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比當然不敢借用這個美字,頂多算是個無與倫比的大帥哥,和你貴公子般的美貌剛好配成一對。」眉挑高,他做出深情款款的嘔心表情。
「想氣死伯母請自便,少拉我一同當罪人。」他的性向很正常,對男人沒那方面的興趣。
長髮飄逸的將司有張天使般美麗面孔,渾然天成的氣質和陰柔的長相很有零號的味道,與同樣俊逸的商左逸並肩一站,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型圖晝。
可惜他們都不是那圈圈裡的人,而且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樣的女人,對女性同胞的喜愛各有見解,想踏上那條佈滿荊棘的同志之路還有點難。
不過呢!他們一個沒有特定對象,一個不交女友,在旁人眼中著實有那麼一點點詭異,再加上商左逸不時製造些啟人疑竇的言行,讓人彷彿霧裡看花,越看越模糊,直往同一個想法猜測——
他們是不是一對同志愛人呢?
男人點頭,女人搖頭,各佔一半,打平,欲知結果請耐心往下瞧。
「哎呀!親愛的司,你這麼說多無情,以我們多年的感情還用得著分彼此嗎?我媽不就是你媽,我們都要孝順她。」眼帶笑意的商左逸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近,對著他敏感的耳朵呼氣。
「你玩不膩嗎?」遇到瞼皮比鋼板還厚的男人,他的回應是冷視一眼。
「我玩得正起興怎麼會膩呢!你想我們要不要乾脆湊成一對,來個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哇!小心我的俊瞼,那刀子可是很利的。」幸好他問過了,不然真要毀容了。
「開開玩笑幹麼認真?」他嘟嚷著,笑容不減的地做出為他癡迷的表情。
「有些事不能開玩笑。」他一瞼正經地說道,對他刻意驚嚇的言行不予置評。
雖然他有時也愛在人前和商左逸裝曖昧,但現在他有了心愛的小芹芹,還是收斂點比較好。
商左逸取笑地拉拉他的耳朵。「怕你的小芹芹把你當成姊妹嗎?」
將司拉下他的手。「我跟你不一樣,她才不會誤會我咧。」
「哪裡不一樣?你有的配件我也有,難道你愛我至深,自己動了什麼手術不成?」他調侃地往下瞧,視線放在雄偉的男性象徵部位。
「商左逸,你瘋夠了沒?我可先警告你喔,在小芹芹面前時別這樣鬧,萬一她誤會,你就等著瞧!」
不理他氣惱的商左逸照樣搭著他的肩,無賴地將體重丟給他扛。「嘖!臉真紅,純情得讓人想咬一口。」
「而你放蕩得叫人想扁你一頓,你不想下班是不是。」他指指牆上的時鐘,提醒他時間差不多了。
「喔!都十點了,難怪一個個漂亮美眉都走掉了,沒留下來安慰我這寂寞王老五的受創心靈。」揉揉發酸的肩膀,他誇張地抱住好友尋求溫暖。
這間位於街尾的牙醫診所說大不大,但和一般家庭式的小診所一比又顯得太豪華,像是小型的醫療中心,不但備有開刀房和麻醉室,還有最新引進的各項儀器,診療室還分有一般和貴賓室,走VIP型高級路線,專做達官貴人和政商名流的生意。
不少演藝圈的名人也在此出入,因為這裡一來隔間隱秘,二來有帥哥好瞧,而且事先預約還有專門的診療室和醫療器材,看診價格雖昂貴但卻讓人有種尊榮的感受。
診所雖然成立沒多久,可蒸蒸日上的業績看得出商左逸確實有兩把刷子,不管怎樣蠻橫的患者上門求診都能一一擺平,博得名醫的美名。
「你呀!什麼時候才能正經,這樣摟摟抱抱你不嫌煩,要不是志凱那邊不方便住人,我還真不想來這裡陪你演戲。」他沒好氣地一睇,由著他當無尾熊死賴著。
他忽然變得很慎重的說道:「等你愛上我的一刻。」
「你……」將司狠狠地一瞪,拿起鋒利的手術刀在他引以為傲的俊臉比劃著。
在歐美國家,兩個大男人抱得像連體嬰一樣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甚至當眾擁吻也稀鬆平常,沒人會大驚小怪的加以指責。
但在民風還算保守的台灣來說,傳宗接代仍是一種不容推拒的責任,兩個男的或是兩個女的公開抱來抱去肯定會引來非議。
相愛的本質沒錯,錯在世人的眼光都很狹隘,依循傳統道德評論男與女以外的感情,以自己的考量來決定誰有罪。
而此時,俊挺的商左逸和唯美派的將司,他們的關係在外人眼中真的沒有第二種可能,他們很……
相配。
至少在門外徘徊,遲遲不肯踏入診所半步的喬品真是這麼認為,但是牙疼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不治療真的會死人。
痛死的。
「好好好,別動怒,我知道你比較含蓄,愛我在心口難開,我會約束自己別愛你愛得太露骨。」唉!愛情呀!是愚者的毒藥,沒有解藥,無法根治。
「不,別太愛我,我沒法回報你的深情熱愛。」將司拍開他故意湊上前的嘴,遺憾地搖搖頭。「我要拉下鐵門了,請你放開……」
「拉什麼鐵門,你先親我一下……咦!你在看什麼?」該不會有不長眼的小混混來收保護費吧!他興奮地想著。
好久沒練練拳腳,骨頭都僵硬了。
「外面。」
「嗯!外面。」他順口接。
「有一個人。」
「才一個?」會不會太少了。
「女人。」一說完,將司當真要按下鐵門開關,看診的時間已過。
「為什麼是女人,現在的流氓大哥都去變性了不成……啊!等一等,她一腳跨進來了。」
興味十足的商左逸瞧著一腳在門內一腳在門外的小小身影,流光的黑眸中浮現一抹感到有趣的笑意,她到底是要進還是要出?
不過看她長髮覆著半張臉,一隻手捧著另半邊臉,以他的專業來推斷,此人必是上門求診的患者,她的症狀實在明顯得讓人想笑。
「小姐,這間診所休診了。」商左逸身後的將司指著她的腳,示意請她後退,好方便他們關門。
痛得要命的喬品真顯然脾氣也不太好,她將髮絲往耳後攏,露出清靈絕倫的臉蛋,把門外的那一隻腳挪向前,非常蠻橫地踩出三七步。
「我要看病。」
第二章
如果現在笑出聲,不知道會不會被碎屍萬段,丟到山裡喂台灣黑熊?
很想笑的商左逸勉強抑制住衝到喉間的笑氣,純白口罩下的嘴角是往上揚,呈現六十度角揚得相當漂亮,但面上的表情卻非常正經。
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必須壓抑自己,不得不以專業的態度面對他一見鍾情的病患呢?
沒錯,就是一見鍾情,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這麼輕易地愛上一個人,好像她就是他萬里追尋的那顆星,忽然疾如火球般撞向他的心。
很重,但也很痛快的衝擊,讓他差點承受不起地大聲歡呼,感謝上天對他的寵愛。
不過,他得先解決她的牙齒的毛病,然後再追求她,以他俊帥的外表,女人無不為之癡狂,將他的垂青當做天大的恩賜。
「呃!小姐,你不張開嘴巴,我怎麼進行治療。」這是問題之一。
「你沒有那種吃一吃就不痛的藥嗎?我不要用那種怪東西。」要她張嘴,想都別想。
「你指的是止痛藥,治標不治本,藥效退了一樣會痛。」他舉高手中的工具解釋,「這是牙科口鏡和檢查用的探針,絕無任何危險性。」
到目前為止還沒人因此喪命。
「任一項不屬於食物的東西,放進嘴巴裡都屬於危險物品,你的幼稚園老師沒教過你嗎?」她一副諄諄教誨的表情,兩片唇瓣的距離是零點五公分。
「但不包括醫療器材,我的幼稚園老師告訴我,好孩子要聽醫生的話,不然沒有糖果吃。」商左逸好聲好氣地說道,不見一絲不耐煩。
「你不是醫生。」並非每個穿白袍的人都有一身好醫術,她一直有這樣的認知。
「牙醫也是醫生,否則你的健保卡就派不上用場。」第一次有人否定他的專業知識,真叫人有幾分傷心。
微瞇著眼的喬品更盯著他直逼近的手不放,緊抿雙唇。「你確定它們有徹底消毒嗎?聽說共用一組口腔醫療器材也是愛滋病的傳染途徑之一。」
「咳!咳!保證高溫殺菌,喬小姐,你大可安心信任你的醫生,我在學校的品格操守是滿分,是個值得你信任的好醫生。」就算她要說月亮是方的,他也會變出四四方方的豆乾月亮。
美麗的謊言是救贖的甘泉,他絕對不會承認他的操行成績從未超過七十分,通常是以六十分低空飛過。
「你怎麼曉得我姓喬,我們以前認識嗎?」她抗拒的態度十分明顯,人都躺在治療椅上仍有想溜的念頭。
實在忍不住的商左逸輕笑出聲,拿高她的病歷表讓她看個仔細。「你親手填下的資料卡,你應該不陌生。」
「我不識字。」她耍賴的偏過頭,不讓他有機會將「武器」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