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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錦瑢

  「反正都怪他,狗皇帝,平民百姓為何不能在夜裡出門?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夜裡出門還能搶劫殺人不成?這個狗皇帝以後讓我見著他,非得將他揍個鼻青臉腫不可。」柳九九憤然道。

  冷薇起身取了一碗青色的藥膏來,一邊給她塗抹一邊道:「唔,只怕下次你可不僅僅是挨烙鐵了,是脖子要挨刀了。」

  藥膏蓋住柳九九傷口,讓她感覺到一陣清涼。她冷不防揉了揉自己脖子,吞了口唾沫,無奈道:「我真沒用,怕疼又怕死,要是見到狗皇帝,說不定就嚇得腿軟了……」

  「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鏟鏟你別妄自菲薄,你做菜的手藝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周凌恆安慰她道。

  「做菜算個什麼本事?排骨大哥,你看看冷大夫和鄧少俠多能幹,冷大夫醫術高明,鄧少俠功夫卓絕。」

  柳九九話說得起勁兒,全然沒發現傷口上覆蓋的藥膏迅速結塊,冷薇將結塊的藥膏俐落一揭,她被燙焦的一層爛肉便隨著藥膏一起揭了下來,乍然一疼,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盯著自己傷口片刻,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層藥膏不是鎮痛,而是為了替她處理焦肉。

  冷薇又另外給她上了一層黑色藥膏,慢吞吞解釋說:「塗抹我這藥膏,疤痕還是會有的,但也不會太明顯。」

  柳九九點點頭,又抬眼望著水缸裡泡著的人,問道:「冷大夫……他們是什麼人?」

  冷薇神色閃爍,說道:「哦,他們是我的病人,天生癱瘓,我正想辦法治療他們。」

  「那水缸裡黑黑的一團是什麼?」柳九九好奇又問。

  「是五毒,蠍、蛇、蜂、蜮、蜈蚣。」冷薇脫口回答,被身後的周凌恆拿手指戳了戳,她話鋒一轉又道:「別看是毒,那個……有句話說得好,以毒攻毒嘛。」

  周凌恆也道:「是啊,以毒攻毒,可憐這些人天生殘疾,得被泡在這藥罐之中。」

  柳九九見他一臉悲慼,心頭一軟地安慰他,「排骨大哥,你人真好……相信冷大夫一定會把他們給治好的!

  排骨大哥,謝謝你救了我。」

  「哪裡哪裡,心善的是冷大夫,是冷大夫在救治他們。」周凌恆謙虛道。

  被泡在藥缸裡的刺客們雖不能說話,但都有知覺,聽見三人對話,半死不活的刺客們欲哭無淚,紛紛發誓,下輩子再也不當刺客……

  冷薇嘴角一抽,陛下倒是頭一次誇她心善,平時陛下可不是這樣的,總是「毒女、毒女」的叫她,也就是在柳九九面前才叫她一聲「冷大夫」,搞得她好不自在。

  比起歹毒,她哪裡比得上周凌恆?她不過是想拿這些刺客來試毒,可陛下非得讓她將這些刺客泡成藥酒哪。

  第七章  家仇得報(1)

  柳九九暫時在鄧府住下,冷薇會按時過來為她換藥,每換一次藥,她的傷口便如被烈火滾燒一般疼。而除了塗抹藥膏之外,冷薇另外為她開了內服的方子,都說良藥苦口,這藥苦得差點讓柳九九把膽汁兒吐出來。

  周凌恆為了讓柳九九喝藥,拿了一把蜜餞哄她,「鏟鏟,乖,把藥給喝了……」見她搖頭不喝,他就跟無賴似的,用手指掰開她的嘴,硬將藥灌入她嘴裡。

  柳九九被迫喝了一口藥,苦得舌頭發麻,她還未張嘴罵「死排骨」,周凌恆已經先她一步將一把蜜餞塞進她嘴裡,甜絲絲的蜜餞在她舌尖化開,藥似乎也沒那般苦了。

  周凌恆擦了擦粘糊糊的手,遞給她一支榆木簪,「來,鏟鏟,幫我束髮。」

  他方才強迫自己喝藥,這會兒又以命令的口吻讓自己為他綰髮,她心裡當然不情願。她坐在榻上,慧黠的眸子一轉,接過他手中髮簪,道:「排骨大哥你轉過身去。」

  周凌恆將木梳遞給他,乖乖轉過身,背對著她。

  柳九九將他柔順的頭髮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隨後從自己頭上取下髮釵,開始給他盤髮髻,俐落地盤了兩個妙齡女子的雙螺髻,從背後看,兩坨髮髻俏皮可愛,不知道正面如何。

  她拍拍他的肩膀,「排骨大哥,你轉身我看看。」

  周凌恆轉過身,他總覺得頭上有些不對勁,好像她給他盤了兩個髮髻?「鏟鏟姑娘,你束的什麼發?」

  「就是尋常男子的髮髻啊。」

  柳九九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天真無邪,倒讓周凌恆心裡有點發顫,他正要抬手摸一摸,柳九九卻一巴掌將他的手打掉。

  「別亂摸,摸亂了可不好。」

  就在周凌恆納悶之時,鄧琰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他看見周凌恆頂著雙螺髻,戴著女子髮釵,就跟廟裡的哪吒童子似的,不禁杵在門口頓了頓,隨後實在忍不住,坐在門檻上捧腹大笑,笑得太過激動,一拳頭砸在門上,硬生生將木門砸出一個窟窿。英俊愛美的笑面虎硬是被打扮成哪吒童子,這要是被其他人瞧見,這個笑面虎估計沒臉見人了。

  意識到不妙,周凌恆忙起身去照鏡子,這一照,他扶著梳妝台,捂著胸口差點沒吐血。

  他一腔怒氣沒地兒撒,扭過頭看了眼無辜的柳九九,想發火又狠不下心,索性轉過身一腳將狂笑不止的鄧琰給踹出去,重重將門關上。

  他伸手拆掉髮髻,坐到梳妝台前氣哼哼道:「重新來。」

  他生氣的模樣,在柳九九眼裡就像吃不飽的大黑似的,眼睛裡都是委屈。

  感覺到排骨大哥生氣了,柳九九也不敢再捉弄他,拿起榆木簪子替他將烏髮盤好。

  從鏡中見自己一頭烏髮確實綰好了,周凌恆側過身看著柳九九,蹙著眉頭捏了一把她肉肉的臉,以表方才憤怒,「你可知道除了你,沒人敢這般對我?」

  「所以排骨大哥,其實你是邪教教主吧?」柳九九手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你能將我從牢裡帶出來,還對鄧少俠那麼凶,你這麼厲害,一定是邪教教主吧?」

  「一派胡言,什麼邪教教主。」周凌恆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這丫頭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不然……你就是武林盟主?」柳九九搖了搖腦袋,覺得不太可能,「看起來不像,那些自詡為正道的人,往往最為陰險狡詐,排骨大哥你這麼好,不可能是武林盟主,是吧?」

  「你再猜猜,猜對了,我送你一份大禮。」

  猜對了,你就是朕的皇后。

  猜不對,你遲早還是朕的皇后。

  「難道……你是朝廷的人?你是當官的?」柳九九再猜。既然不是武林中有權有勢的人,必然是朝廷的人。

  「鄧琰是鎮國將軍府的人。」周凌恆提醒她。

  柳九九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周凌恆肩膀上,瞪大眼睛道:「排骨大哥,原來你是鎮國將軍府的人?那你豈不是間接幫狗皇帝做事?」她拽住他的胳膊,威脅他,「排骨大哥,你別出賣我啊,你要是出賣我……我……

  我就在做糖醋排骨的時候,用刀割自己脖子!」

  被她這麼一威脅,周凌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子,莫名覺得疼。鏟鏟的這招威脅,可真夠狠!

  在冷薇的治療下,沒多久柳九九傷口便結痂,行走如常。

  這日戌時過後,周凌恆換了夜行衣,另備了一套衣物給柳九九。

  柳九九抱著夜行衣,問道:「排骨大哥,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你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帶你去報仇。」周凌恆衝著她挑了挑眉毛,深不可測地說道。

  「報仇?」柳九九看了眼自己的大腿,眼睛一亮,「你是要幫我的大腿報仇嗎?」

  「嗯。」周凌恆將她給推進屋內,催促她,「趕緊換衣服。」

  大腿的傷口才剛好,柳九九依然記得獄卒拿烙鐵燙在她皮膚上時皮開肉綻的「嘶嘶」聲。她咬著牙憤憤然換好衣服,跟著周凌恆出了門。

  到了丞相府外,她拉著周凌恆蹲下身,小聲問他,「不是說去報仇嗎?怎麼跑來丞相府了?這狗丞相和狗皇帝一夥兒的,都不是好人。」

  周凌恆握起指關節,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跟她解釋說:「你都到了京城,怎麼還看不清形勢?這秦丞相跟你爹以前是死對頭,他當然不希望有人去祭奠你爹,你夜裡去將軍府外燒紙錢,雖然犯了宵禁,但是按照大魏律法,頂多剪了你的頭髮,還犯不著對你施以酷刑。

  那獄卒敢跳過律法直接對你用酷刑,可見是受了丞相的命令,當然,這秦丞相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只當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百姓,否則你這小命可就不保了。冤有頭債有主,報仇自然要來找秦丞相。」

  「對,冤有頭債有主,可是排骨大哥,這個冤大頭也太大了,我招惹不起啊!」柳九九拍著胸脯,表示心虛。

  「我讓鄧琰查過,今夜丞相府守衛減少了一半。」周凌恆塞給她一把菜刀,「報仇就要挑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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