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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夏晴恩

  聞言,諸葛玥不禁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你只好再多犧牲幾次了。」

  「你──你胡說!」冬安嬌嗲嚷道。

  「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不想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只好委屈一些,努力奉獻了。」她噙著笑容,拍拍好友的肩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就忍一忍吧。」

  冬安懷疑自己真的會羞死,但也明白這是事實。

  即便她不想承認,但事實證明,在許久之前她便愛上了尉遲觀。

  只是她情竇初開,雖明白他相當重要,卻不懂得分辨其中的差異,才會誤將他歸類成親人,甚至以為他就像爹爹一樣。

  如今真相大白,她就是因為愛上了他,才會感到心疼,才會捨不得離開他,甚至為了撮合他和石蘿,而莫名想哭。

  其實小玥說得都對,如果尉遲觀真的不要她,就不會大費周章的將她一塊兒帶到西門大宅,他大可以直接將她扔在船上,放她不管,就像她先前看過的男人,對女人總是無情的很。

  雖然他們倆都是酒後亂性,但事後他卻沒扔下她,反倒將她帶在身邊,這是不是代表,其實他並沒有後悔?

  一線希望在心中浮現,冬安絞著裙擺,忽然間,竟好想見到尉遲觀。

  「小玥,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她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也好,我正好也想睡了,你走之前,記得幫我把門關好。」諸葛玥不意外她的決定,只是揮揮手,走向床榻。

  「你真的不打算認祖歸宗?」她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跟在好友的身後,詢問這重要的問題。

  「若是我想入宮,當初我就不會托人將木地送到宮中。」諸葛玥在床邊坐下,「那木地雖是我的隨身之物,卻也是我娘的東西,那木地擁有太多回憶,我之所以會送出木地,只是想圓滿『他』和我娘。」這個他,自然是當今皇上。

  「可尉遲觀找了你好久,況且就身份來說,他也算是你的舅舅。」

  「我姓諸葛,跟尉遲一族可沒有半點關係。」她微微一笑。

  冬安看著好友,明白她有多固執,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再改變,她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

  「記得幫我把人帶走。」她特別囑咐。「他在這兒,我沒法安穩寫史。」

  「好,我盡量。」

  結果,冬安還沒回到自己的廂房,就讓路過的丫鬟給瞧見了。

  一來是她哭了半天,實在有些累了,二來是歡愛過後,她的身體還微微的酸疼著,所以才沒利用輕功,而是用走的回到廂房,誰知半路就讓眼尖的丫鬟給認了出來,驚聲嚷嚷的到處喚人。

  想當然耳,丫鬟這一嚷嚷,不只驚動了整座西門大宅下人,同時也驚動了主人西門濤,在他的吩咐下,她安然無事的消息,很快便傳給了在外頭找人的尉遲觀和鐵碩。

  幾乎不到一刻鐘,兩人便自外頭趕了回來。

  雖說這段時間內,她絞盡腦汁想了十來種開場的話,可當那溫和的嗓音驟然出現在門外時,準備好的話卻莫名其妙的全消失了。

  她甚至管不住自己的腳步,咚咚咚的跑到內室,躲到了床上。

  「她人呢?」

  尉遲觀焦急的來到廂房外頭。

  「啟稟神官大人──呃,不,啟稟尉遲公子,冬姑娘就在房裡呢。」看守的丫鬟連忙稟告。「請您快進去吧。」

  尉遲觀輕聲道了謝,接著便推開門扇,迅速走入廂房裡,同行的鐵碩則是恪盡職守的守在門外,沒有一塊兒入內。

  偌大的花廳不見冬安的身影,尉遲觀瞇起眼眸,舉步朝內室走去,果然很快就在床榻上發現她的身影,她整個人就躲在紗帳後方,只探出一張小臉往外偷瞧,一瞧見他,便立刻害羞將臉縮了回去。

  「我……我……」紗帳內,傳來她結巴羞澀的嗓音。

  他勾起嘴角,快步來到床邊。

  「那個我……我……」

  說不出開場的話,她只好試著解釋自己不見的原因,只是話才滾到舌尖,他卻驀然掀開紗帳,驚得她到嘴的話又全滾了回去。

  啊,她還沒準備好要見他,他怎麼可以擅自掀開紗帳?

  冬安一臉無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尉遲觀坐到了床畔,並朝她伸出了手。

  「過來。」他一臉溫柔的望著她,就連他的嘴角也掛著笑。

  她不敢眨眼,就怕眨眼後,他臉上的笑容會跟著消失。

  啊,他對著她笑呢,莫非他真的一點也不後悔?

  懸在心中的希望又拉高了一些,只是她確還是有些不確定,畢竟相識以來,他總是待她好溫柔,說不準他只是怕她難堪,才會勉強擠出笑容──

  這樣的想法,讓哭得紅腫的水眸瞬間又蓄滿了淚水,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的大掌,卻是難過的搖了搖頭。

  「別哭。」溫柔的嗓音很快傳了過來。

  她抬頭看向他,卻覺得視線更迷濛了,透過淚光,他的身影彷彿變得好遙遠,讓她怎樣也看不清。

  她緊咬著下唇,忽然間,竟不懂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早在許久以前,她就明白彼此的身份存著多大的差距,就算他不後悔,也沒有不要她,可他身為貴族名門,往後注定得娶好幾名妻妾,她只是尋常百姓,連進他家門當丫鬟都不配,就算他對她好,又有什麼用呢?

  「冬兒,別哭。」等不到她靠近,尉遲觀只好再次主動出擊,長臂一伸,便將她整個人圈摟到懷裡。

  直到她的體溫透過衣裳,熨燙了他的心,直到她的馨香盈滿他懷,他才終於能夠放鬆心神,品嚐擁有她的幸福,即使懷裡的小女人似乎有些僵硬,甚至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為什麼哭?」他溫柔的問著,同時為她抹去頰上的淚水。

  她搖搖頭,哪敢讓他知道心中想法。

  縱然寫史兩年,她卻從來不曉得情愛竟是如此傷人,更不曉得她才發現自己愛上他,卻得馬上強迫自己接受彼此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實。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好貪心,即使不能成為他妻的,她卻還是想獨佔他,不願將他分享給其他女人。

  「瞧你哭得眼睛都腫了,你不將話說出來,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想法?」即使她淚水讓他心疼如絞,他仍維持溫柔的語氣,輕聲的誘哄她。

  他知道經過上午的事後,她一定會驚慌失措,但他卻不怕她怪他「先下手為強」,只怕她哭壞了身子。

  第10章(2)

  「你……你……」冬安總算又開了口,她抽抽噎噎的抖著肩膀,小手卻推開他為她抹淚掌。

  嗚嗚,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與其這樣曖昧不明,不如來個快刀斬亂麻,將所有事一併解決掉。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那麼她會努力磨蝕掉對他的愛戀,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將事情先說個清楚,因為她一點也不希望分開之後,他對她懷有愧疚。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她抹著淚水,深吸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們之間……只是意外,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誰說我們之間只是意外?」好看的劍眉微微揚起。

  她哀怨的瞧著他。「那當然是意外啊,當時我們都喝了酒,所以才會……」她臉紅的搖搖頭,不願再想。「總之,那只是酒後亂性,我們誰都沒有錯,所以就請你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待會兒我就會想辦法離開萬縷城,若是有緣,我們將來或許還能再見面。」

  冬安傷心的說出想法,壓根兒沒注意到尉遲觀嚴肅皺起眉頭。

  雖說他這招「以身教誨」,效果其佳,她果然不再試著將他向外推,只是他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打算離開他。

  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想走去哪裡?

  「我不可能會讓你走的。」他倏地擁緊她,像是一輩子都不打算放開她。

  「可我不能留下來……」她立刻又紅了眼眶。「你和我不同,往後你會娶八名妻妾進門,可我卻是春史,這輩子注定只能……只能……」嗚嗚,明明她才決定要磨蝕掉對他的愛戀,為何現在,她卻認為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呢?

  冬安只顧著傷心,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竟然將春史的身份給說溜了嘴,更沒注意到,尉遲觀詫異的挑高了眉尾。

  春史一名流傳六十多年,每年春冊必定銷售一空,可惜四名春史的身份。卻始終成謎。

  他曾聽聞春史已傳承至第三代,沒想到她竟然就是春史之一。

  莫怪她武藝精湛,還精通機關之術,甚至處心積慮的四處替他牽線,原來是職責使然。

  只是話說回來,這下子他總算明白事情癥結了。

  原來這個小女人在意的是身份問題。

  「將來,我只會娶一名妻子。」他慎重說道,直直的盯著她。「而那個人,就是你。」他一字一字說得極為清楚,不準備讓她有任何閃躲的空間。「我已請人帶口訊回京,表明你的身份,待離開萬縷城後,我們便回到京城完婚。」無論她是春史也好,尋常民女也罷,這輩子,他就是要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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