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小丫頭張牙舞爪,想把大將軍推開。
他笑開,知道自己是霸氣、強人所難,但,誰讓他是大將軍呢,沒那麼幾分霸氣,如何成就千世不朽的功業?
壓低了聲音,他捧起她的臉,額頭貼上她的,輕聲說:「因為你這樣,我會妒忌。」賓果!答案出現,蘇致芬用手肘撞了撞齊聿容,抬起眼,笑出一臉燦爛。那表情說著:瞧吧,我沒猜錯!
「嫉妒……致芬?為什麼啊?」不通啊。
「對,我嫉妒蘇致芬,我想要你心裡面最重要的人是我、最厲害的人是我、最聰明、最勇敢、最了不起、最喜歡的人通通是我,至於那個蘇致芬,只能夠站在我背後,排行老二。」
這下子黎育清終於弄懂,這個男人是在拈酸吃醋啊,她樂得笑逐顏開,扯扯他的衣袖,她保證道:「明白了,以後我一定會改。」
黎育清的回答讓齊靳很滿意,卻讓蘇致芬連續翻幾個白眼,低聲怒道:「見色忘友的笨傢伙,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齊聿容笑著接話,「她被賣了,身為被第二崇拜的十三嬸,不會再去把她買回來?」
第五十二章 很愛很愛你(2)
屋裡,對話繼續。
「不過,這次蘇致芬說的是對的,人們可以用不喜歡的方式賺到財富,也可以用討厭的手段獲得權力,卻無法從不愛的人身上得到幸福。問題是,你弄錯一件事。」
「什麼事?」
「誰說我不愛你的,你以什麼為依據,推出這個結論?」
「以前……你說過,要替我找門好親事。」
「我長年在外,任何女人嫁給我都不會幸福,何況我始終認定江雲的死是王氏下的手,在那種情況下,我怎麼能夠讓你冒險?」
「江雲的死也許與王氏無關。」
「我知道,你留在桌上的兩封信我都看過了,王氏信裡雖說得不清不楚,但齊鏞審過江雪,己經弄清楚來龍去脈。」
「我……我沒把王氏的信留在桌上啊。」黎育清迷糊了。
月桃山聲自首,「那信是我放的。」直到此刻,齊靳才發現門口有許多觀眾,他歎氣,喊了聲齊鏞。
齊鏞何嘗不想繼續往下聽,但主角己經提出抗議,他能怎麼辦?何況江雪的事,還是他給辦壞的,這時候只能出面,拱手又拜又請,將眾人請出房門外,門關起,讓裡面的兩位主角繼續對彼此甜言蜜語。
只不過,他巧妙地留下一道縫,讓裡頭的聲音順利往外飄揚。
「傻瓜,夫妻間沒有秘密,以後有這種事別留在心底,要讓我曉得。」
「知道了。」
「好吧,還有什麼事,讓你覺得我不愛你?」
「你上過折子,請皇帝收回賜婚成命。」
「那時候我兩條腿不能行走,還想鬧得皇上沒面子、齊玟斷命,在那種情況下,我能拖累你?」
「可你對江雪……」
「若我對她有心,早就納了她,怎會等到這時候。」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在重複讀著我的信時?」
「當然,育莘是對的,男人若對女人沒有感覺,便是面對面也會生厭,怎麼可能拿著人家的信,翻來覆去看過幾十遍。」
「傻丫頭,我喜歡你己經很久,只是不敢想、不敢承認,蘇致芬的話沒錯,人們無法從不愛的人身上得到幸福,問題是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很愛很愛、很愛你。」像是想把過去沒說完的三個字一次給補足似的,他重複天底下女人最樂意聽到的三個字。
「別說了,你真的不必勉強自己。」她撝住他的嘴巴。
「你從哪裡聽見勉強?」她的話令他臉色凝重,難不成她還是不肯相信,他愛她勝過愛自己?
「致芬說,男人最害怕女人問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愛不愛我?一個是:如果我和你娘掉進水裡,你會跳下去救誰?男人對『我愛你』這三個字很敏感,你不必逼著自己一說再說,我心裡知道就行了。」她這是為他著想。
齊靳搖頭,口氣篤定地說:「不,這回蘇致芬說錯了,男人會痛恨女人問這兩個問題,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並不愛這個女人。被逼著說『我愛你』,相當於被人逼著說謊,不相信的話,下次你讓齊鏞那幾個妻妾問他這句試試,我敢保證他馬上翻臉走人。」
這話飄到門外,換成齊鏞翻白眼,小兩口和解關他什麼事啊,幹麼把他拖下水?
蘇致芬似笑非笑地瞧上齊鏞幾眼,道:「原來如此啊,小侄子,既然娶那麼多個都不合心,要不要嬸嬸再給你介紹佳麗一二?」齊鏞尷尬,求饒道:「這掐紅線的事有父皇管著,嬸嬸就不必費心了。」門裡的溝通還在持續中。
「……因為我愛你,便樂意用這三個字來甜你的心,你快樂,我便愜意,你難受,我便憂鬱,你說過的,愛一個人會與她同悲同喜,因此我樂意製造你的快樂,你開心了、我便也開心。」
「聽清楚了,清丫頭,我愛你,說這三個字時,我沒有半分勉強,心裡只有喜氣洋洋。至於第二個問題,如果你和我母親掉進水裡?不必懷疑,我只會救你,就算救你上岸之後還有力氣,我也不會二度跳下水,救回我母親。」他的話讓黎育清忍不住放聲大笑,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有齊將軍說得出口,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清兒,有件事,我必須讓你知曉。」
「好,你說。」
「我並沒有納了江雪。」
「什麼?!」這是意外之喜,她以為他心裡有個強大的江雲,以至於他在危難間忍不住碰了江雪,沒想到……
齊靳將那日的事娓娓道來,「當時我為保全你、不願意你出頭冒險,便讓她假扮你和我去做餌,卻沒料到害她因此被歹徒蹂躪。」
「我曾經答應過江雲,好好照顧她的妹妹,你也知道,對江雲,我心底始終有虧欠,因此為江雪的名譽,我才把此事攬到自己身上,我……沒有對不起你。」
「那江雪現在……」
「齊鏞會處理此事,她必須去她該去的地方。若干年後,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扶她一把,但現在她必須為自己的過錯接受懲罰。你知道,她對你做過很多錯事。」
「四哥哥都對我說了。」
「怕嗎?嫁給我,要冒的險很多。」
「以後不會了,你不當世子爺,王氏不會再拿你作筏,四皇子的惡行暴露,再沒人能夠危害你,而江雪離府,將軍府定會平靜下來,所以……」她扳動手指,一一細數。
「所以對不起,過去我做不好的,請你原宥,我承諾過育岷,此生不納妾、沒有通房,我只要你就夠了。」聽著他的話,黎育清頻頻點頭,這就是四哥哥要為她討的承諾啊,好好哦,有四哥哥真好……伸出手,他說:「走,我們回家!」她把手迭上他的,笑道:「好,我們回家。」他們要回家嘍,回到那個有爹有娘有女兒以及有很多愛的家,他們緊握彼此的掌心,他們對彼此的愛情更為堅定了。
門打開,聚在門邊竊聽的人迅速散開,四個婢女聚上來,吱吱喳喳,每個人都有話要對主子說。
周譯排開眾人,上前抓起黎育清的手腕號脈,片刻後說道:「回去後再喝幾帖藥,就能補得回來。」而蘇致芬沒有湊上前,她和齊聿容背靠背,並站在大門邊。
蘇致芬笑得滿臉巫婆,在齊靳走近時,酸了句,「唉,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咱好端端的怎就讓大將軍給嫉妒上,真真是流年不順吶。」兩道黑線浮在齊靳額際,他告訴自己,他聽不見。
見他不應,蘇致芬加強火力,「這是什麼時代啊,真理贏不過詭辯,當了人家男人就得逼人家拿自己當天?」沒聽見、沒聽見……他沒聽見任何挑釁言論……「還真幸運啊,我們家王爺不會逼著我承認,他是我心裡面最重要、最厲害、最聰明、最勇敢、最了不起的人,我呢,就不必昧著良心,把那個真重要、真厲害、真聰明、真勇敢的人排到第二位。」
「……」
齊靳咬緊牙關,悶著氣,怕自己鼻孔噴出來的不是氣而是熊熊大火。
既然燃了柴,就得添油,不把鍋子燒得滋滋響,怎對得起這把柴火?眉開、眼笑、笑逐、顏開,蘇致芬拉扯,喉嚨唱著很難聽的歌兒。
「……我們在上一輩子一定是情人,才有這麼有默契的靈魂,我愛的他偶爾還把你當敵人,吃醋的天真讓我:出聲……你是嫁妝是我最寶貝的收藏,你不點頭的男人我不嫁,我是嫁妝請把我帶在你身旁,嫌我吵的男人最好.嫁……」情人?!她說她和清兒上輩子是情人,她說嫌她吵的男人最好別嫁……氣越喘越急,是可忍孰不可忍,齊靳握緊拳頭,不管身前這個女人自己是不是該喊她一句十三嬸,直想揮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