠的開口,「還痛嗎?」

  這一次,她很確定自己笑了。

  「嗯,很痛,超痛,天殺的痛,我快要痛死了……」

  第5章(1)

  朱采韻原以為只是小傷,沒想到醫生看過之後,告訴她必須縫合,唯一不幸中的大幸是沒傷到神經,但多少會留下疤痕,要她做好心理準備。

  於是花了三個小時麻醉和縫合,等她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唉,真是飛來橫禍啊!」

  她已打電話回公司,說明情況,也拿了就醫證明,播下來就是煩惱晚上洗澡和洗頭的問題了。

  掏出手機,她準備叫車,這才注意到有數通未接來電的紀錄。

  她瞄了一下,全是同一個人打來的……嘴角微揚,她立刻回撥。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一直盯著手機屏幕,鈴聲才響一下,電話就接通了。

  「喂?離開醫院了沒?」鄭友白劈頭便問。

  朱采韻憋住笑,「剛剛才離開,我現在在醫院門口。」

  「是嗎?」他沉吟半晌,「手怎樣了?」

  「縫了五針,還好,只是麻醉退的時候,就頭痛了。」她吁了一口氣,只希望醫生開的止痛藥有效。「倒是你,每隔十分鐘打一改電話,不累啊?」

  她的笑容越來越張狂,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他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令她心情很好。

  那表示有一個人正在默默的關心她。

  鄭友白靜默了一會兒,嗓音冷硬的說:「我還在生氣。」所以她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她反而笑了,坦率的說:「對不起。」

  「如果說對不起有用,這個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偏偏他想聽的不是她的道歉。

  「那我換一個說法。」朱采韻雙眼含笑,笑容更加甜美,「我愛你,我想開了,可不可以原諒我?」

  電話另一端徹底沉默,時間長到她以為斷線了。

  「喂?」

  不會吧?!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一切,向他表白,電信公司卻選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喂?聽得到嗎?」

  「……沒聽到。」電話彼端終於有了響應。

  朱采韻好氣又好笑,「少假了!你根本就聽得一清二楚。」這男人!

  她紅了臉,甜蜜的情愫在心頭發酵,同時覺得好笑,從來不知道他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但是她並不討厭,甚至好喜歡。

  忽然,他問:「你在醫院門口?」

  「對啊!」

  「OK,五分鐘之後我去接你。」說著,他掛斷電話。

  啊?朱采韻望著斷線的手機,呆愣了約莫五秒鐘,隨即瞭然的笑了,聽話的站在醫院門口。

  還不到五分鐘,鄭友白的車子便停在前面的道路上。

  她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我工作剛結束。」他欲蓋彌彰的說。

  剛結束?她忍住噴笑的衝動,假裝看了下手錶。「鄭先生,你們工作到晚上+點?世貿中心沒人抗議?」哼,再掰啊,施工時間只到九點。

  見她毫不留情的說破,鄭友白依舊面不改色,撇開臉,戴著墨鏡的眼望向窗外,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望向他的後腦,她微揚嘴角,沒再說話。

  這時,車內音響流洩出KarynWhite的「SuperWoman」。

  太經典的一首歌,經典到讓她愣了一秒,隨即仰頭大笑。

  鄭友白一邊開車一邊不解,敢情這女人剛才在醫院打錯了針?

  「天啊!在這時候聽到這首歌,擺明了在諷刺我嘛!」朱采韻笑不可遏,跟著唱了起來。

  他儘管困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幾乎是一臉開心的唱著這首悲傷的歌曲,其中的落差令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她並不若外表表現出來的那般快樂。

  一曲結束,她看向鄭友白,其中透露的是真心的不在乎,還是強裝的堅強,他無法分辨。

  「我和前任男友分手的時候,街上的商家剛好在播放這首歌。」

  多諷刺啊!女超人……祈求般的歌詞是她不曾說出口的心聲。她習慣了堅強,習慣做一個女超人,她的男人,甚至是好友,都如此認為,所以他們一而再、再而三,不公平的傷害她。

  朱采韻很遺憾,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女超人。她和一般女人一樣,會哭、會笑、會受傷……只是過去的男人一概不瞭解罷了。

  注意到鄭友白的視線停駐在她身上,朱采韻回眸,儘管隔著墨鏡看不出他的情緒,她卻笑了。

  「沒事,都過去的事情了,我還放在心上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平心而論,她真的擺脫過去了嗎?

  答案似乎是沒有,因為在這一刻,聽見這首歌而微微抽緊的胸口,彷彿正確切的說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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