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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煓梓

  「外面全都是士兵,怎麼逃跑?」魯提亞王子說得到做得到,而且不是在開玩笑,光是營帳外面,就至少站了十幾位士兵,更別提今晚他們一定會加強戒備,他可是只有兩隻手一把劍,光數人頭就差人家一大截。

  「你可以殺出去。」她看過他的身手,很了得的,她對他有信心。

  「你想踩著我的屍體逃命?」沒良心的女人,一、兩個殺手他可以應付,一大票殺手他就沒轍了,況且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士兵。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幹嘛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她只是建議、建議!

  兩個人同時歎氣,如果無法逃跑,還真的不知道能做什麼,漫漫長夜好無聊……

  其實皇甫淵早想好做什麼,只是不曉得怎麼開始,直接撲過去嗎?

  「咳咳,琳兒。」他的喉嚨像卡到痰似地難以出聲,粗啞的聲音很快便引起閔斯琳的好奇。

  「你的喉嚨不舒服嗎?」她注意到他拚命清喉嚨,到底想跟她說些什麼?

  「我……咳咳。」奇怪,跟她鬥嘴的時候喉嚨順得跟什麼一樣,輪到表白就卡死,這是什麼道理?

  「你的臉好紅,著涼了嗎?」她伸手摸他的額頭,有點擔心地問。

  「沒有,我沒有著涼。」他臉紅是因為一想到要在她面前吐露心聲,就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你一定是著涼了。」她從來沒看過他的臉這麼紅過,除非把整包胡椒都吞下肚,問題是漢朝還沒有胡椒,只有花椒,莫非他吞了花椒?

  「我說過了,我不是著涼。」他試著甩開她的手,無奈她的小手一直巴著他的額頭不放,一味認定他病了。

  「好燙。」她摸他的臉頰,再摸自己的,真的有一點兒差別。

  「我去叫大夫,這兒應該也有軍醫吧!」閔斯琳說著說著,就要起身。

  「不必麻煩了,琳兒。」他嘗試說服她。「我沒有生病。」

  「胡說,你生病了。」她不聽解釋,硬是要去找軍醫。

  皇甫淵沒辦法,只得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過來,在她的嘴唇印上深深一吻。

  閔斯琳都呆了,難道他真的打算……跟她發生關係?

  「你、你不會是……」她呆到無法反應他的親吻,讓他好失望。

  「這又不是咱們第一次接吻。」她就這麼不願意,不願意到連他們必做的事都不再喜歡?

  「話是這麼說沒錯。」討厭,幹嘛提醒她。「但是你今天……」

  她深深吸一口氣,斟酌用詞。

  「今天……今晚你好像特別不一樣……」好像要把她吃了。

  「你也聽見魯提亞王子說的話,他希望你和我,咳咳,他希望你和我——呃,圓房。」皇甫淵幾乎說不出口。

  「魯提亞王子?」那個自大的色鬼!「你要跟我圓房關他什麼事,幹嘛扯到他?」

  「是不關他的事。」他今天怎麼老是說錯話?「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妄想逃跑,也不可能逃得了。」他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絕不能錯過。

  「你的口氣怎麼越來越像那個討厭鬼?」明明他才是被俘虜的人,結果他卻在替對方說話。

  「不是,」該死,到底要怎麼解釋?「我只是——」

  「只是怎麼樣?」幫著外人欺壓她嗎?

  只是因為愛她,所以想擁有她,這麼簡單的話他都說不出口,他到底在幹什麼?

  「皇甫淵。」

  又來了,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才能不連名帶姓地叫他?

  「你把話說清楚,別老是打啞謎——」閔斯琳的一連串疑問,在轉眼間沒入皇甫淵飢渴的索吻之中,他決定,在沒有滿足他的慾望之前,他再也不要回答她任何問題。

  「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除非你想讓魯提亞王子佔有你的身體,否則最好閉嘴。」他受夠了她那無止盡的疑問,每一個疑問都能教他語塞,忘了他其實只想跟她溫存。

  閔斯琳只要一想到魯提亞王子的威脅就發毛,別看他外表亂不正經,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認真的。他說要派人站崗,就真的調來一隊士兵將營帳團團圍住,防守嚴密的程度,連一隻老鼠都鑽不進來。

  綿密的吻一如往常那般熱烈,他們一旦開始親吻,便很難停下來。過去能夠不越矩,都靠皇甫淵強大的自我控制力,閔斯琳根本毫無所知。然而今晚不同,今晚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不想總是哄閔斯琳入睡以後自己再徹夜難眠,他要她跟他一樣瘋狂,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於是他加深他的吻,大膽地用舌尖舔她的耳垂,將濃厚的男性氣息以最親密的方式,灌入她的耳朵。

  耳後不期然冒出一股熱氣,閔斯琳像被針刺到似地疼痛難挨,直想逃避。她氣喘吁吁地看著皇甫淵,過去每一個親密的夜晚,他們幾乎試過各種親吻方式,但只限於她的嘴唇,沒想到他竟會輕嚼她的耳朵,而且自己的反應還如此敏感。

  她迷惘的表情是最好的春藥,誘發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皇甫淵吮吻她的下巴,她的玉頸,讓她明白接吻的範圍不僅僅只限於嘴唇,之前他之所以不親吻她這些地方,是因為害怕自己會就這麼順著她的唇、她的咽喉、她的鎖骨,一直親吻她的酥胸……

  再也不需要顧慮自己會失控,皇甫淵決心將過去那些強迫自己壓抑的心情,全都拋開。

  他將閔斯琳壓進柔軟的墊子,從頭開始吻起,親吻每一寸看得見的肌膚。而後,他緩緩除去她的外袍,僅隔著一層白色中衣,感覺包裹在裡面的柔軟身軀,雙手忍不住顫抖。

  閔斯琳也抖得很厲害,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去他們頂多接吻。她熟悉的吻很快就落下來,最著最後一層中衣剝落,遍佈她的全身……

  營帳內外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整個營地有如白晝。

  帳內的人兒,從原本的尷尬難挨到放開自己享受魚水之歡,帳外的倒影將他們的舉動勾勒得一清二楚。

  隨著帳內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交纏的人影翻滾越來越熱烈,士兵悄悄撤了防守,退到營帳外圍,讓兩人保有隱私。

  夜,逐漸深沉。

  人,糾纏不清。

  唯有帳外的火把,還一直燃燒、一直燃燒……直到天明。

  ☆☆☆☆☆☆☆☆☆☆  ☆☆☆☆☆☆☆☆☆☆

  「啾!啾!」

  清晨的草原,寧靜而祥和。

  四周的鳥叫聲,為這如畫的風景增添些許生動的氣息,也是喚醒人們最好的方式,它們的出現提醒人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別再睡了。

  皇甫淵原本就習慣在一大早練武,當他一聽見鳥叫聲,眼睛很自然便張開。他伸了一個懶腰起身,閔斯琳熟睡的小臉不期然映入臉龐,勾起他心底無限愛意。

  她熟睡的模樣,真的好可愛,少了平日的強悍,多了一份依賴,直到和她在一起,他才知道她習慣抓住東西睡覺,所以每次當他們睡在一起,她總是把他抓得緊緊地,甩也甩不掉。

  不過,昨晚她既沒有抓著東西睡覺,也沒有死巴著他,這是否代表她已經完全信任他,她的心,也完全交給他了呢?

  說真的,他沒把握,對於愛情他還是新手,他猜想她也一樣。

  小心起身著裝,皇甫淵怎麼也睡不著,又不想打擾閔斯琳睡覺,乾脆提起劍去練武。

  草原的清晨,經常瀰漫濃霧,要等太陽出來,霧才會退去,但匈奴的士兵卻已經很習慣這種天氣,要練兵或是作戰都沒問題。

  所幸,魯提亞王子沒打算作戰。事實上,他根本毫無動作,當別的匈奴王及王子和漢軍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魯提亞王子卻把戰事晾在一旁,過著逍遙的生活,甚至還有空射箭。

  「哦,你起床了。」魯提亞王子將手上的箭射出去,看似漫不經心卻正中紅心,充分顯示出他扎深的射箭底子。

  「射得好。」皇甫淵見狀忍不住為他鼓掌。

  魯提亞王子微笑放下弓,將弓連同剩餘的箭一併交給一旁等待的士兵,看著皇甫淵手上的劍說。

  「要不要來比劃比劃?」他想知道除了角抵以外,他的劍術怎麼樣,是否也一樣行?

  「煩請指教。」皇甫淵也想知道,他除了箭射得好以外,劍術是否同樣傑出,迫不及待想跟魯提亞王子過招。

  「拿劍來。」在草原,他們習慣用彎刀,不過沒關係,他練劍已有一段時日,應該足以應付。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展開廝殺,一早就刀光劍影,令人目不暇給。不過雙方似乎都很享受對戰的過程,只見兩把長劍在空中交錯,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傷了對方。

  「鏘鏘鏘!」

  再也沒有比遇見強勁對手,更令人開心的事。

  兩人在對戰中培養出一種惺惺相惜的默契,自古英雄多寂寞,寂寞的原因是找不到適當對手,皇甫淵和魯提亞王子,從比角抵開始就是勢均力敵,沒有這方面的問題,等他們方能放下劍,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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