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雄……」花玨略微沉吟。
「他肯定也死了對不對?那人既然故佈疑陣,萬不可能讓這計劃有紕漏出現,殺人滅口是最容易也最迅速的方法。」
「咦?喜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聰明?」見花玨點頭同意她的說法,風熾奇怪道。
「我本來就很聰明!」喜容開心又得意洋洋地回道。
「就你笨!」冷不防的花玨刺了風熾一句。
「花玨,你!」風熾馬上氣道。
「不過我喜歡。」花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親了他一記,沒意外地又見風熾轟的滿面通紅。他抿唇一笑,懶懶的向後躺,嚇得風熾趕緊用自己的身體抵住他支撐著。
「我啊,喜歡你這樣呆呆傻傻的任我玩弄,喜歡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用動刀動槍,連施毒都不必,反正有你的武功就夠了。」
「什、什麼?你、你你你羞也不羞,一個大男人說這樣的話!」風熾惱羞成怒地吼道,嘴卻誠實地咧了開。
「正是男子漢大丈夫才要有話就說,瞧你,彆扭得跟女孩兒一樣!」
「我、我、我……你、你、你……」
見風熾一如往常的被逗弄得說不出話,喜容一掃方才心中的鬱悶,輕輕的笑了。
「喜容丫頭,你別顧著笑,回莊後你也有個少主得應付呢。」不甘自己淪為二人取笑的對象,風熾不忘拖喜容下水,提醒她同樣無法置身事外。喜容一怔。少主呀!是啊,看著花玨安然自適的倚著風熾,她也突然好想少主。
思及此。忍不住快馬加鞭,加速了回柳莊的速度。之前老躲著少主,現在卻是排山倒海的思念,好想現在就能看見他呀!
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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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歸心似箭地快馬奔馳下,只花了比去程不到七成的時間就回到了柳莊。
喜容一路匆匆忙忙穿越九曲廊橋,欲循最短途徑找到少主,結果在湖心亭遇見了月使。
「月婆婆!」一看見月使,喜容嬌聲喚道。
「怎麼,鳥娃兒終於肯回來啦?」月琴簡單交代完總管一些事宜,讓他退下後,才轉身對喜容說道。
一向冷嚴的面容,見到喜容似乎軟化了許多。
「婆婆!」她撲進月使的懷裡撒嬌,一路因奔走而泛紅的小臉蛋在月使胸前蹭啊蹭的。「婆婆、婆婆,容兒真想您!」
在月使面前,她就像個孩子一般愛撒嬌。也只有她,月使才會一改肅顏,顯露出些許的慈愛。
「哼!想的是我這老太婆,還是少主?你當我真不知嗎?」月使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唉呀,婆婆……」
「大伙都看得出少主疼你入骨,就只有你這睜眼瞎子淨往外躲,如今終於想通了?」月使擰著她孩子氣的臉道。
「嗯嗯!」喜容紅著臉點點頭。
「那餓不餓?我讓胖廚子給你弄些東西吃?」
「好!我就知道婆婆對容兒最好了!」
「你啊,鬼靈精怪的!」
「那婆婆……少主在莊裡嗎?」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一臉欲言又止。
「在房裡呢,快去吧!等會兒飯菜好了,我讓冬秀丫頭給你們送過去。」
「婆婆待我真好!」聞言,她開心的摟住月使,在她臉頰親了一記。
「快去吧,小馬屁精!」
喜容一路皆是快跑,但越接近少主房,她的步伐便逐漸慢下,最後踟躕如龜速。
雖說此行是回來面對少主的,但越接近他的房門,她就越是緊張,一顆心像是快跳出胸口似的急速跳動著。
她深吸一口氣後,鼓起勇氣推開房門。
「少主……」她怯怯的喊著。
只見少主依舊是一襲白衫,背對著她看書並無反應。
少主……從不曾背對著她!這樣的想法突然清晰地在她腦海浮現。
記憶中,少主一向是正面迎著她的,總是在前方敞開雙臂,溫柔地對她笑著……
唉唉唉!惹火了少主,連那樣的特殊待遇都消失了。禍是自己闖出來的,怪不得人,如今也只好自己親近他了。
山下來就她,她只好自己去就山……自己闖出來的禍自己擔!
再次深吸一口氣,她緩緩走向柳熙斐的背後,雙手一伸,從後方摟著他,與他臉貼著臉,相貼的臉皮灼燙如火燒。
「少主。」嬌嬌的聲音在柳熙斐耳側響起。
「……知道回來了?」柳熙斐悶悶地說,依舊直挺挺的背對著她。「不是躲我躲得挺開心的?」
逮著空檔,喜容順著少主結實的臂膀,鑽進他與桌椅間的空隙,穩穩落人他的懷裡。
「少主,別這樣嘛!」她摟著他的頸子撒嬌,「容兒很想很想你呢!」
「哼!」他轉頭,輕哼一聲。
柳熙斐拒絕對她嬌美的模樣妥協,但雙手還是習慣性的將她扶好坐穩,為她調整出最舒適的坐姿。
喲!她可從來不知道少主是這樣一個小家子氣的人。見他彆扭的言行,喜容輕歎一口氣。
罷了,她喜容認了,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是喜歡少主的,那就別在乎矜持了吧。
她首次主動接近少主那柔軟的雙唇,像小雀一般輕啄一下。
「少主,我喜歡你。」她一邊親吻著他一邊表露自己的心意,隨著話語落下,兩頰浮上兩朵紅雲。
沒意外地,感受到她身子底下的身軀一震,過了好一會兒,摟著她的人才訥訥的問:
「容兒,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沒什麼。」好話不說第二遍,這會兒換她偏頭不語。
說一次就夠丟人了,還想要聽第二次?少主真貪心!
還是害羞哪,這麼說來仍是未想起了……柳熙斐雙眼一閉,掩去眼底淡淡的失望。
失憶前的容兒對他活潑主動,失憶後的她像是要避免當年的悲劇重演似的,一反以往的個性,變得低調保守。
十歲前的她愛好美食,「水榭門」裡的人疼寵她,總是不遠千里帶來各地的名產佳餚;滅門之後,她幾乎不曾踏入大城客棧、著名餐館。
當年的她身上衣著總是充滿女孩兒家的粉嫩顏色,一如她嬌俏可人的臉蛋;現在的她身上的色彩沉重得像垂垂老嫗,唯有藉由她睡夢中的呢喃,才明白當年眾人鮮血濺染她淡粉小衣,已成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方纔她主動親吻他,讓他一度以為她想起了什麼。
無妨,只要她一直在,有沒有當初的回憶都無所謂了。
那些記憶他幫她存著,等著有天她想起時前來索討,要不就讓他為她一輩子珍惜著吧!
容兒,他的容兒哪!
「少主?」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柳熙斐俯身親吻懷裡的小人兒,將她方才在他身上點的小火苗蔓延成燎原大火。
細細密密的吻像雨點般落下,而後他傾盡所有,深深的、愛戀的,牢牢吻住那每每誘他情難自禁的艷紅櫻唇。
她的告白只是這段濃烈情感的開始,他貪婪的欲索取她更多的甜蜜、更多的情意。
對於她,他永遠無法饜足。事實上,他簡直愛她愛到要發狂了!
終於,終於讓他等到了啊……
他永遠無法忘懷當年那個讓他失去雙親的夜晚;無法忘懷終於盼她從昏迷當中甦醒,而她竟是一臉迷惘、一臉惶然的看著他,然後不安的問他是誰……
她該死的除了鳥使以外忘了一切!
七年來,他看著她卻無法更進一步,每當他跨前一步,她立即如臨大敵般的向後退兩步。
如今,這一切不再是遙不可及……
容兒……
一直到她因無法換氣微喘,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
「……少主,你今日應了容兒的情意可要想清楚了!」她雙眼依舊有些迷離,但不忘要他答應她一件事。
一件讓她在意很久的事!
「我不許你今後再以姿色誘人!」
哼!她可沒忘記少主每次出現,那俊朗挺拔的樣子迷倒多少姑娘家的芳心,柳莊之所以能夠那麼快速崛起,少主可謂功不可沒。男人忙著招他為婿,女人更是忙著將自己打包送給他!
那可惡的沉西繡就是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我?」柳熙斐一怔,而後失笑道:「容兒,就算情人眼裡出西施,你這情人偏袒得未免過於嚴重,咱們柳莊著名的美人可是花玨哪!」他何時以姿色誘人過?
「我不管!」誰管花玨呀!那個自戀鬼巴不得天天散播他的美色,況且需要幫花玨趕蒼蠅的可不是她,她只要管好她的少主就好了。
一思及此,她將他抱得更緊,小臉深深埋入他胸口。她對他的情意覺醒後,同樣地護意亦隨之氾濫成災。
柳熙斐望著她充滿佔有慾的動作,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狂喜。
七年來,容兒一向躲著他,就算前陣子明白兩人皆有意,也不若今天這般主動……
這濃濃的佔有慾,是否代表著自己已住進她心裡了呢?然而這一切還不夠。他一閉眼,再次睜眼是狂肆的愛戀與永不饜足的貪婪,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