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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沈韋

  「你想做什麼?走開!不要碰我!」曉兔再也無法佯裝堅強,她的聲音抖散成碎片。

  「哈哈!紅娘,你真是深得我心哪!」徐書進看穿紅娘的心思,邪惡奸笑,是了,他怎麼會蠢得沒想到這一招?

  「感謝我吧,徐公子。」紅娘快樂地欣賞曉兔的恐懼,一把扯開她的衣襟,露出粉色肚兜。

  「啊——」淒厲的尖叫自曉兔慘白的唇中逸出,本該快樂無憂的她,在邪笑聲中瞬間墜入幽暗地獄。

  第7章(2)

  殷槐笙領著一標人如入無人之境地直闖以艷紅為主佈置俗麗的沁香樓,在鶯聲燕語環繞下尋歡作樂的尋芳客見他們一行人來勢洶洶,醉眼迷濛,腦袋渾沌之時,知道有事發生了,妓女們不清楚發生何事,只道他們是來尋仇的,全都噤聲不敢再和酒客調笑。

  沁香樓的龜奴跳出來攔阻,無須殷槐笙開口,趙平的手下便出手打退,殷槐笙抓了名躺在地上聲吟的龜奴逼問紅娘下落,得知她人在柴房時,讓一名手下押著龜奴帶路,一行人趕行柴房。

  他們來到離柴房不遠處,旋即聽見曉兔淒厲的尖叫聲,嚇得殷槐笙心魂俱裂,甩下其他人健步如飛衝進柴房,趙平也發現情況不對,緊緊跟在殷槐笙身側準備救人。

  殷槐笙甫衝進柴房,即見徐書進伸出祿山之抓想要對蜷成暇米狀脆弱無助的曉兔上下其手,怒焰飆上心頭,燃燒理智,他一腳重重踹倒徐書進。「給我放開你的髒手。」

  趙平見到曉兔受縛,全身不住驚恐顫抖,低咒了聲,立即替她鬆綁。

  甫獲自由的曉兔驚慌拉攏衣襟,快速退縮躲至角落,自地上拾起一根柴薪,擋在身前保護自己,不教任何人再有傷害她的機會。

  凌亂的髮絲垂覆在眼前,曾經澄澈的眼瞳寫滿恐懼,雙腕與腳踝因先前的奮力掙扎被麻繩磨破了皮,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對於週遭的打鬥吵鬧聲聽而不聞,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定要小心躲好。

  徐書進吃痛跌倒,暴怒坐起咆哮:「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敢偷襲本大爺?!」

  殷槐笙面如羅剎,重重地再補徐書進一腳,發了狂的拳頭緊跟而上,一下比一下更為兇猛地將徐書進揍倒在地。

  「啊!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徐書進被打得無法反擊,抱頭慘叫。

  「你們怎麼可以闖進我的沁香樓?「紅娘雖然想強勢怒喝,可見到殷槐笙出手狠重,又帶來一群不好惹的手下,使她的氣勢銳減,當場矮人半截。

  空間本就不大,又堆滿柴薪雜物,突然擠進那麼多人,顯得更為擁擠狹小,柴房裡的兩名龜奴正要上前阻攔殷槐笙動手時,已被趙平的手下攔住,雙方開始大打出手。

  紅娘眼見情況不對,拿起一旁的柴薪要助徐書進一臂之力時,趙平自右側殺出,伸手阻擋。「你想做什麼?」

  「沒、沒有,我是看這柴放得有點凌亂,想整理一下……」紅娘馬上放下手裡的柴薪,沒膽和趙平硬碰硬。

  趙平橫了她一眼,警告她別輕舉妄動,否則休怪他不客氣。

  鼻樑骨被打斷,滿臉是血的徐書進流淚求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殷槐笙無視徐書進的哭求,一拳又一拳,砰砰作響,讓徐書進深刻體會他的忿怒。

  「求求你……我已經知道錯了,不要再打我了……」徐書進含糊不清的求饒認錯,因為他的牙也被打斷了。

  趙平眼見殷槐笙再繼續痛打徐書進下去會鬧出人命,於是出聲阻止。「少爺,您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這個人渣死不足惜。」恨得咬牙切齒的槐笙卻不停手。

  「是死不足惜,可眼下重要的是曉兔姑娘,您仔細瞧瞧她,她嚇壞了,此刻她最需要的是您守護在她身邊。」依殷槐笙的暴怒,能拉回他的唯有曉兔一人。

  曉兔二字衝進狂亂的心房,注入一股暖流與強烈的痛楚,殷槐笙驀地停下染血的右拳,轉頭看向縮在角落無聲落淚的曉兔,心痛如絞的他扔下滿臉是血的徐書進,快步衝到曉兔面前,小心翼翼蹲下,就怕會嚇到她。

  他最心愛的小兔兒,時時刻刻恨不得揣在懷裡的小兔兒,總是噙著可人笑容迎接他的小兔兒,現下竟似落入陷阱倉皇無助的兔兒,帶著傷痕的雙手顫抖緊握住唯一能找到的武器——柴薪,緊緊護衛她自己。

  心痛欲裂的他,嗓音飽含悲痛地沙啞輕喚:「曉兔……」

  曉兔突然聽見有人出聲喚她,整個人受到極大的驚嚇,想也沒有多想,手中的柴薪立刻揮出打向對方。「走開!不要靠近我!」

  柴薪揮來,殷槐笙並未閃躲,而是讓柴薪重重打在胸膛上,曉兔驚異到無法認出他,一下接一下的痛打,教他肝腸寸斷,明明該好好保護她,怎能讓她有如此恐怖的遭遇?

  他不顧她的痛打,展開雙臂將她納入懷中,於她耳畔痛苦低嘶。「小兔兒,是我,你的壞眼狐狸來了。」

  忽然被抱住,曉兔嚇得放聲尖叫,直到聽見壞眼狐狸四個字時,方意識到她最渴望想見的人終於出現了,她嗚咽一聲,透過垂亂的髮絲抬眼望著上方的人,想確認他是真的出現,並非出於想像。

  殷槐笙溫柔的撥開她散亂的髮絲,拇指憐惜的抹去自她眼眶掉落的晶瑩淚珠。「對不起,小兔兒,我的動作太慢,讓你吃了不少苦。」

  確認上方這張為她擔憂的臉龐後,淚水因此更加潰堤,扔掉了手中的柴薪,明白她真的安全了,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她,緊緊抱著他精瘦的腰桿,一刻都不敢放鬆。

  抖顫的唇,激切說道:「不晚,你來得一點也不晚,我一直相信你會出現,你果然來救我了。」

  他將她摟得更緊,激動又心痛地啄吻她的太陽袕。「傻兔兒,我當然會來,不管你是被藏到天涯或是海角,我都會想盡辦法找到你,你永遠都擺脫不掉我。」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他得更加用力抓緊她,才不會讓旁人有機可乘,再找機會傷害她,他對天發誓,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

  「永遠不會。」她且哭且笑,向他承諾。

  有了她的承諾,曾遭烈焰狠狠燒灼的心總算感到踏實,下巴擱在她的發心,將她摟得緊緊、緊緊。

  徐書進躺在地上痛吟不止。「誰、誰快去幫我找大夫來……我快要死了……」

  紅娘及被打趴在地的兩名龜奴都自身難保,沒有人有心思理會他,亦是深怕會惹惱殷槐笙,讓大夥兒跟著徐書進一塊兒陪葬。

  熟悉的痛吟聲引起曉兔的注意,她厭惡又害怕的更往他懷裡縮,止不住的淚水放肆奔流。「阿笙,我不想看見他們。」

  「別擔心,我不會再讓你看見他們。」他不捨地再啄吻了下她的太陽袕,抬頭時眸光冰寒無一絲暖意,下巴朝趙平揚了揚,示意除掉這群膽敢傷害曉兔的人。

  趙平雖覺不妥,殺掉徐書進與紅娘等人恐怕會將事情鬧大,但見殷槐笙心意已決,對他忠心耿耿的趙平唯有硬著頭皮去做了。

  「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全是徐書進的錯,你們要殺就殺他,不要殺我!」紅娘看出他眸底浮現的殺意,嚇得雙腿直打顫,將事情全都推到徐書進身上。

  「你不能殺我,我爸爸是翰林院學士,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徐書進發現自己即將命喪黃泉,連忙抬出祖父來威喝殷槐笙切莫輕舉妄動。

  「你爺爺已經做古了,要如何保你?再則你提醒了我的記憶,讓我想起當年你爺爺與你父親是怎樣迫害我娘,你說,我若不好好回敬,豈不是太瞧不起你爺爺和你爹了?」

  聞言,徐書進嚇得全身直打哆嗦,忍痛踉蹌跳起身想要往外衝,趙平一抬腿就將徐書進絆倒在地,教他無處可逃。

  「這一切全是徐書進的主意,我是無辜的。」紅娘嚇得放聲大叫。

  出聲阻止他的是曉兔,淚流滿面的她仰望著他輕道:「阿笙,不要殺他們,我不喜歡他們的血弄髒你的手。」

  殷槐笙內心在掙扎,對徐家充滿怨恨的他渴望嘗到鮮血,但對曉兔的憐愛卻在告訴他,就聽她的,別再讓她難受,可是這份仇恨實在積累太深,很難使他馬上同意不取徐書進狗命。

  「阿笙,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好嗎?」曉兔看出他的掙扎,柔聲請求,方才也說不想看見他們,指的是要離開這個地方,並非要他們的性命。

  趙平見事情似乎有所轉回,靜心等待殷槐笙作出新的決定,徐書進與紅娘的行為的確是教人痛恨,但也誠如曉兔所言,不需要弄髒自己的雙手,不值得啊!

  「阿笙……我的手好疼,腳也好疼……」

  她一喊疼,使殷槐笙記起了她被麻繩磨破皮沁著血的雙腕與足踝,他唇一抿,牙一咬作出了決定,將她攔腰抱起,對趙平說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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