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這條笨狗。」別把梁品貝給吵醒!他大掌揮過去,阿土立刻跳下床去躲過攻擊。
「嗯……你醒了?」睜開眼,梁品貝迷糊地問眼前的男人。
「感覺好點沒?」
簡涅睿盤腿,一雙手擱在膝蓋上,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好很多。」
「我看看。」梁品貝打個呵欠,還黏在枕頭上,只是伸長手觸摸他的額頭,輕輕覆在上頭。「燒退了。」
「昨晚是妳照顧我?」明知道事實,簡涅睿仍舊想親口問一遍。
「因為你顯得很痛苦。」收回手,她又蹭了下枕頭。「你的床真好睡。」
「謝謝。」簡涅睿細想,他家的床不都一樣?「我們都是相同的床墊!」
「是嗎?」梁品貝抬起頭來。奇怪,她感到特別舒服呢!
他瞄她一眼,他能將之歸類為小女生的撒嬌嗎?僅管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是個很好的撒嬌對象。
「很感謝妳昨晚的照顧。」簡涅睿說得很生硬,黝黑的面容微微發燙。
「沒關係,舉手之勞呀!反正照顧你,就像照顧……」
他沒來由的胸口悶。
「是,就像照顧你阿公一樣!」他跟梁業先比起來,可沒老到一隻腳踏進棺材裡!
「還有阿土啦!」梁品貝一隻腳懸在床鋪外,阿土立刻討好地舔舔她小腿肚,告訴主人自己肚子餓了。
簡涅睿瞪了阿土一眼,他是人可不是狗,越比就越讓他心酸,沒有哪個男人對這樣的比較能夠欣然接受。
她下床逗著愛犬,絲毫沒見到他陰沉的模樣,仍自顧自的說:「因為我也只剩下你們了,對不對呀?阿土。」
她輕輕軟軟的嗓音散在空氣裡,像暖風般撫過簡涅睿的心頭,暖得教人沉醉久久。
以往,對子女人說出這種話,他大多視作籠絡男人的手段,不夠真不夠誠,更非是出自子愛情。可是,自己在這當下卻有股想擁抱她的衝動,想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告訴她假若能夠讓她心安,不妨再簽下另一份只屬子他們倆之間的契約,約定這輩子他簡涅睿對梁品貝不離不棄。
即使未來在她認為失去全世界時,他也會站在她身邊,做她棲息的避風港。永遠,不變!就算天崩地裂……
「簡涅睿,你早餐想吃什麼。」被阿土扯著褲管咬的梁品貝坐在地板上,回過頭笑著問他。「病人最大,你想吃任何東西都可以喔!」
「瞬間,他跌入她甜美的笑容中,看得出神,俊美無儔的面容與往日無異,卻有了點更溫柔的目光。「一杯咖啡、火腿蛋三明治。」
「沒問題!」梁品貝咧嘴微笑,卻在下一秒鐘收回笑容。「不行!病人要吃稀飯。」
簡涅睿一聽,差點沒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不要再讓他疲憊的身軀更加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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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不跟我說你吃稀飯會胃痛,喝牛奶腸道會過敏腹瀉?」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梁品貝咬著土司夾火腿,而阿土在一旁正淅瀝呼嚕地吃著狗罐頭。
「妳說不能浪費食物。」因為生病,她禁止他喝咖啡,說會影響藥性,到底有沒有這回事,簡涅睿也不在意,只是由著她去。
但他牛奶喝不得,咖啡飲不了,白開水也未免太索然無味,因此,她貼心地到早餐店買杯豆漿給他,天曉得一早外面有多熱。
「向沉靜孤獨慣的早晨,有人作陪倒也不錯,至少目前為止,除了吃稀飯這意外發生外,讓他很滿意眼下的氣氛。
雖然他仍舊一天要看五份報紙,卻願意把雜誌改成一周看三回,將看股市躍動上下的時間留下與她聊聊天,縱使只是聊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有理由就可以接受。」放下早餐,要是他因為她的粗心大意而搞壞身體怎麼辦?「我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可是我覺得妳說的話有道理,所以,我也接受。」他似笑非笑。
「我只是想試試看。」結果付出的代價太大,他在公司整整腹痛一天,廁所跑了不少回,然後就是陷入永無止盡的絞痛深淵,得吃成藥減緩疼痛。
梁品貝惱怒的瞪著他。
「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她秀眉皺得死緊。
他抿抿唇,沒吭聲,下次就算他胃痛死,也不會跟這丫頭喊聲疼!簡涅睿心情蕩到谷底,壓著性子沒吼出來。
「以後不要讓我跟阿土那麼擔心!」梁品貝小聲地抱怨,心底雖氣個半死,也十分關心他的健康。
簡涅睿很吃驚的抬起頭來,見到她低下的臉頰上出現兩抹緋紅的色澤。
他明曉得她真的很不高興,可他此刻卻很想微笑,也不自覺的這麼做,那抹溫柔的笑容掛在唇邊,讓梁品貝幾乎看傻了眼。
「怎麼,我臉上沾到東西?」瞧她目不轉睛瞪著自己,難道他臉上真長麻花了?
梁品貝燒紅臉,像顆熟透的蘋果,紅得讓人很想咬一口。「沒……沒有。快吃啦,吃完去看醫生,我等會打電話到附近診所替你掛號。」
「不用。」簡涅睿一口回絕,卻見梁品貝立刻瞠大眼瞪他,只好令他不得已改口。
「我是說我有家庭醫師,一通電話他就會來家裡了……」
「真的嗎?」梁品貝收起嚴肅的表情,對子他的好配合是燦笑如花。
「我也認為有家庭醫生對你比較好呢!」
「是呀……」暗自歎口氣,簡涅睿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她所要求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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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結束過後,簡涅睿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秘書講電話,順便回幾通電話給原本今日準備進行會議的客戶,告訴他們順延一天,或是擇日舉行。
另外,他還交代秘書,請人訂做間寬敞又舒適的「狗屋」,好讓阿土能夠有個擋風避雨的棲身之所,想必過些天送來後,梁品貝會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阿土那傻不愣登的狗小子也不必擠浴盆,更不會三不五時逮著機會就溜進屋內。在某程度上有小潔癖的簡涅睿,不喜歡貓狗身上那特殊的體味,尤其是天氣炎熱,蔓延的氣味就更可怕。
妤在梁品貝照顧得勤,阿土因為怕熱也很樂意洗澡,總是打理得非常乾淨。不過,一時半刻間,他仍然改不掉不愛動物這習慣。
在那之前,家庭醫生來看診過,檢查完後無大礙,不過是普通小感冒,加上胃腸過敏,開了處方箋讓梁品貝到附近藥局拿藥。也因近日他太過操勞,導致免疫力降低,所以一生起病來症狀才會如此激烈。
梁品貝這才定下心,牽著阿土高高興興拿藥去了。
他沒看過有人接過藥單會笑成那樣,還自告奮勇的,就連阿土也吠了幾聲像是呼應她的話。簡涅睿哪裡不知道她聽到醫生說的話後,明顯地鬆口氣。曾幾何時,她的心情竟被他所牽引?
話筒擱在耳上,簡涅睿一手拿著筆,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一臉傻笑,直到話筒那端秘書叫喚幾聲後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收拾心緒,簡涅睿又回到工作上,直到忽然聽到門外狗的吠叫聲,才匆匆掛掉電話,出門前梁品貝還要他好好休息,簡涅睿不願破壞她的心情。
「貝貝,我就說嘛!妳是個好學生,怎麼會逃課呢?不過他那麼大一個人,不過生個病,還需要有人看顧,未免也太過誇張。」
陌生的男音隨著門扉開啟傳入屋裡,原本假意拿著報紙閱讀的簡涅睿,忽然放下,看著梁品貝牽著阿土,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就是那天幫忙搬家的傢伙!
「呃,簡……簡先生,你好!」雖然知道他因病在家休養,但突然見到他,趙衍奎也不免一陣驚愕。
如果他沒看錯,簡涅睿目光銳利直瞅著他不放,就快將他整個人給射穿了,那眼神分明是質疑他為何會出現在此?
「衍奎他拿今天的筆記給我,還記得嗎?我昨天跟你說的,期考要到了。」梁品貝沒察覺到暗聚在簡涅睿眼底的壞情緒,仍笑得一派天真。
「我沒忘記。」既然筆記已送達,那傢伙怎麼還不滾?「他來家裡做什麼?」沉著聲,簡涅睿又顯得陰沉了。
「複習功課呀!還有成甄,不過她因為社團的關係,會晚點來。」她將阿土綁在玄關,先領著趙衍奎到客廳,順便替他倒杯水。
「你先坐,我去院子將阿土的腳洗乾淨,回頭再替你和成甄畫重點。」
「呃,好……」坐在簡涅睿身旁,趙衍奎顯得很不自然,這男人根本和野獸沒兩樣,為何貝貝對他這麼好?他生病她跑腿拿藥,又不是病得快死掉,他看這男人很好呀!一點也不像病人,眼光銳利得都快將人給殺死了。
直到梁品貝關上大門去院子裡打理阿土,簡涅睿才冷冷開口:「你都是這樣找借口接近她的?」