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排斥在外,尤其是因為他正躺在旁邊,因為思念這個女子而大睜著眼睛睡不著。
他意識到自己錯了,應該承認他犯了個荒誕的錯誤。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冷靜下來。在否認自己在引誘她時有種快感後,他判定自己已經佔著道理了,因為他受到了打擾。只要一想到她與喜歡的動物那麼隨便,他便感到格外惱火。其實要想撫平這種煩惱,只需只言詞組的溫柔話。事實上,她並不是隨便的姑娘。他仍舊剛愎地要否認自己。正是這種想法搞得他情緒沸騰,心緒不寧。
「你在這兒做什麼,小丫頭?」他那酸溜溜的語調正好反映了他的心境。
梅根沒轉身,但是後背挺直了,這表明她辨認出他的聲音。
她的手漸漸放下來,白糖的晶粒不小心撒落在長裙上,「凱撒」頗為不滿,它的頭完全伸出廄欄,尋食著散亂的白糖。
「謝謝你這麼快就與我講話……」
「別感謝我。」
「……哦,那就不謝了,這樣更好些。」
她這時轉過身來,準備多說些話。但是在發出「哦」一聲門,便緘口不語了,她的眼睛與德夫林的目光想遇,後者僅僅穿著褲子,為追求舒適,褲子也沒扣上,肚臍下的小腹大量裸露在外,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古怪地,幾乎是無法抗拒地落到了他裸露的肉體上。金色的皮膚,寬闊的肩膀,長長的胳膊肌肉發達,胸膛厚實,身材虎背熊腰。濃厚的黑髮垂在他前胸,僅有幾小咎卷髮搖拽在胸前,平坦的腰部完全裸露出來。肚臍之下,出現一道線條,消失在褲子中。褲內,明顯可以看到一團凸狀物鼓鼓地在那兒。
她的眼睛沒再繼續往下,而是停在人體最隱秘的緊繃著的地方,德夫林看著她時,也是喘不過氣來。在她挑逗的目光下,他不敢相信她又在用目光這般打量著自己。出於莊重,他是穿著褲子睡覺的,因為門關不起來。他一直站在那兒,近乎赤條條的。
他就沒有想到穿衣服,或者說當他從床上起身想去破壞她與情人的好事時,他就沒穿衣服。如果他一絲不掛,她是否仍然會那樣地著他看呢?他那份感覺,她也會有嗎?
「要是我的門能關緊就好啦!你就不那麼容易看到現在的場面了,我通常光著身子睡覺。我現在仍舊有這毛病。你是否喜歡我脫得精光?」
他剛一開口,便遇著她的眼神。四目驟然分開,他卻忘記要講的話了。梅根趁臉上還沒有泛起熾熱的絛紅之前,轉身逃走。
但是,她跑不了多快。德夫林的內心早已積蓄著憤怒。現在這種憤怒已經浸透了對人性的慾望——是她挑逗起來的肉慾——他身上釋放出原始的衝動。既然產生了衝動,他這次就不會讓她再次跑掉,他向她撲去,他那長腿瞬息間縮短了距離,她還沒來得及尖叫,便被他拉起旋轉起來。他緊緊抱住她,狂吻起來。
她頭腦中一片空白,先是驚愕得不知所措,隨後是害怕,因為他事先就有過威脅。她被抱離了地面,辮稍也被抓住。所以,她無法逃避那張嘴的貪婪攻擊。她的身體被死死地逼住,她開始掙扎著要逃,捶打著他的肩膀,手臂,只是打不到前胸,因為她被緊緊地摟在胸前。
她討厭他這樣對自己。她的嘴被他的嘴搞得生疼。可以肯定,那雙胳膊緊摟著她,勒得她的肋骨劈啪直響。後頸的秀髮被拽掉不少,因為他們一個在掙扎,另一個則緊緊地挾住對方,她可能呼吸不暢,實際上都快窒息死了。幸運的是,當她的眼睛稍許能看丁點兒東西時,自我保護的本能終於通過鼻子吸人了一點空氣。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好受些,所以,她繼續揮動著粉拳,猛推、狠拽他的頭髮。但是,他沒有考慮她是否好受,而繼續用嘴堵住她的嘴。
好長時間後,德夫林才意識到現實:他手臂中摟著的女人奮力地抵抗他,表情是認真的,毫無半點惺惺作態。這種經歷他還是第一次,然而這時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沒注意到自己失去控制的肉慾並沒有得到響應。謝天謝地,他最終注意到了。他抬起頭,看見了在他瘋狂的行為下的受害者。在她那大大的藍眼睛中,沒有眼淚,但是卻有著更加警惕的表情,非常像是害怕。
「你在傷害我,」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帶著指責。
上帝啊,他瘋狂地幹了些什麼?這個女人到底對他做過什麼,幾乎令他幹出有違本性的事來?
「對不起。」他誠摯地,最少在為她受到傷害而道歉。「在我的夢中,我已經與你有過床第之歡,我是在聽到你的說話聲時醒來的。我害怕你又用那可愛的眼睛看我,攪亂我的正常思維。」
那話聽起來好似在她耳旁抱怨,而不是道歉。由於這種誤解,她也就錯誤地理解了他剛才的行為。她先是想到害怕,隨後很快被逐漸上升的憤怒所代替。
正當她怒火中燒,再欲痛斥時,他補充說:「我怎麼傷害到你啦?」
她眼睛裡燃燒著憤怒,這種憤怒他根本搞不懂。但是他很快領悟到了,尤其是因為他的手仍舊緊緊地摟住她。「我的背都快被你勒斷了。你可能扯下我好多頭髮。要是我的嘴唇沒被牙碰破,那才是怪事!」
當這位愛發脾氣的年輕姑娘發出悅耳的抱怨聲時,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姑娘根本不解風情。世上有種男人對行房事特別講究品味。阻止他們最可行的辦法便是扇耳光。只有受到這種侮辱時,他們才會想起為什麼他要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姑娘。
他這時想到對方還是個純潔無暇的姑娘。的確,她的做法是有些無恥,但是也不能藉此行不軌之事。他應該說些什麼,以解脫自己的罪責,權作贖罪吧。實際上,他覺得應該向她陪禮道歉。他原以為自己能夠輕易地抑制肉慾,沒料這股慾火還是猖撅得很。
他沒有力過激的行為道歉,部份的原因便是那旺盛的肉慾在作「肯定是意外,」面對她的指責,他辯解說。這時,他讓她雙腳落地,調整一下摟抱她的姿態,他還不打算放開她。「這正是你需要的,因為你恨不得用眼睛將我吞下去。」
「我沒這麼做。」她仍舊感到透不過氣來。
「你就是這麼做的。如果你下次敢再這樣,我還會這樣對待你。出現一次,收拾一次。如果你不改,我就會教你如何正確地吻男人。」
他想借此傷害她,他之所以做得特別過份,那是因為他想得到她。這時,他已經恢復了理智。他知道自己還會繼續傷害她,但是他再不能重蹈覆轍,將來的做法不能超過親嘴。警告她離自己遠點兒,因為有一點他十分清楚:如果彭沃西小姐再加大挑逗的力度,他再也無法抵禦了。
她吼著回答說:「我恨你!」德夫林當即咧嘴笑了。
「你傷害了我,好不悲傷,」他對她說,他嘴角仍舊露著微笑。接著又詭辯起來:「你沒要求我放你,對嗎?如果你真恨我,你本該……」
「我現在要求你放我!」
「太晚啦。」
他再度吻住她。在這次吻中,他帶著某種特別珍視的感覺,因為這次他知道她是白壁無暇的,而且頭腦中已經深深地烙下這個印象,他使出渾身解數,說好話哄,友善地勸,誘惑她張開嘴。當最終達到目的的時候,他吸吮著,果然珍美之極。上帝啊,她果然甘甜優美。
他僅僅挨了兩記粉拳,就將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手中。她的緊張得到釋緩,曲線柔美的軀體在他的強力之下癱軟下來,他對這種反應相當熟悉。他這時有了新的打算:用舌頭往更深處探去,挑起她的情慾。他這時只有一種擔心,害怕在這姑娘身上出現反作用,與此同時,他不停地叮囑自己要緩慢地、謹慎地行事。如果她打算用牙咬他,他便準備迅速退出。但是,她並沒有那樣做,她還是那樣純情無知。
她甚至沒有迎合他的吻,僅僅是被動地接受了他的行為。德夫林感到這樣做十分美好,因為他對自己情慾的控制力是如此的脆弱。他認為如果她懂得反吻,而且付諸實施的話,自己不可能受得了的,他並不介意自己利用了她缺乏經驗的弱點。她嘴唇柔軟,對他剛才的攻擊僅是稍微鼓起。她的呼吸是甜美的,她茫然的默許顯得更加甜蜜,她那柔軟溫暖的身體……「上帝啊,上帝,請給我力量吧!」
德夫林放棄了努力,他的肉慾太強烈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臂部,頂住她以滿足最大的需要。她抵抗的行為向他表明,她決沒有那種需要。他的身體告訴自己,他馬上要將她捺到床上。他需要她再度憤怒起來,而且是越快越好。他需要有人扇他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