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皓飛從沒被女人主動吻過,但這一刻,他卻不想放開她柔軟甜美的唇瓣,因為她的唇是如此熟悉,就像他已吻過千百回。
兩個人的四片唇膠著了好一會兒,皇甫皓飛先意識到兩人正在熙來攘往的天橋下,他放開了她的唇。
「這是怎麼回事?」他瞪視著她,呼吸仍有些急促。
他絕不是一個有女人隨便吻他,他就隨便接受的色胚,但剛才火熱的吻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丁香裝無辜。「少爺太俊美了,我是一時情不自禁才吻了少爺,至於少爺為什麼沒有把我推開,反而也吻我,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問他?他覺得不對勁。
他挑起眉。「香兒,我再問你一次,我們過去真的沒見過嗎?」
丁香雙眸閃動,晶亮的眸子望著他。「在你的定義裡,是沒見過,但對我而言,你是很重要的人,我只能說這麼多。」
「很重要的人?」他在心裡不斷猜測著。
丁香閉了閉眼。
因為你的命是我害死的。
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對他甜美一笑。
「因為我的命是你救的?」
「不止那樣,你是我的男子,所以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第一個看光全身如果他在喝茶,皇甫皓飛想自己一定會噴出茶水來。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香兒,你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丁香對他微笑。「少爺過獎了。」
皇甫皓飛看著她,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自己總拿嘻皮笑臉的她沒轍。「我還有正事要做,不許你再跟著我,聽明白了嗎?」
丁香嘴角噙著微笑,清脆地道:「知道了,少爺,你慢走,我回去就是了。」
夜深了,天空還飄著鵝毛大雲,丁香只披著一件白狐皮的短裘,行色匆匆地往金鉤巷而去。
她還沒有接到飛鴿傳書,只是一直等到深夜,不見他回來,心知他出事了,乾脆自己過來金鉤巷看看比較放心,想到他中了無色毒的痛苦,她一刻也不能忍耐。
她直接走進胭脂樓,幾個帶著酒意、左搖右擺的客人與她擦身而過,她正巧看到小三子從她面前走過去。
她連忙大喊,「小三子!」
小三子扭頭過來,詫異的看著她。「姑娘認得小的?」
丁香若無其事的自我介紹。「我叫丁香,要找給了你一錠金元寶、差遣你辦事的爺兒。」
「原來您就是丁姑娘。」小三子恍然大悟,但又有些納悶。「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那位爺說,姑娘要一個時辰之後才會來。」
「我腳程快。」丁香提起裙角上樓,一邊吩咐,「我自己去找那位爺,你幫我準備小火爐和熱水。」
麻沸散、小刀和針線她都帶來了,還帶了這陣子她私下偷偷找草藥提煉的熾毒丸,以毒攻毒,可以縮短他痛苦的時間。
「可是您……」小三子在後面喚她。
丁香頭也不回。「我知道哪間房,你快去辦我交代的事!」
她匆匆往長廊盡頭而去,無視整排房間傳出的淫聲浪語,推開房門,果然看到皇甫皓飛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面色如紙,沒有明顯外傷。
謝天謝地!除了她剛醒來時得知自己曾得了瘟疫,以及與皓飛相識相愛的時間點改變了,其他似乎一切都照著之前的情況走,這麼一來,她更有把握可以扭轉乾坤,讓他免於一死!
她急急奔到床邊,按他脈門,他的脈象緊促微弱,身體渾身滾燙。
她的心緊緊一縮。「皓飛……」縱然知道這是必經過程,她還是很著急。
皇甫皓飛緩緩睜開眼眸,蹙著眉心。「你叫我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皇南皓飛?」
「你聽錯了,我叫你少爺。」丁香溫柔的輕撫他臉頰,握住他的手拉到唇邊一吻。「你現在是在作夢,所以我這樣吻你的手沒關係……不過你應該知道你中了劇毒吧,你放心的睡一覺,我會為你解毒,並且不會通知任何人,也不會讓人發現我在為你醫治。」
「你……」皇甫皓飛迷惑不已。
他雖中了劇毒,但還沒失去意識,全靠深厚內力在勉強支撐,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丁香活生生的在他眼前,這點絕不會錯。
「你現在是靠內力在苦撐,所以不要說話了,把一切交給我就對了,你只要記得,我絕不會傷害你就是。」
丁香無預警的給他一個柔軟的吻,皇甫皓飛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外頭有人在敲門了,她給他一記微笑,起身去開門。
門外,小三子送來火爐和熱水。「姑娘如果有事叫我——」
「在門口吹兩聲口哨!」
丁香砰地關上房門,立即著手為皇甫皓飛刮骨療傷,她帶了麻沸散,可以減輕他的疼痛。
「皓飛,你聽好,毒性已擴散到五臟六腑,所以我現在必須在毒針射進去的地方開刀,要把毒液吸出來,我會盡量讓你不那麼痛……」
皇甫皓飛闔上了眼。「不需要問我,現在開始,我任由你處置。」
很奇怪,她就是可以輕易贏得他的信任,就像她是他的一部分。
對她,他總有無法言喻的微妙感覺。
她究竟是誰?
她的種種舉動總讓他懷疑自己是否曾失憶,以至於忘了她……
接下來,他沉沉睡去了,就像她說的,他並沒有太痛的感覺,迷糊之間,昏昏沉沉、似睡似醒,感覺到體內冷與熱的衝撞,鼻息間淨是馥郁花香,之後他感覺到一個光裸纖弱的嬌軀在他身上磨蹭著,似有若無的擠壓在他胸膛上,髮絲散落在他身側,散發迷人的幽香。
她不斷吻著他的耳、他的眼、他的唇,還貼在他唇上邊吻邊呢喃。
「皓飛,我愛你,我有說過我愛你嗎?好像沒有,現在正好,我要告訴你,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我願意嫁給你……」
她完全擊潰了他的自制力,讓他慾火勃發。
他知道自己中了無色毒的同時也中了迷春水,難道她也知道了?
「皓飛,愛我,我是你的……」呵氣成蘭的唇又開始吻他了。
自己為何會如此熟悉她的身子?
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他又沉沉睡去了,意識像是飄浮在半空中,渾身冰冷,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流冷汗,但氣息已漸漸平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完全睡著了,這次睡得又沉又久,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聞到房裡的藥味,她正蹲著在煎藥,窗子開了一角透氣,窗外天色明亮。
「香兒——」他坐了起來,沉思地看著她。
這個女人是他的——他有這種強烈的感覺,不單單因為他佔有了她的身子,還有其他,他說不上來的原因。
「醒啦!」丁香淺笑,走到他床畔坐下來,隨意就拉起他的手把玩,清脆地道:「我們已有夫妻之實,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少爺!肚子裡也可能懷了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對我負責,知道吧?」
皇甫皓飛不禁失笑。「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露骨?還這樣玩弄我的手,你根本沒把我當少爺。」
「反正鐵證如山,你賴不掉。」她推高衣袖,讓他看手臂。「瞧,守宮砂不見了,我是你的人。」
她曾想過,老天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會不會就是要她拋棄過去,去走另一條全然不一樣的路?
她當然也可以選擇偷偷離開李府,一個人到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生活,這麼一來,沒有她,他或許可以逃過死劫。
但是,這麼一來,她就永遠沒機會跟他在一起了,她情願選擇困難的路,也要從今以後都能待在他身邊。
「香兒,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什麼人?」他深深的看著她。
直覺告訴他,她是可以信任的人,她對待他的真心和毫無保留顯麗易見,他全都感受的到。
「我嗎?」丁香拉著他的雙手,身子偎向他,柔軟的櫻唇貼住了他的唇,滿足之中帶著沉醉地道:「我是你不可或缺的人。」
第8章(2)
他無法對她甜美的唇瓣無動於衷,她毫無矯飾的對待勾起了他年少時熱烈的情懷。
他拿回主控權,重重的攫住了她的唇,濃烈的舌尖采入她芳唇裡,翻攪她甜美的丁香小舌。
撤離她的唇之後,他濃烈的深吻仍讓她淺促的喘息著,她索性伸起纖纖玉手環抱住他的頸項,不想離開他,溫熱的淚湧出眼眶,濕潤了皇甫皓飛的臉頰。
他是她失而復得的珍寶,沒有人會懂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澎湃,情思已氾濫到無可抑止的地步。
「真拿你沒辦法。」他笑著搖頭,輕輕撫弄她的臉頰。「你像個謎,讓我猜不透,但又無法不被你吸引。」
他吮去她的淚,她纏綿的情思他都感受到了。「過幾日我必須離開淮玉城,你跟我一道走。」
現在他也放不下她了,自然要把她帶在身邊。
「好!」丁香答得飛快,又期待的看著他。
咦?他怎麼沒提成親的事?虧她已經準備好了要答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