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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夏晴恩

  一開始,他只是輕輕的親吻著她,並以濕潤舌尖來回描繪她唇,一遍又一遍讓她輕顫、一遍又一遍讓她暈眩……

  「冬兒。」他喚著她名,終於如她所願的加深親吻,甚至將雙手探進她的衣裙,熱切的四處撫摸她的每一寸柔嫩。

  她的回應,就像是開啟了什麼。

  滾燙唇舌不再輕柔,反倒狂霸的讓人心驚,比起上一回在醉仙樓時,還要讓人發燙髮熱。

  他親吻著她、舔吮著她,絲毫不放過她唇內每一滴香甜,甚至不放過她每一寸肌膚。濕燙的唇舌一路向下,烙印下無數個屬於他的印記,熾熱大掌卻是一路向上,解開她所有的衣裳,放肆佔有她的美麗……

  第10章(1)

  冬安醒了。

  她睜著水眸,透過朦朧的紗帳,看著那鋪著軟絲繡紗的窗扇,忽然間覺得有些奇怪。

  她記得艙房的床榻並沒有紗帳,也記得艙房的窗扇可沒有這麼精緻華麗,最重要的是,艙房裡的床榻絕對不會這麼平穩──

  這裡到底是哪裡?她究竟睡了多久?

  尉遲觀和鐵碩呢,她該不會又弄丟他們了吧?

  連串的疑問,像泡泡似的迅速冒上心頭,驚得她連忙自床榻上坐起身,掀開身上軟衾跳下床,只是小腳才落地,她腿間就傳來一抹強烈的酸疼,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整個人軟倒在床邊。

  啊,怎麼會這樣?她的腿怎麼會──

  你是我的。

  忽然間,一抹狂霸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那充滿獨佔的聲嗓雖是一閃而逝,卻像是記猛雷,狠狠的震壞了她。

  她想起來了!

  通通想起來了!

  老天爺,尉遲觀竟然對她──而她也對他──他們之間──他們之間──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竟然做出春史最不應該做的事。

  尉遲觀酒後亂性也就算了,她怎麼也糊里糊塗的也跟著亂七八糟?如今不該看的全都看了、不該摸的全都摸了,甚至連不該做的全都做了,往後她要拿什麼臉去面對他?

  要是讓爹爹知道,她的助人一臂之力,最後卻是助到了床上,恐怕爹爹不只會與她斷絕父女關係,更會一輩子不理她。

  嗚嗚嗚,她不要這樣啦,她不要爹爹不理她,更不要尉遲觀瞧不起她。

  他們倆的關係一直相當好,如今他不在房裡,是不是就是因為醒來後發現她這個「錯誤」,所以嚇跑了?

  他一定是後悔了。

  他一定是討厭她了。

  他一定是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姑娘,才會這麼輕易的交出清白。

  他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不要她了!

  傷心的淚水就像是午後的陣雨,說下就下,一下子就將冬安的小臉給淋濕。

  她趴在床沿,也不曉得哭了多久,心裡的難過,卻沒有因為淚水的沖刷而消失一些,反倒是愈哭愈傷心,哭得聲音都要啞了。

  就在她難過得決定痛哭下去時,一抹人影卻無聲無息潛入她的廂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住她的穴道,並將她抱起帶走。

  冬安不見了。

  這個消息,讓在西門大宅作客的尉遲觀心急如焚。

  興許是二鍋頭的後勁太強,歡愛過後,她便陷入沉睡,就連船隻靠岸也毫無所覺,為了不吵醒她,他只好抱著她走下船,並坐上西門濤特地派來的馬車,來到西門大宅作客。

  透過石英和石蘿,他早預知到西門濤會派人在港口等候,也明白這份禮遇,全是為了和他締結友好關係。

  若是平常,他絕不會輕易接受他人的禮遇,但透過木地,他卻看到公主現身在西門大宅裡,才會順水推舟接受西門濤的邀請。

  他見冬安睡得深沉,一時半刻不會醒來,才會到大廳與西門濤會面,誰知有人卻利用了這個機會,將她給擄走!

  冬安武功不弱,能夠帶走她,必定是不容小覷高手,不過最重要的是,此人太過謹慎,甚至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可供他感知。

  身為主人,卻在自己的府邸裡弄丟貴客,西門濤不只震怒,更是對尉遲觀過意不去,於是立即出動了所有人手,在萬縷城裡徹底搜查。

  只是搜查了半日,夜都深了,卻依舊不見冬安身影,上百人謹慎的四處搜索,卻查不著絲毫線索,若不是當初好多人親眼瞧見尉遲觀抱著一個小女人進府,他們真想懷疑,這世上是否真有冬安這號人物?

  就在尉遲觀焦慮地從西門大宅找到港口時,讓人遍尋不著的冬安,此刻卻坐在西門大宅某間廂房裡的床榻上,不停的哭泣。

  「嗚嗚嗚嗚……」

  「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

  「嗚嗚嗚嗚……」

  「你就算哭啞了嗓子,他也不會忽然出現。」

  「嗚嗚嗚嗚……」

  「你信不信,你若是再哭下去,我會直接點住你的啞穴?」

  床榻上,持續傳來哭聲,但是冬安卻忽然決定,要換個地方繼續宣洩情緒。

  燭光中,就見她跳下床榻,咚咚咚的來到一名男子身邊。

  那名男子相貌平凡,氣質卻相當儒雅,身形不若一般男人高大壯碩,卻也斯文修長,此刻正埋首書案邊,撥弄算盤,專心的計算。

  「小玥,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她搬過椅子,一屁股坐到諸葛玥的身邊。

  原來這名男子並非真正的男人,而是由諸葛玥易容而成。

  尉遲觀的感知沒有出錯,身為當朝公主的她,果然就在西門大宅裡。

  「你吵到我了。」她淡淡說道,手指依舊撥弄著算盤,絲毫不受她的打擾而分心。

  冬安噘起嘴,抽抽噎噎又哭了幾聲,才勉強止住眼淚,哀怨道:「明明是你將我擄來,你還嫌我吵。」

  「我擄你來,只是要你想個辦法,盡快弄走尉遲觀。」滴滴答答,算盤依舊被人撥動著。

  「可我也跟你說了,尉遲觀他會感知,他就是感應到你人在這西門大宅,才會一路追到這裡,除非你離開,否則他也不會離開的。」

  「那可不一定。」諸葛玥終於停下撥算盤的動作,回頭瞧著她。

  「什、什麼不一定?」冬安邊問邊抹去眼角的淚。

  雖然她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可只要談及尉遲觀,她還是關不住淚水。

  發現擄她人其實是小玥後,她便迫不及待的將心中的傷心全盤對她傾洩,包括酒後亂性的事,她也羞答答的一併說了。

  她和小玥情同姊妹,她知道小玥不會笑她的。

  縱然透過小玥,她明白尉遲觀不是扔下她,而是到了大廳和西門濤會面,但是那也不能證明,他就真的不後悔。

  就算他不後悔,也不能證明他還想見到她。

  事情演變成這樣子,他們再見面只會徒增尷尬。

  「只要你離開萬縷城,說不準他就會追著你離開。」諸葛玥別有深意的說著。

  「他才不會呢。」冬安說得很篤定。「他找你找了好久,就是急著帶你回宮認祖歸宗,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一頓,她忍不住額外補充:「說不准我離開了,他反倒高興。」

  諸葛玥搖搖頭,明白她是當局者迷。

  「他若當真不要你,一開始就不會將你抱下船,甚至特地帶你來到這西門大宅。你賴在我這兒哭了這麼久,恐怕此刻他已是心急如焚,四處在找你。」

  她說得頭頭是道,冬安總算有些動搖了。

  「就算他還想見到我,可我卻和他……和他……」她滿臉通紅,羞澀的沒敢將話說完。「爹爹要我寫史,如今卻變成這個地步,別說是要撮合他和石蘿,往後我連見他的勇氣都沒有,又該怎麼寫史?」

  「自然是如實寫上。」諸葛玥理所當然地說道。

  冬安困惑的眨眨眼,實在不明白她的意思。

  「寫上什麼?」她忍不住問。

  諸葛玥搖搖頭,忍住歎氣衝動。雖說她性子散漫,但也聰穎過人,怎麼遇上這男女之情,就變得這麼遲鈍?

  「既然你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那麼尉遲觀就算是有了春情春事,你自然應該如實的把他對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不漏寫入春史。」

  冬安瞪大眼,臉兒不禁更紅了。

  「可是那是我和他之間──」她咬住小嘴。「要是給人知曉,那我……我……」她用力搖頭,簡直不敢相信好友會說出這種話。

  這麼私密的事要是弄得人盡皆知,往後她也別想見人了!

  「你是春史,自然明白春史應盡的責任。」諸葛玥微微挑眉。「還是你寧願空手而回,讓你爹爹與你斷絕關係,並且一輩子躲著尉遲觀?」

  「我才不要。」冬安回答得相當迅速。

  「那不就得了。」諸葛玥自椅子上起身,動了動筋骨。「回頭找個機會,將在船上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記下吧。」

  「可是──」冬安忽然又臉紅了。

  「可是如何?」諸葛玥回頭看她,極有耐性地問。

  「可是爹爹說來年春冊上,尉遲觀的春事,必在春冊佔上三頁。」她紅著臉,用好小的聲音,道出這個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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