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她的嘴唇,顫慄地站在那兒,慾火燃燒到極點,他竭力地屏住呼吸,恢復神志。「你現在知道啦,」他要在自己獲得實際需要之前,事先講明意圖,「如果你覺得大家有必要脫得一絲不掛,就請告訴我。」
在長時間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後,他挨了一耳光。他正需要這記耳光才能清醒,但是這效果並沒有達到他的要求。事實上,他更想再次將她拽回來,強吻她。於是,他換了種方式,直截了當羞辱她。
「你本該當時就做出正確的反應,馬上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著半裸的我。這樣,你也不會招來進一步的羞辱。但是你做錯了,對吧,彭沃西小姐?」
不管該不該打,反正又是一記耳光。他剛才講的都是大實話。這時,她走了,轉過屋角,逕直向馬廄前門走去。
梅根一直跑回房間,直接衝回臥室。她站住時,氣喘噓噓地倚著關上的房門。她緊閉著眼睛,身體仍舊有反應地顫抖著。她終於低低地呻吟出聲。
他總是有理,非常有理,她「再次」做出非常不恰當的舉止。當她意識到他幾乎沒穿什麼時,她本應該立即閉上眼睛。那優美的男性胭體迷住了她,令她又幹出難以想像的蠢事,盯著他瞧。「將他吞到眼裡去了。」這就是他講的粗魯話。但是,她的確是那樣做的,也沒瞻前顧後地想過,沒意識到他注意到她的行為了。
毫無疑問,他提議為她脫下他的褲子,因為她長時間地盯著他那地方瞧。對此,她怎麼能開口斥責呢?對於他的行為,她從心裡表示理解。實際上,她也想看看褲襠裡面那玩藝兒是什麼。
透過她那厚厚的長裙,她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那感受中還有著害怕。是的,這也引起了最令人興奮的感覺,從他頂住的那一點開始,漸漸漫延,出現震顫,直透全身的神經未稍。
這種感受正是她期望的,也是沒有體會過的。當他再次吻她時,她的小腹中出現了特別的感受。
梅根再度呻吟起來,挪步離開門邊,情亂意迷地走在地板上。本來不該出什麼事的。她當時想做的,無外乎是與那匹駿馬混熟些。這樣,她才有可能騎它。她根本沒想過會遇到德夫林?
傑弗裡,不然,她哪會那麼早就去馬廄?比她平日的作息時間早了幾小時,只有這樣,才不會有早起人發現她。
這計劃本來不錯,但是被那該死的門栓搞砸了,那門閂不起來,加上又遇到一個瞌睡輕的人。上帝啊,她只是與種馬講悄悄話,即使門是開著的,那也不可能吵醒德夫林,然而他說過,是她說話的聲音吵醒了他。他也說過,他正躺在床上思念她,他這是真話嗎?很可能不是,他說過許多無恥的話。總之,有50%的可能是在撒謊,只不過想打動她的心。這個可愛的男人想打動她的心。
她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來到窗前,眺望旁邊的院子,馬廄,馬廄在那房子後面很遠的地方,然而是那個方向。她能夠清楚地看到人口,這時沒有任何人進出,現在,她聽到馬蹄聲,她希望見到的是馬伕蒂米。後者每天都騎著老馬來幹活兒。沒料到衝出馬廄的卻是黑色的駿馬,德夫林騎在馬背上。
她希望他能知趣地離去,但是她也知道他不會的。那駿馬甚至沒配馬鞍,德夫林也沒穿靴子。他僅僅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與他昨天穿的那件一樣。後來,她甚至希望他迷路。其實,這不是她的希望。男人與馬奔馳著,好似已經渾為一體。一會兒後,他們跑出了視野,但是沒有跑出她的腦海。
他真該死!他如果不是那麼英俊逼人,她也不會總是這般傻乎乎的,在她的記憶中,還沒有誰長得像他那麼帥,竟令她達到忘形的地步。
她凝視著他,那方式粗魯得的確令人無法原諒,他可能更加粗魯,甚至敢嘩地脫下褲子。他沒必要用嘴說,然而每當他開口說話時,也不應該如此庸俗。他就是這種人,他顯然不該踩蹭她。不過,她不會為此抱怨他的。她或許應該受到報應。
這般貪婪地看著他,就似用手上下撫摸他一樣,他早就講過這種感受,不是嗎?不,梅根不相信自己會勾引他。他發出威脅說,如果他發現她敢再像那樣貪婪地盯著他看,他還要吻她。
她堅決不信,他到底敢不敢呢?他真像流氓一樣粗俗,卑鄙嗎?
顯然,他是有膽量的。原來她根本不相信他會有賊膽敢當場羞辱她,但是他做了。她為什麼總是在這事上耿耿於懷呢?
要是他第二次不再吻她就好啦!這與第一次感受完全不同,美好得難以置信。她感到頭暈目眩,胃部痙攣。出於羞怯,她不好意思讓他住手。但是他顯然停了下來。事後,他對她講過,她連吻都不會。
想到這事,她不禁皺皺眉。的確,她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她以往曾有過一次吻,那是當地的求婚者偷偷干的;僅僅在唇上一啄,相當短暫,她無法搞清楚自己是否喜歡那樣。
她很快要結婚了。她在與自己的公爵相吻之前,她是不是該多積累些經驗呢?她不希望對方像德夫林一樣,發現她在這方面的欠缺。既然她知道自己要嫁誰,那麼引誘其它的求婚者來吻她就是不對的。所以,她喪失了學習機會。德夫林一吻她,便得出她首次親吻的結論。她根本不懂對方要做什麼,如何去迎合他。
只要她不打算再次讓他得逞,這很容易做到。一個養馬人嘛!他競敢……
她仍舊站在那兒,立在窗戶旁。這時他突然回來了,頭髮濕瀝瀝的,襯衫仍舊貼著他潮濕的前胸。他去游泳啦?但願不是去「她的」池塘,她是這樣希望的。一想到他在自己私人水塘裡游泳,她便更加氣惱,這麼惡劣的習慣,這種人只配永遠生活在馬廄裡。
這男人真是膽大妄為,再度搞得她氣惱不己,她很快意識到他已經注意到她。他勒轉馬頭,離開馬廄,來到她的窗下。事實上,他正凝視著她。她卻敢無視他的警告,故意地,挑釁地反盯著他。她知道,在自己的臥室內,他的威脅與侵擾都不起作用。
她甚至沾沾自喜地為自己的行為嫣然一笑……
他仍舊凝視如故。他甚至下得馬來,走到馬頭前,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的窗戶。她開始在想:他是否該死的較上了勁,他說不定最後會猛地衝上來,脫下衣服。
梅根感到氣急氣緊,猛然關上窗簾。但是他那雄渾沙啞笑聲傳進她的耳朵。那聲音比昨天他的口哨聲更難聽,這向她表明。
他又贏了一個回合。這已經達到容忍的極限,「他」這傢伙簡直可忍而孰不可忍。她應該將此事稟報父親,打發這混蛋滾回老家去。
那天早上,梅根後來在吃早飯時,才有機會與父親交談。她甚至在頭腦裡想好該說什麼,大部份都是事實。這種做法的殺傷力雖說達不到解雇德夫林·傑弗裡的程度,但也足以令他挨一通臭罵。這麼一來,他們便會失去那匹駿馬。其實,她應該做的事情還是同德夫林算賬。不過,做這種事情需要精心策劃,隨後在遠赴倫敦之前實施。一考慮他是那麼地粗暴無禮,她退卻了,她害怕了。他可能就這樣與她算賬,這對她造成的傷害程度,就如同他的罪惡一樣。
如果必要的話,她甚至想將自己的打算通報德夫林,儘管她實在不希望那樣,因為她確實不想同他進行任何交談,總之,他可能感覺得到:她不想在父親面前搬弄是非。既然還不到提出解雇他的時候,她乾脆什麼都不講。德夫林清楚她的脾氣,因為他曾經在門邊偷聽過她談話。如果他既想讓她保守秘密,又想騷擾她,那麼他只有滾蛋!但願他到此的目的不是來騷擾她的。
梅根在用過早飯後,按往常的時間前往馬廄時,她還是感到緊張,雖然她對自己的結論深信不已,在那兒,她沒見到任何人,甚至連常見的蒂米也沒有蹤影,她這時才鬆口氣。她可能聽到馬廄背後有聲音,像是在敲打著什麼,但是她不打算前去探看。她直接去「安布羅斯先生」的馬廄。
她在騎馬前總會簡略地擦擦馬身。當她騎馬歸來後,她還會徹底地洗涮馬匹。然而,她今天想省略擦馬的程序,想趁德夫林不在附近,盡快離開。
「早上好,梅根小姐。」
她開始牽馬,立即回答說:「你也早上好,蒂米。」
「那匹『凱撒』果然神駿,對嗎?」說著,蒂米爬上馬廄的圍欄,坐在那兒,在她的馬鞍旁。
這是他們的約定,因為她從不要他幫忙。他坐在那兒,只不過給她作伴兒,而這時的她則負責自己的馬匹,這能起到鎮靜作用,正是這一切正常的環境,幾乎令她決定不要打破自己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