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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綠光

  「如果可以挽回一個你,我會把成千上萬的翡玉都砸了。」他低喃,緩緩地張眼。「如裡可以再見你一眼,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得心好痛,好痛。」

  裘化真抿著嘴歎了口氣,把臉貼在他的胸瞠上。「別痛了,我回來了。」當她還是柳九時,她隱約察覺他動了情,但她不知道他的情如此地深。

  「當我遇見你時,你和柳九的相似,教我以為我快瘋了,可當我瞧見顏麗的畫像時,我寧可瘋了也要你回來,不管是用什麼方法回來都好,都好。」他啞聲呢喃著,輕柔地吻上她的額。

  「還說呢,不是要將我沉江?」她哼了聲。

  這一點,她會記恨很久很久、「如果那時我來不及救回你,我也不活了。」他的笑聲噙著癲狂。

  「唉,別老說這種話。」她往他胸口一拍。「不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他的吻從額頭開始滑落到她的鼻她的頰,落在她的唇上。

  「花世澤……」她羞澀的閃避著。「你這是怎麼搞的,你明明就喝了魚湯,怎麼還這麼精神?」

  「麻沸散對我是沒用的。」

  「為什麼?」

  「不曉得,大部分的麻藥、迷藥對我都是無效的。」事實上,當她跟柳十三取藥時,他就有所防備了。她最擅長施針,如果真是身有不適,施針的效果有時會比湯藥快,她不會捨近求遠。

  裘化真聽出了弦外之音。「敢問侯爺何時嘗過迷藥?」迷藥分很多種,春藥也屬於迷藥的一種。

  花世澤笑睇著她。「我忘了是哪一個妾做的了。」

  二話不說,裘化真從他懷裡坐起,只是都還沒坐穩,隨即又被他扯進懷裡。「放開!去找你的小妾!」忘了哪一個妾……數目眾多到想不起來不成?混蛋!

  「化真,後院的小妾全都是朝中官員送的,我刻意留下的。」

  「嗯,以備不時之需嘛。」她懂!

  瞧她笑得猙獰,他不禁低低笑開。「不都說了迷藥對我沒效,後院那些是我拿來反監控官員的,我完全沒沾染過。」

  「天曉得呢?」空口無憑啊,侯爺。

  「一想到那些女人的主子,可能就是殺害你的兇手之一,殺戮的念頭就起,怎可能沾染。」

  瞧他那瞬間森冷噬血的神情,裘化真頓時無語,不禁懷疑柳芫對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那麼……柳芙呢?聽說她眼形和我很像。」

  「哪裡像了?」他嗤了聲。「你沒了時,我進你的小院落,想瞧瞧你在什麼地方長太,卻瞧見你把沒吃完的糖葫蘆和炸湯圓都用布仔細包著擱在匣子裡……」

  裘化真沒料到他話題一轉竟轉到自個兒身上,教她想起梳妝台的抽屜裡,放的竟全都是從她屋裡拿來的。「我就是窮酸,想留個紀念都不成麼?」那是她頭一次上街,頭一次嘗的外食,頭一次有人牽著她的手,彷彿能帶著她到天涯海角,全都是她最寶貴的記憶。

  噘嘴睨她一眼,卻見他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陷入當時的氛圍,一臉苦澀笑著說:「所以,我把你的紀念都帶回侯府,只是要離開時,遇見了柳芙,她那諂媚可憎的笑,我至今還忘不了,不知怎地,一見她我就聯想到柳昭儀,懷疑起柳昭儀,所以我便差人作媒,為的是將她擺在侯府裡,為的是看她是否和柳昭儀有所聯繫。」

  她愣了下,沒想到他也懷疑到柳葳頭上。「結果呢?」

  「我差人盯著,倒是沒什麼大事,橫豎就留著,直到沒有利用價值。」

  「所以她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

  「沒殺她,是我竭盡所能地克制自己了。」他不敢想像,他要是再晚半刻回來,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面臨天人永隔,一思及此,他就想親手血刃柳芙,要不是看在柳院使的分上,他絕不會輕饒的。

  裘化真貼靠在他的胸瞠上。「算了吧,休了她就夠了。」那般心高氣傲的柳芙被休,對她而言已是最大的羞辱了。

  「你不恨?」

  「只要別再見她就好。」她不是什麼聖人,恨意自然有,但很著又能有什麼用?倒不如不相見就好。

  「我沒沾染過她,甚至不曾與她同處一室。」

  「連洞房都碰?」瞧他搖了搖頭,她不禁道:「你娶她,根本是在羞辱她吧。」

  「她欺你,我不能欺她?我已經夠忍讓了。」

  「所以你很愛我?」瞧他面露戾氣,她撒嬌般地窩在他懷裡。

  「嗯,很愛很愛。」

  裘化真小臉紅到不能再紅。明明是她起的頭,為什麼搞得自己這般難為情?為什麼他可以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

  「五月時,要不要陪我賞苟藥?」

  「什麼顏色?」想起柳芫說主屋後院栽種了一大片的芍葯,她不禁興沖沖的問。

  「不知道。」

  「……去年沒開嗎?」

  「不知道。」

  「侯爺,你一問三不知,你怎麼確定今年芍葯一定會開?」不會是耍她的吧。

  「你在,芍葯怎能不開。」他輕柔地摟著她。「你在,芍葯才美。」

  甜言蜜語……裘化真懷疑這才是他的本性,抑或者為了留下她,他果真的使出渾身解數了。

  「你為何不問那晚發生仕麼事?」她感覺身下的人頓時僵硬了。

  「……別說。」他沙啞的央求著。

  裘化真這才知道,原來對於那一晚,害怕的人不只她,哪怕她現在人完好的在他面前,他也寧可不要知那晚的始末。

  「其實,我也記不太請楚,好像發現了什麼,可是醒來後卻記不得了。」她只記得柳葳那歹毒要置她於死地的眼神。

  「那些都不重要,忘了吧。」

  「後宮狀況如何?」

  「很好。」

  「侯爺,你騙人的功夫不夠頂尖。」人在撒謊時,神情會有些微的波動,她是此術的個中好手,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撒謊。

  「後宮如何皆與你無關,你只要待在侯府裡就好。」

  唉,那就是後宮出事了。算了,他都說與她無關了,她也懶得追問。

  「現在,你只要想著我就好。」他輕捧起她的小臉。

  她噙笑與他對視。「侯爺,你覺得柳九美,還是我比較美?」

  「都美,只要是你。」

  「灌我迷湯啊,到底是上哪學得這般油腔滑調的?」

  「只是以往來不及說出口罷了。」他輕輕拉下她,輕柔地吻上她的唇,張口鑽入她的唇腔裡,含吮著逗弄著,挑誘著她回應。

  裘化真滿面臊紅,覺得呼息漸亂,外頭卻突地響起——

  「侯爺,總管來稟,皇上駕到!」顏奎緊張地吼道。

  花世澤神色一凜,眸色瞬間陰冷。

  水榭偏廳裡,華重盛剛探望過華氏,一坐定便間:「那位裘姑娘呢?」

  站在皇上面前的花世澤垂斂長睫。「她尚在養病。」

  「朕知道,朕聽聞柳院使家中的事,知曉是……」後頭的,華重盛就不多說了。「不過,朕有意讓她進宮。」

  花世澤依舊面色淡漠地道;「她尚在養病。」

  「她的醫術這般了得,想養好身子,想必費不了太多時間,待她病好,就讓她立即進宮。」

  「皇上,後宮之事,讓太醫院去處理吧。」

  華重盛驀地站起。「花世澤,你是打算抗旨?」

  「皇上,太醫院養了那麼多太醫,可不是窩囊廢,要是讓一個民間姑娘進宮,主治皇子們的病症,太醫們的顏面要往哪擱?」

  「朕管不了那麼多,朕已經失去六皇子,再也賠不起其皇子,尤其……德妃病重,朕不想失去她!」華重盛怒聲咆哮。

  花世澤抬眼,眸色陰戾。「所以就要賠上我的女人?」

  「你……大膽!」華重盛一腳踹去,花世澤承受了這一腳,一步未退地定在原地。華重盛瞪著他半晌,咬牙道:「當初不是朕要柳九進宮的,如今進宮的也不是柳九……」

  「她不是柳九,但在我心裡,她就是柳九!」花世澤冷聲道。

  華重盛抽緊下顎。「好,只要她進宮,朕另派兩名武太監保護,這總成了吧!」

  「我不會讓她進宮。」

  「你!」華重盛氣得握緊拳頭。「你越發大膽了,要不是看在皇姊的面子上,你以為朕會這般縱容你?」

  「皇上無需縱容,鐵卷和禁衛統領腰牌隨時可收回。」

  「你在威脅朕?!」

  「是皇上逼我!」

  舅甥兩人怒目對視,眼見兩人一觸即發,廳裡的貼身太監和門外的侯府侍衛無人敢上前勸阻。

  第十二章  再度入宮(2)

  「威鎮侯,明明就是一件極簡單的事,為何你非得弄得如此複雜?」華重盛退了一步收整怒焰。

  「皇上也知曉這原本就是一件極簡單的事,為何拖至眼前,後宮依舊爭鬥不休?」花世澤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問。

  「你明知道朕有難處。」

  「我完全看不出皇上有何難處,後宮太平,只要皇上雨露均沾,可是皇上卻獨寵德妃,教德妃引禍上身,甚至讓後宮開始了誅殺皇子的舊戲碼……」花世澤沉穩的一一點明,陰冷的眸噙著詭異的美。「兩年前,要不是臣親手殺了祁王,就怕皇上因為那可笑的手足之情還留著祁王興風作浪,如今皇上仁心依舊,放任功臣坐大,權傾朝堂,結黨營私,膽大到誅殺皇族……還是,這回皇上依舊交給臣,臣可以扣上罪名,立斬諸位功臣,甚至還能編派各種謊言,將德妃以外的嬪妃——斬首示眾,臣可以為皇上成為一代佞臣,只要皇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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