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要你跟他走?」彩兒拔尖嗓音,妒火中燒。
「你先順順氣兒再說吧。」丁香氣定神閒的啜口茶,她現在很喜歡惡整彩兒,看彩兒暴跳如雷,她就很開心,所以特地來把這消息告訴彩兒。
「你們要去哪裡?少爺要你跟他去哪裡?」彩兒口氣很急。
丁香又啜了口茶,才慢條斯理的說:「京城。」他還沒說,但她當然已經知道了。
「京城?」彩兒撇著唇,惡意道:「丁香,我是為你好才說的,你不要高興得太早,聽說少爺另有身份,而且很尊貴,我想他啊,八成早就有妻室了,你就不要癡心妄想,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我們姐妹有個伴。」
「我還是要跟少爺走,我不想留在這裡。」她嘻皮笑臉地道。
她才不相信彩兒的挑撥和臆測,她相信皓飛和自己,相信他們的感覺經過了重生依舊也不會變。
「我……也好想去京城開開眼界。」彩兒忽然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丁香……這輩子,我還沒離開過淮玉城。」
丁香甜甜一笑。「少爺說我可以帶一個奴婢走,你就跟我走吧,誰教我們是好姐妹呢。」
她來個假傳聖旨,事後稟告,打算晚點見到皓飛再告訴他要帶彩兒同行,反正他一定會答應。
彩兒這個壞心眼的臭丫頭是關鍵人物,當然要一起去。
稍晚,她把要帶彩兒同行一事告訴皇甫皓飛時,他果然沒異議。
「彩兒竟然說你在京城一定有妻室了,你說好不好笑?」她悠閒自在的坐在桌邊吃果子。
皇甫皓飛的視線在她身上打轉,他有說過要去京城嗎?若是問她,她一定會說是他說的。
「我在京城確實已有妻室。」他故意淡淡地道。
丁香愣住了。「什麼?」
他在京城有妻室?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腦袋一片空白。
她的反應令他生起捉弄之意,他泰然自若的看著她。「我有說過沒有妻室嗎?」
他望著臉色死白的丁香,自認識以來,她一直是笑嘻嘻的,他還未曾見過她這種神態。
她突然放下正在吃的果子,繞過屏風,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他叫住她,外頭正在下雪,她外衣也沒穿。
丁香恍若未聞,一直往外走。
他已經有妻室了?已經有妻室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這跟之前不一樣啊……
「香兒!」
皇甫皓飛追上她,拉住了她,看到她淚流滿面,他大受震撼。
「原來你這麼難受。」他索性把她擁入懷中,心裡陣陣悸動。「我可沒欺騙過你,如今你這般幽怨,叫我要說什麼?我需要解釋嗎?」
「你是沒欺騙我,是我——是我自己騙了自己——」丁香哭到上氣不接下氣,那種回頭一場空的感覺,她要怎麼告訴他?他怎麼會懂重生後的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過每一天的?
「我們先回屋裡去。」他扶住她的腰。「回去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不要。」丁香只覺萬念俱灰,這跟重生前不一樣,如果她因此無法阻止他的死劫怎麼辦……
「那只好這樣了。」
他點了她的穴道和啞穴,讓她動彈不得,抱起她,將她抱回屋裡。
回到屋裡之後,他仍不解穴,抱著她坐著,目光與她相對,而後吻她耳垂,再攫住她芳香櫻唇,挑開她的唇,舌尖滑入與之糾纏……
「我竟然會這般喜歡你,真是奇怪。」他修長手指從她眉心而下,順著挺翹的鼻滑過人中,一直落到她唇間,又把指間印往自己的心臟。
丁香悸動的看著他。
罷了,若不能救他,那就再隨他死一回吧,她什麼都不怕了……
「香兒,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麼應該也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征南將軍,我就不問你怎麼知道的,反正橫豎你是說不清的。」他一笑。
「兩年前,大軍在邊境遇到大難,強悍的南蠻族人差點將我們全數殲滅,太后聽信道士之言,說夢蘿公主乃福星降世,可逢凶化吉,便下旨將夢蘿公主指婚於我,所以,雖然夢蘿公主是我妻子,但我們還未見過。」
夢蘿公主?
丁香焦急的看著他。
夢蘿公主那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竟然是他妻子……
「怎麼了嗎?」
見她臉色驀然轉為焦急,他替她解了穴。
一解開穴道,她急切道:「你要當心夢蘿公主,她不是個好女人,你千萬千萬千萬要小心她!」
「你怎麼知道夢蘿公主不是好女人?」皇甫皓飛笑出聲,輕撫她的發。「看來你真的很在意她。」
他以為她是嫉妒才那樣說的嗎?丁香只能在心裡乾著急。
唉,現在急也沒用,跟他講,他也不會當一回事,還是得走一步算一步。
原來事事不能盡人如意,她不顧自己天命剋夫想要嫁給他,他卻不能娶她了。
回京的路上,丁香與彩兒同輔一馬車,她一邊防著彩兒,一邊不斷的告誡自己有夢蘿公主的存在。
夢蘿公主現在是皓飛的妻子,她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不能一心認為所有事都跟重生前一樣,一定要步步留心,才不會又害死了皓飛。
「原來少爺竟然是征南大將軍啊!」彩兒一逕沉醉在喜悅裡,一路上不斷的在編織她的美夢,巴望著進了將軍府就會有好事發生。
稍晚,一行二十餘人進了客棧休息,用晚膳時,彩兒還說個不停。
「丁香,我跟你說過了吧,少爺有妻室,你還不信,你可知道夢蘿公主是太后最寵愛的女兒,是皇上的親姐姐,還美如天仙、儀態高貴,她呀,是只人人欽羨的鳳凰……」
丁香聽得頭很痛,尤其在知道彩兒的真正目的之後,她怎麼還會願意傾聽彩兒的美夢?她根本不想聽,也不以為然,夢蘿公主根本是蕩婦,是平南王的情人,還誣陷皓飛玷污她,什麼儀態高貴,全都是假的。
「彩兒……」丁香驀然打斷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常會口乾舌燥?」
彩兒微微一愣。「是啊,怎麼了?我從來沒離開過淮玉城,這一路奔波,晚上都睡不安穩,也很不習慣……」
丁香又打斷她。「你嘴好臭。」
彩兒更加愕然。「什麼?」
丁香這才用關心的語氣說道:「我是說,你可能睡不好,火氣大,所以嘴很臭,我開張藥方,你服幾帖看看,就能改善了。」
「我……嘴臭啊,我都不知道……」彩兒很是尷尬,她丟臉丟到想找洞鑽了。
打從丁香治好了瘟疫,她就不敢小看丁香了,丁香說她嘴臭,那一定是臭的。
「通常嘴臭的人都不自知,你也不必不好意思了。」丁香拍拍她。「我先回房休息了,你慢慢吃。」
皓飛不與他們同行,他還有事要辦,現在可能已經回到京城了。
行前,她向他要求一路上要自己一個房間,他交代了下去,所以她不必跟擾人的彩兒一個房間,真是萬幸。
回房前,她向店小二惜了爐火煮茶,煮好後端了茶去敲趙千嵐的房門。
「有事嗎?」趙千嵐臉色冷冰冰的看著她。皓飛為什麼要把這奴婢帶進京?她無法理解。
「大總管,這是奴婢親自煮的補氣茶,天寒趕路,您多少喝一點。」丁香笑容可掬的說。
趙千嵐還是冷若冰霜。「擱著吧,以後不必再弄這些了,沒必要,我自己有貼身丫鬟。」
這個奴婢真的很怪,自己從沒給她好臉色,她卻不斷對她示好,十分古怪。
「知道了,您早點歇息。」丁香還是笑容滿面,腳步輕快的回房了。
「什麼事這麼開心?」
她一進房就被人摟進了懷中。
「啊!」她低呼一聲,仰起臉蛋看著黑暗中那人的那雙灼灼俊眸,心頭一熱。
「你不是回京了?」
「誰告訴你我回京了?」皇甫皓飛摟住她的雙臂緊了緊,享受她的香氣。
「好吧,你沒說,是我以為。」丁香轉身把臉埋進他胸口,雙手抱住他的腰。「幾天不見了,我好想你。」
皇甫皓飛將她橫抱在懷往床榻走去,溫柔低語,「怎麼跟我一樣?」
丁香抬起螓首,沉醉地看著他,情難自禁的拉下他的頭吻著,一想到他回京就要與夢蘿公主圓房,她就難受……
這夜,她甚至失控的咬了他的肩膀,咬得很是用力,狂亂的在他身下喘息、嬌吟,迷失了自己,兩人兩相纏綿,終夜繾綣。
天快破曉時丁香微微睜眼,把頭靠在皇甫皓飛剛健結實的胸膛上,故意動來動去將他擾醒。
皇甫皓飛不禁莞爾。「什麼事?」
丁香故作驚嚇的瞪大眼睛、拍拍胸口。「我吵到你了嗎?真是對不住。」
皇甫皓飛噙著笑意撐起身子,盯著身下轉動眼珠的丁香,輕輕擰著她的粉頰。「到底什麼事?」
丁香很大聲的歎口氣。
「我有跟你說過我除了醫術之外還精通卜卦嗎?沒有對吧?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精通醫卜星相,昨夜我為你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你跟夢蘿公主八字不合,不得圓房,若是圓房,後果嚴重,輕則兩人行房之後半死下活,重則絕子絕孫,你聽明白了吧?這不是我說的,是卦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